自從新月格格住進了將軍府,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脫離原有的軌道,向著一個可怕而又詭異的結果前行著。


    如果可能的話,雁姬真心的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希望新月不如幹脆徹底的死在流寇的手中,也省的來禍害她的丈夫兒子,來拆散他的家庭。


    驥遠,今年十九歲;珞琳,和新月同年,今年才剛滿十七。


    這對兒女一個長得俊眉朗目、生性樂觀開朗,一個生來就是美人胎子、口齒伶俐、待人熱情活潑,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雁姬的心頭肉,都是她驕傲自豪的根源。


    新月自持格格的身份,總是佯裝高貴典雅,表現的楚楚動人,再加上,她那江南女子般的風骨,她那時常掛在嘴邊的孤苦無依,使她全身上下,都帶著一份淡淡的哀愁。


    這樣的新月很能牽動起別人的憐憫和同情,而且她也很會抓住時機的展現自己的怯懦。


    珞琳就是這樣完全被她吸引了,整天往“望月小築”跑,不知能為新月做些什麽;而驥遠正值青春年少,從第一天見麵開始,不知著了什麽魔,對新月意亂情迷起來。


    雁姬看在眼裏卻什麽都沒說,她以為新月可能隻是覺得孤單寂寞,所以才會如此做派來為自己拉攏些朋友,可是逐漸的她發覺事情開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自從一次外出遊玩之後,新月便不再拘束於望月小築,偶爾也在將軍府的各處轉轉,但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和努達海不期而遇。


    她雖然不說什麽,但是臉上卻明顯是一種蕭瑟的神情,眼底還浮現著落寞,如菟絲花般的柔弱,讓人打從心底裏就忍不住的想要憐惜。


    一次偶然雁姬看到了這樣的畫麵,她可不是傻瓜,經常出入皇宮大內的她一眼就看穿了新月的手段,這分明就是在勾引努達海,可憐努達海還渾渾噩噩的尚不自知,自顧自己沉溺在那所謂的美好當中。


    這樣的手段在宮中早就屢見不鮮了,雁姬以前也隻是抱著好奇的心態來看,可當此事發生在自己家中的時候,她這才明白自己胸口的那團火究竟代表了什麽。


    新月很有手段,從其拉攏了家中的大部分人開始,雁姬就深切的明白了,本想著自己的兒女肯定會站在自己這邊,但是一次簡短的談話卻讓她有些六神無主、傷心不已。


    因為珞琳覺得新月格格如此柔弱可憐,根本就不像額娘所說的這般是個心機深沉的狐狸精,但是見到額娘傷心的眼淚、灰白的臉龐,她頓時就心軟了、心痛了。


    兩人商議之下最終選了個折中的辦法,想辦法暗中把新月和驥遠隔開,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驥遠被這個狐狸精給害了。


    從那之後,珞琳便開始用層出不窮的借口拉著驥遠到處跑,甚至於她還和驥遠的好友多隆他們通了氣兒,拜托他們隻要沒事就要把自己的哥哥拉出去玩鬧喝酒,盡量讓哥哥不要呆在府中。


    多隆雖然不明白她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看在她是自己好友妹妹的份上,還是答應幫這個忙。


    就在這時候,雲娃居然染上了傷寒,此事一下子就驚動了將軍府的所有人,努達海居然將同宮中的韋太醫帶了迴來,這讓雁姬的心中充滿了不解。


    這隻是一個伺候人的奴才罷了,居然讓太醫來給她看病,難道新月的話真的比這將軍府的前程還重要嗎?


    太醫倒是沒說什麽,但是臉色明顯不善,他檢查完後說道:“高燒嘔吐,混身起斑疹,是害了現在正在城裏流行的傷寒症。從今年年初起,這病就在北京郊區蔓延,已經有上萬的人不治了。四月間,皇上明發上諭,已把西山劃為疫區,凡得此病者,都送到西山去隔離治療,以免疫療擴大……”


    老夫人聽後有些慌,磕磕絆絆的問道:“那……那……咱們是不是還是遵旨辦理……”


    結果這韋太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努達海的一嗓子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把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連老夫人和雁姬都被嚇了一跳。


    “不!”努達海大聲的咆哮道:“送到西山,根本就是讓她自生自滅,我決不放棄雲娃!你們怎麽能夠如此冷血,如此無情,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憐憫和同情心!”


    新月在聽了這話之後猛然抬起頭,眼眸含淚的望著努達海,那眼中的專注、崇拜和深情,簡直能晃花了別人的眼。


    至於其他人則全都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麽好,若不是礙於一個格格在此,韋太醫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就在眾人還沒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努達海連珠炮似的說道:“所以,你們大家聽好,從現在開始,這‘望月小築’就是疫區了!你們誰也不要進來,以免傳染!同時,要把府裏所有的人手聚集起來,在府裏進行消毒工作!消毒的方法,太醫會告訴你們,雁姬,你帶著大家,去切實執行!”


    雁姬一聽這話,知道此事恐怕沒了轉圜的餘地,索性低眉順眼的應了,隻不過她沒想的是努達海居然公然要求留在望月小築,而新月也隨之要求留下。


    努達海說自己因為得過此病,所以不怕傳染,留下隻為了照顧雲娃;新月則說雲娃是她的好姐妹,平日裏對她照顧有加,她絕不會離開。


    聽著這兩個人如此厚顏無恥,說著如此不著調的話,雁姬慘白著臉差點將手中的帕子給擰斷了,若不是有珞琳在一旁暗中攙扶安慰著,她怕自己可能真的會站不住暈倒。


    這雲娃是什麽人,一個王府的奴婢,一個伺候人的下人,你一個大將軍居然信誓旦旦的說要照顧她,這叫什麽事兒啊;再說新月,你是一個冊封過的格格,和一個奴婢姐妹相稱,你當你自己是什麽,這要是傳到外人的耳朵裏,將軍府上下全都得被她給害死。


    老夫人雖然反對過,但是努達海堅決一意孤行,最終大家都沒有辦法,還是順了他們的意。


    雁姬失望之餘什麽都沒說,她如何能不明白這兩個人的用意,但看現在的狀況,她想說也沒有用,而且隻會徒增厭惡罷了。


    自始至終都在旁觀的珞琳,對於新月的看法開始有所動搖了,一個格格居然如此做派,是在是讓她有些看不上,她以前為什麽就沒看出來呢?


    珞琳是個藏不住心事兒的人,經過幾天的輾轉反側,她最終還是決定再去望月小築看看,她雖然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識人不明,但還是想用事實來說話,若真是她錯了,就當是個教訓,亡羊補牢還為時未晚。


    趁著夜色,她剛一走進望月小築的花園,遠遠的就聽到了新月和努達海的說話聲,她小心的走進了幾步,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如遭雷擊。


    新月定定的看著努達海:“你騙得了所有的人,但是你騙不了我!這些日子,我看著你的一舉一動,你勤於洗手消毒,你對雲娃的症狀完全不了解……你根本沒害過傷寒!”


    “我害過……”努達海固執的不肯承認。


    新月忽然仆向了他,激動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用帶淚的聲音,急切的說:“請你為我,成為真正的銅牆鐵壁,因為我好害怕……如果你被傳染了,如果你變成雲娃這樣,那我要怎麽辦?請你為了我,一定一定不能被傳染……你答應我,一定一定不會被傳染……”


    這下子,努達海所有的武裝,一齊冰消瓦解,他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竟把新月一擁入懷,他緊緊的、緊緊的抱著她,感覺到她渾身在顫栗,他的心就絞成了一團。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他一疊連聲的低喊出來:“你放心,我會為你活得好好的!你絕不會失去我!我是銅牆鐵壁,而且百毒不侵!”


    新月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眼中蓄滿了淚,努達海也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帶著滿心的震顫和深情。


    珞琳沒有現身,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轉身離開了,她現在除了對新月的厭惡和憎恨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感覺,這樣的一個狐狸精,勾引完了她的哥哥又來勾引她的阿瑪,她以前怎麽就會覺得她的善良可憐呢?


    跑進了額娘的屋裏,珞琳二話不說就撲在雁姬的懷中大哭了起來,雁姬仿佛明白了些什麽,隻是柔聲的安慰著自己的女兒,但是眼眶還是忍不住泛紅了。


    好容易哭夠了,珞琳抬起頭來狠狠的說道:“額娘,這個狐狸精絕不能讓她繼續留在家裏,無論如何都要把她趕走!”


    “哎,這談何容易。”雁姬也不是沒想過要把新月趕走,但奈何皇上早就下過旨意,她若是這麽做擺明了就是抗旨,她心中雖然苦悶,但也毫無辦法。


    激動過後,珞琳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開始幫雁姬一起想辦法,既然趕不走這個狐狸精,那他們躲開總可以了吧。


    (注:部分段落引用《新月格格》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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