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外,永璿他們三人正於酒樓內閑聊;而宮內,龍隱天則正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隻不過當他看到永壁呈上來的折子時,眉頭不禁微微一皺,臉色也隨之陰沉了不少。


    原本在他看來,這去荊州平寇隻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與邊疆的大戰相比絕對是不值得一提的,但誰曾想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戰事,居然還引出了如此多的麻煩事兒,這可真是他之前都是料未及的。


    喚來了一直負責情報的無二,龍隱天這才把荊州平寇時所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了解了一遍,這不聽還好,越聽他的心裏就越來氣,尤其是此次的領軍大將努達海,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按道理來說,這努達海也算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了,雖然能力比不上傅恆這樣的沙場老將,但在武將一係當中也算是排的上號的,可這迴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怎麽還不如永壁這樣一個初上戰場的人呢?


    再者說,永壁可是他龍隱天親自下旨派往荊州做監軍的,雖然表麵上是受努達海這個統軍大將節製,但實際上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永壁就是類似於禦史一類的人物,說白了就是皇帝的耳目。


    俗話說的好,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努達海居然如此不給永壁麵子,這不是間接的不給他這個皇帝麵子嗎?


    而且,據無二手中的消息證實,永壁所說的也完全是有理有據,軍營中不得有女子入內,這是大清軍隊自改製以來的軍規之一。


    可這努達海不但公然違反軍紀,最後還把前來勸諫的永壁給嗬斥了一頓,他膽子還真是不小。


    另一方麵,這努達海居然在行軍期間毫不避諱的和新月格格同乘一騎,言行舉止間表現的十分親密,而且兩個人還常常花前月下不說,甚至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以至於軍中各種流言蜚語早就傳得滿天飛了。


    一個已有妻兒的大將軍,一個剛經曆滅門之痛的格格,這兩個無情無義的人湊在一起還真是半徑八兩,如此看來這位新月格格比之那些煙花女子又能好到哪裏去?


    聽完了無二對於新月和努達海的奏報,龍隱天早就已經平複下了心中的怒火,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居然讓皇家如此丟臉,那這兩個人就誰都別想好過了。


    想了想,龍隱天又追問了句:“那個叫克善的孩子一路上都做過什麽?”


    無二在腦中快速的梳理了下已知的情報,言簡意賅的說道:“迴主人,自從入了軍營之後,小貝勒除了隨軍趕路之外幾乎很少離開自己的大帳,其家將莽古泰一直隨侍在旁。而平時隻有監軍大人偶爾前去探望,看樣子小貝勒和新月格格之間的關係似乎並不怎麽融洽。”


    “這個克善還算是個有腦子的……”,說著,龍隱天從手邊那一摞奏折中挑了兩本出來,扔在了一旁。


    這原本是對努達海和永壁進行封賞的旨意,不過現在看來,他是一點都不想賞這兩人了,沒有降罪下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從慈寧宮來的小太監來報,說是新月格格和克善貝勒已經到了慈寧宮,太後想請皇上過去商量下如何安排這姐弟倆。


    原本龍隱天並不打算過去,畢竟皇宮這麽大,多兩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轉念一想,他還是覺得自己非走這一趟不可,因為他實在是不希望那個新月格格住在宮裏,這萬一要是把其他的阿哥和格格給帶壞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到了慈寧宮,龍隱天以為又會像以往一般,滿屋子的鶯鶯燕燕、熱鬧非凡,可走進屋之後他才發現,這屋裏麵隻有太後、皇後以及新月這姐弟倆四個主要人物,當然了,其他的還有那些在旁伺候的宮女和嬤嬤。


    眾人按照規矩給皇上行了禮,待皇上落座之後,皇太後就率先關切的開口、笑容可掬的拉起了家常道:“昨兒個哀家又聽說皇上批折子批到了深夜,這政務雖然繁忙,但龍體也不能不在意啊。皇後你也太疏忽大意了,這平日裏要多勸勸皇上才是。”


    “皇額娘您教訓的是,這事兒確實是媳婦兒的錯,媳婦兒日後一定注意。”皇後一聽太後明著說自己的不是,趕忙接口應了下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冤枉的,畢竟太後這是擺明了話中有話,但無論如何總不能讓皇上先低頭不是?


    雖說她的性子耿直了些又沒什麽心眼兒,但至少這點眼力勁兒她還是有的。


    “皇額娘別擔心,兒子記下了。”龍隱天麵帶笑意的迴了話,心裏麵也明白了大概。


    這太後要麽是覺得他去皇後那裏的次數太少了,因此借機暗示他;要麽就是最近這後宮裏麵又有人亂嚼舌根了,以至於讓太後聽到了耳朵裏,因此這才不顯山不露水兒的提點他一下。


    “記下就好。”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這才把話題轉到了新月這姐弟倆的身上:“哀家方才還和皇後說呢,那瑞親王可真是個福薄的,隻留下了這兩個孤苦無依的孩子,真是可憐見兒的。”


    皇後聽了也隨聲附和,言語間還流露出了不少母愛,畢竟她現在也有了十二阿哥,初為人母的她自然對孩子的憐愛就多了一分,所以連帶著也就對克善多了一份好感;龍隱天倒是沒怎麽說話,大部分時候都是聽太後在那裏聊家常。


    不過,這太後也是個精明之人,三言兩語的就從新月和克善的口中把他們的家底全套了出來,畢竟那瑞親王常年居於南方,很多情況不細問是不可能了解到的,若是沒查清楚把一些不明不白的人留在了宮裏,萬一出了事兒可就麻煩了,雖說皇上肯定會派人去調查,但太後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龍隱天也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觀察了下新月和克善這姐弟倆,心中也有了大概的計較。


    克善這孩子不但很懂規矩,相對來說性子也沉穩,不該他說話的時候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聽著,該他說話的時候也不怯場,言語間條理也算分明,可見這孩子之前肯定受過非常良好的世家教育。


    至於那個新月格格,可就完全入不了龍隱天的眼了,貴族之氣在這位格格身上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而且常常答非所問,還動不動就哭,就是這宮裏麵隨便找一個大宮女都表現的要比她強。


    其實,不光是龍隱天這麽看,就連太後和皇後都有同感,因此漸漸的太後對於這個新月也就沒有剛來時的熱絡了,反倒是看著克善的時候,眼中多了點讚賞之色。


    家常也聊得差不多了,該看的也都看出來了,太後自然而然的就說迴到了正事兒上:“皇上,哀家看姐弟倆也甚是可憐,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安排他們?”


    龍隱天微微一笑,將心中想好的打算說了出來:“克善是瑞親王的遺孤,瑞親王遭逢此大難朕也深感惋惜,所以打算讓克善繼承瑞親王一係,封郡王,日後留在京城便是。隻不過具體該如何安排,朕還是打算先聽聽其他親王的看法。”


    見皇上把宗室的名頭搬了出來,太後也就不好再問了,畢竟克善是要繼承王爵的,由宗室方麵來安排自然是再好不過。


    聽了皇上話之後,克善的臉上流露出了不少的喜色,畢竟他不是嫡子,若非家中遭此變故,那這個郡王是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的。


    相比之下新月則顯得忐忑不安起來,因為皇上的話中根本就沒提她,她不知道宗族會如何安排自己,她更怕日後再也見不到自己心中的大英雄,可這些事兒又不是她說了算的,她即便是心裏頭著急也無濟於事。


    到了晚上自然就是宴請褒獎歸來兵士的時候,隻不過這次到場的各部大臣並沒有多少,反倒是宗室方麵的那些個老人們都來齊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宗室方麵的大紅人弘晝。


    莊親王已經時日無多了,一旦莊親王過世,那麽老一輩的掌權者就徹底退出曆史舞台了,而眼下弘晝無論是在朝廷方麵還是在宗室方麵都做得是大張旗鼓,這其中自然不乏皇帝的支持,所以雖然弘晝還沒有接任正黃旗都統,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所以很多人為了自身利益而倒向弘晝這邊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宴會開始後,聽著宣旨太監讀完了幾道封賞的旨意,弘晝不禁皺了下眉,轉頭看向了坐在他身邊不遠處的永壁,眼中滿是關心的意味。


    永壁心中早有準備,也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沒被皇上責罰已經算好的了,因此在苦笑之餘,他也隻是衝弘晝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弘晝見永壁並未在意沒有封賞的事,自然也就放心下來,隨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皇帝的身上,因為此時皇上已經開口詢問宗室大臣,如何安置瑞親王遺子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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