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也認可的勇氣!”羅恩嘴裏塞滿了大塊牛排,含糊不清卻睜著圓圓大眼睛望著她:“我早該知道的!你連巨怪都喜歡!——還有,你你你敢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唔唔……”


    “我可沒有喜歡巨怪,吃你的吧極品狂少!”赫敏毫不猶豫地把餡餅塞進他嘴裏。


    “你太厲害了,赫敏!”哈利發自心底地崇拜地看著她,同時也拚命狼吞虎咽。


    “真厲害我就把那劍留下來了。”赫敏撇撇嘴。


    “嗷嗷!”韋斯萊雙胞胎湊過來,非常活寶地說:“格蘭芬多的繼承人?”


    “我們的創始人也認可的勇氣?”


    “寶劍——當然屬於你,美麗的小姐!”


    “想要嗎?”弗雷德眨著眼睛,“校長室是唯一我們還沒來得及探索過的辦公室!”


    “不過我想你加入的話——”


    “區區一把寶劍——”


    “不在話下——”


    珀西及時走過來,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平時在學校鬧得還不夠麽?還想去校長室偷東西?真是做夢!——”他朝赫敏很滿意、很高貴地點了點頭,隨後嚴肅地走開了。


    “哦,我們的級長哥哥大概想讓你振興格蘭芬多的榮耀。”喬治揚了揚眉毛。


    “格蘭芬多的榮耀?我猜——把校長的胡子燒了,讓他換個造型怎麽樣?”


    眾人想到鄧布利多那滿身蝴蝶結的造型,都哈哈大笑。


    “那把劍重嗎?”連納威也在問她,“我聽奶奶……說過那把劍,它是妖精製造的,如果不是它認可的人的話,會重得提也提不起來……”


    妖精製造的麽?赫敏心中點頭,古靈閣已經見過妖精了,與前世的妖修迥然不同,與巫師的魔法波動也完全不同,似乎另有魔力修煉的法門。原來它們製作的兵器是這樣的。


    “噢,不是很重。”赫敏吃著薯片慢慢說,“別忘了我可是單手就能提起整箱行李的人哦。”


    納威的臉又紅了。


    “什麽是格蘭芬多的繼承人?”哈利一邊吃一邊問其他人。


    “不,以前我們隻聽說過所謂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雙胞胎之一沉思著,“尤其是那幾年,斯萊特林拚命嚷嚷著什麽純血榮耀。不過,現在我們的繼承人是麻瓜出身!這太酷了!”


    羅恩陰沉著臉喝了口湯:“我知道,哈利——當年神秘人就據說是斯萊特林繼承人……我本來以為,”他看了一眼赫敏,“格蘭芬多繼承人應該是你的,畢竟你打敗了他……”


    “我……”哈利一愣,隨即尷尬得不得了:“其實當年的事情我都不怎麽知道……”


    “你是救世主,責任更大啦。”赫敏拍拍他的肩膀,“我隻要那把劍就可以了。”


    “我……”哈利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心情複雜地低下頭去。但隨即桌上的菜品驟然一換,許多彩色的、晶瑩欲滴的布丁被上了上來,他畢竟是小孩子,馬上就高興了起來。


    “嘿。”桌上突然一冷,一個領邊有一圈皺狀輪的幽靈飄了過來,先向赫敏致意:“很高興見到您,格蘭傑小姐。很高興您能來到格蘭芬多!”


    羅恩馬上大喊:“啊!——你是那個‘差點沒頭的尼克’!”


    赫敏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太沒禮貌了。”


    “沒關係。”尼克鬱悶著把自己頭上的傷口拉開,給大家表演了一下“差點沒頭”——隨後又道:“希望我們能贏得今年的學院杯冠軍拒嫁豪門:少奶奶99次出逃!你們要知道,格蘭芬多從來沒有這麽長時間沒贏過了。斯萊特林來了個六連冠!血人巴羅實在讓人忍無可忍了——他是斯萊特林的幽靈。”


    大家頓時朝著斯萊特林長桌望去,血人巴羅就坐在德拉科旁邊,赫敏的眼神正好和德拉科對上。金發小少爺的臉不知為什麽馬上就紅了,隨後他很明顯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他怎麽渾身都是血?”哈利驚訝地問。


    “大家都不知道。”尼克聳肩,“沒人知道。”


    赫敏心中透過一絲了然。靈體的最終呈現的形態看來和瀕死時的狀態有關……不知是否與生前的魔力也有關呢?而霍格沃茨為這些幽靈提供存在的魔力屏障,導致他們也無法離開此間——這是否代表,巫師界並不存在孤魂野鬼?


    靈魂轉世重生後,這方麵的問題一直令赫敏很是在意。


    隨著食物的不斷增加,在布丁蛋糕、蜂蜜南瓜汁的香氣中,晚宴氣氛也愈來愈輕鬆。長桌上的新生大聲談論著自己的家庭,赫敏隨口說了句自己來自麻瓜世界,又被人驚歎了一番。


    當一個叫西莫的男生正在暢談自己的麻瓜父親曾被母親是女巫的事實嚇了一跳時,赫敏突然感覺到旁邊的哈利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唿。


    “怎麽了?”赫敏警覺地扶著他。


    “我……我傷疤痛……”他難受地說。


    赫敏輕輕撥開他的留海,神情凝重地盯著那道閃電額頭。從在對角巷遇到哈利起,她從不惹人傷心的角度出發,盡量不往他的額頭看,而他自己也一直很低調地用頭發蓋住——結果!居然讓她疏忽了這麽大的事!


    那道閃電傷疤並不是普通的魔法傷痕!她分明看到,潔白額頭上深深的長疤痕裏,赫然掙紮著一縷破碎的殘魂!


    還能有誰?!魂魄不全,附身救世主的傷疤……


    ——那隻能是,伏地魔的殘魂!


    赫敏驟然深深皺起了眉頭。連她都看出來了,鄧布利多難道看不出來?這孩子剛死裏逃生時,沒人看出來?魔法界的人到底都在幹什麽!


    救世主縱有天大的氣運護身,也是一個孩子!魔法界不怕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嗎!讓一個這麽危險的殘魂附在他身上,有多危險?!現在看起來,那殘魂還是從哈利一家十年前出事時便附身上去的!——還是說,魔法界也不知道怎麽辦?!


    黑魔王區區一縷殘魂她當然不怕,但周圍這麽多小巫師呢?如果這縷殘魂出來為惡,其他人怎麽辦?——當然那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這縷殘魂緩緩發展,蠶食哈利的生命力,甚至汙染他的精神,最終吞噬他!


    她咬著牙,頭一次發現危險距離自己如此近。


    赫敏閉上眼,一個調息以後便讓自己迅速平靜下來。再仔細看看哈利,她確實憂慮過甚,那縷殘魂畢竟實在太小,更像是伏地魔沒死透的魂魄碎片,甚至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


    ——如果是在前世,赫敏有一千種方法,消滅這個殘魂。甚至她不用消滅,有一些煉魂養魂的鬼修會主動購買這個前任魔頭的殘魂,這種厲魂絕對是煉化升級的好材料。


    但現在……


    赫敏抑鬱地發現,她還隻是個十二歲的新生女巫,連很多基本魔法知識都沒搞透,也無法從根本上用這個世界的方法,安全地解決那縷殘魂。


    隻能暫時放著了——真令人不甘心啊……


    赫敏心念一動,敲了敲杯子,她本來隻是一試,但結果來得非常快:桌上的南瓜汁迅速變成了熱牛奶重生之悠然幸福。


    她一愣,同時感到一道柔軟的魔法氣息輕輕拂過她煩悶的心緒——果然,霍格沃茨感受到了這一切,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著她。


    她把那杯牛奶遞過去,輕聲說:“哈利,現在好點了嗎?把這杯牛奶喝了。”


    哈利看她盯著自己的額頭看了又看,表情變幻,最後居然變出了一杯牛奶——雖然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小女巫到底想些什麽,但他明確感覺到她是真心關心他的。


    這麽多年,真心關心自己的人真的很少。哈利喝著牛奶,有些感動。


    他又想起從對角巷迴來後的那個晚上,赫敏神秘的魔法,再到剛才拔出格蘭芬多的寶劍——他撓撓頭,比起自己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救世主,果然還是赫敏更強吧。


    “你傷疤剛才是突然痛嗎?”她柔聲問,“以前痛過沒有?”


    “以前……我做噩夢的時候痛過。”


    “噩夢?都是哪些噩夢呢?”


    “一道很可怕的綠光啊……慘叫啊……什麽的……”他悶悶地說,“我做噩夢之後有時候會痛得叫出來,一醒來後碗櫃又破了,被姨媽大罵一頓。”


    赫敏眼中浮現出一絲不忍。她在對角巷便已了解到他的身世,這魔法界攜大氣運降生的救世主,居然那樣痛苦地長大……


    ——鄧布利多到底怎麽想的呢?果真是認為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嗎?……


    她深深眯起眼,瞟了一眼教師席,繼續低聲問:“那你剛才是突然痛?還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


    “我……”他捂著額頭,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教師席那邊:“我剛才看那個人,然後……”


    赫敏霍然坐起身,直直地望過去。


    “那個……黑發的……鷹勾鼻子,一身黑袍的教師……”哈利在她耳邊不安地低聲說,“我剛才看了他一眼,他剛看向我就側過眼睛了。然後我的額頭就疼的非常厲害……我覺得他討厭我。”


    “那是魔藥教師斯內普。他最喜歡黑魔法,申請了幾年黑魔法防禦術都沒有成功。”有人看著赫敏的眼神,在旁邊解釋道。


    赫敏看著高處席位中心的鄧布利多,一時間有些猶豫。憑著她十二年來不懈修煉,縱然這真氣再薄弱,拚盡全力放出靈識,也能查出真相。但那樣,鄧布利多一定會察覺……可以讓他察覺嗎?


    鄧布利多正在和麥格教授說笑,他也看到了赫敏的注視,露出了一個很瘋顛的笑容。


    ——鄧布利多作為反黑陣營的首腦,看到麻瓜出身、救世主朋友、連格蘭芬多也認可的自己,一定是滿意的不得了吧……


    ——但是……能夠信任鄧布利多嗎?即使自己有城堡的認可、格蘭芬多的認可,但他可是校長……


    赫敏感到自己的心緒轉了好幾圈,最後她還是沉下了心來,決心從長計議。


    “別擔心,哈利。”赫敏低聲對他說,“你的傷疤我會想辦法的。以後疼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好的,謝謝你。”哈利的傷疤已經不疼了。他不明所以,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晚宴已經快結束了,餐桌上漸漸都隻剩下殘羹冷炙貴女嬌。但赫敏還不屈不撓地盯著教師席。


    終於,那個黑發黑眸的陰沉男人掃過視線來看了一眼——然後似乎被她格外堅毅的神情震了一震,不知想到什麽,很快再次轉過頭去了。


    “你在看斯內普?”韋斯萊雙胞胎抱怨道,“哦,你可得小心。他是條大毒蛇,最喜歡扣格蘭芬多的分了。”


    “什麽?居然會這樣?”認定他討厭自己的哈利格外憂心。


    “別擔心。”赫敏緩緩地,喝下最後一口果汁,清清楚楚地說:“我最喜歡魔藥了。我會讓他。心甘情願地,不得不加分給我。”


    隔得太遠,刺激哈利額上殘魂異動的具體原因還不明確,偏偏禮堂裏有鄧布利多存在,又不能公然使用靈識探查。赫敏痛下決心,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嫌疑,一定要查出真相,消滅哈利額頭上的重大隱患。


    說完這句話,晚宴就結束了。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繼續露出在別人看來和藹親切在赫敏看來心機深不可測的笑容:“……我必須告訴大家,凡不願遭遇意外、痛苦慘死的人,請不要進入四樓靠右邊的走廊。”


    韋斯萊雙胞胎馬上交換了一個你懂我懂的眼神。


    “最後,在大家就寢之前,讓我們唱校歌!”鄧布利多揮舞魔杖,彈出一道道歌詞:“各自選擇自己喜歡的曲調,唱!”


    周圍的人表情似乎都僵硬了。各自亂七八糟的大合唱都響了起來,哈利看了看四周,不明所以地吐出斷斷續續的音節;韋斯萊雙胞胎熱情的葬禮進行曲特別明顯。


    赫敏在心底嗤笑一聲。連校長都不當迴事,其他人怎麽會當迴事?——霍格沃茨的靈識此時不斷請求著她,她馬上就懂了。


    既然今天已經出盡風頭,以後也勢必會真正出盡風頭,何必再畏畏縮縮?


    人生在世,無論修行與否,都應念頭通達、從心隨意——


    她放開歌喉,小小的童聲唱出了在場所有人從未聽過的曲調。這歌聲明明細軟甜美,可旋律卻是不由質疑的弘大、壯闊,仿佛漫長的命運又仿佛不屈的掙紮……最後,高昂的歌聲裏,竟隱隱有一絲悲意。


    鄧布利多一直揮舞著魔杖為她指揮完了最後一個音節,到最後,所有人都看著她,有些若有所思地沉浸在這股悲意裏。


    “這是什麽歌?”排隊離開時,哈利恍然問。


    “這首歌的旋律……”赫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泛起一絲迴憶的情緒:“叫做《朝聞道》。”


    “是什麽意思呢?”黑發小巫師不解地問。


    “是東方哲學裏的一句話,全句是,朝聞道,夕可死……道之一字,有千萬種解釋,可以是無上魔法之道,可以是心中的理想,又或者,是某種執念……道之為重,有人九死而未悔……”


    黑發的救世主點點頭,小小的臉上似懂非懂。


    但就在赫敏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再次感覺到,城堡裏漂浮的魔法元素為之一蕩!空氣中漂浮的魔法能量瞬間湧動起來——連鄧布利多也眯起眼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但是,除了赫敏,什麽人也沒感覺到,最終什麽也沒發生。


    赫敏看到,那些魔法能量最終匯聚成一股,從四麵八方而來又朝四麵八方而去,最終從紊亂的秩序中逐漸成形,再飛到自己麵前——


    這樣說顯得很奇怪,但赫敏確實意識到,無形無色,霍格沃茨的意識聚合體飛到自己麵前,滿意地朝自己點頭道謝,然後再次沒入牆壁,沒入無所不在的城堡,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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