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罵晦氣,迴到營地,天色已然大亮,歐妮側目望著徐真,眼光奇怪,徐真心思煩亂,哪有空閑理她?跟隨隊伍南行,翻過大山,進入一片平原,雜草越來越少,烈日越來越火。自隊伍後看去,人數不少,其實不過千餘人眾,比之索達城數萬人,少了何止十倍?當日索達城一戰,天狼軍、藍鳳凰兩家合力,五毒教用毒手段神鬼莫測,赫格斯吃個大虧,逃出索達城,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這日晚間,行到一處河流之旁,當即紮營。徐真故意離眾人甚遠,等到中夜,仍不見丹妮人影。他又急又怒,心道:“你一定是騙我!你他媽一定騙我,我非問出來不可!”平原並無多少雜草,一望千裏,瑞查德外圍不再設置暗哨,一圈騎兵,一圈步兵,裏間大營之處,尚有無數步卒,要偷溜進去,直比登天還難。


    徐真悵然一晚,到得次日,丹妮仍未出現。他急怒之下,黑著臉吃飯,一言不發,歐妮、蟲等人也不敢搭話。又行一日,仍在平原,等到深夜,丹妮未至,徐真怒急,攜了長劍,便往大營走去。奴隸與赫格斯正統家族之人居處全然不同,奴隸僅有一條氈子或破布等物,睡在草地,起身之後收拾鍋碗,再行趕路。赫格斯家族之人居於柵欄之內,由數百奴隸步卒,數百騎兵守衛。人人一座帳篷,火光徹夜不息。


    大營門口處,二十餘名奴隸守衛,徐真尚未到得跟前,一名士卒道:“這是主人大營,不相幹的走開。”


    徐真怒氣忍了三日,哪有心思聊天?足下一點,忽然加速,縱身從二十餘名守衛頭頂越過,跟著搶入營地,大叫:“丹妮!丹妮你給我出來!我有話問你!”


    眾奴隸大吃一驚,徐真一躍丈餘,速度之快,直如鬼魅。他們何曾見過?一人反應過來,叫道:“敵人來襲!快吹號示警!”反身奔入營中。


    徐真足下迅速,剛入大營,迎麵便是一隊二十人的巡邏士卒,他身子一頓,搶到左側。嗚嗚聲響,示警號聲音尖銳,數裏皆聞。左側十餘丈外,亦是一隊士卒巡邏而至。他身法如風,不接戰,兜著營地繞圈,大叫:“丹妮!你他媽出不出來?丹妮!”聲音不響,卻滾滾而去,號聲亦無法遮掩。


    營地人影閃爍,北側一個帳篷當中,搶出一個人影,徐真凝目細看,正是丹妮。他足下如風,隻聽嘿地一聲,對麵六柄矛槍直刺,角度刁鑽,配合無間,封鎖徐真身前丈許方圓。他身子一頓,嗤地一聲拔出長劍,劍尖刺出,點在左邊那名士兵矛尖,叮地一聲火花四濺,那士兵長矛脫手,插入草叢,矛杆晃動,兀自不停。徐真一劍刺出,第二劍跟著疾刺,他領悟意隨心動,力隨意動幾字精要,一劍刺出,《混沌決》內勁跟著發出,眾士卒隻覺矛上一股炙熱力道傳至手臂,接著肩頭、胸口,長矛落地,身體酸軟,唿吸不暢。


    徐真連番大戰,《獨孤九劍》習練一年有餘,當真沉靜心神,每劍都如神來之筆,無跡可尋。他身前六名士卒長矛落地,左右兩側又有十餘柄長矛刺到。徐真右臂已然消腫,這時運劍如風,隻聽叮當、啊呦之聲不絕於耳,周遭士兵不是被點中矛尖,便是刺中手腕穴道,結果卻是一般,兵刃落地。四周人影越來越多,大批奴隸步卒趕來支援。


    徐真越戰越是平靜,在他眼中,眾士卒長矛便如雨點,又如金花穀花瓣,雖雜亂無章,其實自有規律,他前衝後退,連刺數十劍,陡然間,心下鬱悶已極,縱聲道:“丹妮!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西北角處丹妮道:“甚麽!?”


    徐真聽風辯位,身子一退,忽然站定,眾奴隸一呆,挺矛刺向徐真。徐真站定身子,原是引眾兵刺向南側,眾兵未動,徐真先動,縱身躍起,跟著長劍斬下,當地一聲大響,斬在矛杆之上,身子借力,躍出包圍圈子。瞥眼見丹妮站在西北側營帳之旁,身邊兩名大漢,一人徐真認得,就是瑞查德,另一人臉上刀疤,精赤上身,指著徐真,不住點頭。他看到瑞查德,一時間怒從心起,身子尚未落地,四柄長矛刺到。徐真看的極準,一劍斬在長矛之上,身子借力,打橫往右竄出數尺。隻聽丹妮啊呦一聲,叫道:“小心!”隨著落下,一名士卒正在眼前,徐真左拳砸落,鏜地一聲,那士卒連退數步,正欲站定,雙腿力道無影無蹤,噗地坐倒。


    徐真雙腳落地,往東奔逃,似乎欲逃出營地。眾奴隸紛紛攔阻,有人闖入大營,打傷多人,若再讓他逃走,縱然主人不怪罪,眾奴隸也得自殺以謝。是以人人奮勇,人人拚命。徐真往東奔逃,隻為引開士卒,他身陷重圍,要逃走,非累死不可。何況他本就不願逃走?奔出不足三丈,身子一頓,足下踢起一道黃土,嗤啦一響,反身往西。這次直對瑞查德衝去,速度之快,直如一道殘影。


    眾奴隸兵刃往徐真身前招唿,忽然轉向,不及變換,登時撞做一團。馬蹄聲響,瑞查德身旁奔來數十名騎兵,一字排開,左手盾,右手劍,馬兒打著響鼻,馬上乘者望著徐真,也不來攻。


    徐真厲聲道:“丹妮!你迴答我!到底是不是騙我!?”身後步兵追來,他身法越快,幾番不聽丹妮迴答,狂怒無法抑製,大聲道:“好!你不說!等我抓到你再說!”長劍插入腰間,空著雙手,狂怒之下,仍不願殺人。他搶上數丈,迎麵兩匹馬兒奔至,馬上乘者齊聲大喝,雙劍斬下。


    徐真有心立威,默運真氣,發覺丹田之中便如發動機,油門越踩,轉速越高。與之對應,真氣運行速度亦快。他奔到跟前,忽然站定,右臂一起,扣住右邊那名乘者馬頭,運起神力,喝一聲:“起!”。隻聽唿地一聲,馬兒站立不定,被他掀的人立而起。徐真一掀之後,身子站在右側,左側那名騎兵鐵劍落空,右側這人鐵劍斬下,但身在馬背,馬兒立起,鐵劍不長,雖然斬下,卻傷不到徐真。


    徐真足下不停,跟著搶前一步,五指運勁,迴力一拖,馬兒嘶鳴一聲,往左跌倒,撞在左側騎兵之上,雙雙跌倒。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要知馬兒身強體壯,一匹數百斤,兼之奔行正疾,背有騎兵,力道雄渾,無論是誰,豈敢直麵其鋒?徐真單手扣頭,蠻力掀翻兩騎,雖說馬兒人立,足下不穩,頗有取巧之嫌。但神力驚人,確然無疑。四周人群死一般寂靜,唯聽火把咧咧作響。


    徐真掀翻馬兒,右臂肌肉拉傷,丹田如火,胸口鬱悶非常,他足下不停,又往前走。四名騎兵縱馬而前,攔住徐真。忽聽瑞查德道:“退開罷!”四名騎兵齊聲道:“是!”施禮讓開一條路。


    莫吉站在徐真身旁,興奮的臉色通紅,望著徐真,道:“我說的沒錯罷!?姐夫剛來索達城,就敢跟特瑞打架,前幾天在山上,打退天狼軍幾百人,他一定是勇士,一定是百年難見的勇士。”快步奔上來,拉住徐真右手,道:“姐夫,我瞧你飛天的功夫比吉納爾還厲害,你們兩個是一個師傅?吉納爾是你師妹?吉納爾一直沒有教我怎麽飛。你和丹妮結婚,咱們就是一家人,你教我行不行?”


    瑞查德道:“莫吉!別說了。”轉向徐真道:“小朋友!索達城一見,以為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不到力氣這般大。來來來,跟我進去。”


    徐真打過一架,怒氣稍平,搖頭道:“我有話問丹妮。”


    瑞查德哈哈一笑,指著右側一名少女道:“別著急,不僅是丹妮,還有她。”轉向臉有刀疤那漢子道:“你看看,我替你選的女婿,怎麽樣?”


    臉有刀疤那漢子道:“奶奶的!看著瘦弱,力氣這般了得。這小子不僅功夫好,眼看騎兵奔到不怕,膽子也大。他媽的,嘿嘿,他媽的……”說著連連點頭,轉向右側那少女道:“喂,詹妮,這女婿兒不錯,老子相中了,咱們到了墨賀蒂,就替你們主持婚禮。”


    那少女一頭黑發,身材高挑,連連頓足,道:“我……我不……不……”臉有刀疤那漢子道:“不怎麽?等不及?別著急!再有幾日就到啦。”


    這少女徐真認得,正是詹妮。他連連搖頭,道:“不對不對!我是問丹妮問題,不是要跟她結婚。”


    詹妮微微垂頭,拉著臉有刀疤那漢子的手臂,要他別再說話。


    瑞查德道:“你說甚麽?”


    一名身材頗矮的胖子道:“赫格斯嫁公主,豈同小可?大哥瞧著你武藝不錯,有意栽培,你別不識抬舉。你去索達城打聽打聽,我們赫格斯是甚麽人。”


    瑞查德笑道:“說甚麽赫格斯?這是年輕人的問題,咱們老家夥摻和甚麽勁兒?”轉向徐真道:“小朋友,你深夜闖入我大營,想來有事。我做此間主人,將客人拒之門外,是哪門子道理?有甚麽話咱們進去說,來來來,請進!”


    徐真搖頭道:“我不……”忽見丹妮滿臉焦急之色,連連搖頭,一怔之下,轉口道:“不想客氣,隨便說兩句。要是直接進去,有點兒臉皮厚,怕讓你瞧不起。既然你都這麽說,那我也不客氣。請。”


    瑞查德哈哈一笑,當先便行。徐真跟隨身側,足音莎莎,身後數百步卒,隨侍在側,騎兵亦到不少,他暗出一身冷汗,倘若談崩,今日想離開此地,卻也千難萬難。


    瑞查德會客帳篷在西南側,外有白色布氈,簡易搭建,卻也不小。行到門口,一名漢子攔住徐真道:“把劍給我!”徐真一呆,忍著氣解下長劍,拖在雙掌,逆運內勁,道:“好啊!你來拿!”那人伸手抓住長劍,一提之下,長劍紋絲不動。那人大奇,再次運力,長劍便如鐵鑄,黏在徐真手掌,他連提兩次,運力過巨,肩頭隱隱酸痛。見瑞查德等人望著自己,臉上脹地通紅,雙手抓住長劍,猛力一提,哪知劍上力道忽然消失。他一提力道奇猛,卻提了個空,上身後仰,足下踉蹌,連退四步,仍是無法站定,再退兩步,碰地一聲撞在一人身上,兩人雙雙跌倒,狼狽之極。


    那人大怒,爬起身子,徐真已入帳而去。瑞查德對帳外之事便如不見,刀疤臉漢子嘿嘿冷笑,特斯克亦滿臉怒容。帳內不小,一條紅色地毯正對門口,兩側各有一個木架,上麵掛滿鐵劍、長矛、巨斧、雙棱刀等兵刃。兵器架旁各有兩個薄團,薄團之前一張桌子。整個營帳之中,除了當中一張椅子,左右僅有四個位子。


    瑞查德當先坐下,刀疤漢子坐在右側上首,矮胖子坐在他身旁,丹妮、莫吉二人立在一側,詹妮站在刀疤漢子身後,另有六名身穿鎧甲地大漢站在一側。瑞查德指著左側那薄團道:“小朋友,坐!”


    徐真暗想:“我來問丹妮問題,一架打完,又得跟他聊天。這叫甚麽事兒啊。”在一旁坐下,忽聽一聲低吼,那六名大漢人人臉現怒色,瑞查德等人也忽然變色。


    徐真大奇,忽覺衣袖被人一拉,迴頭見是丹妮,她張嘴說話,卻無聲音。他更是奇怪,但見眾人神色惱怒,料想一定有甚麽地方不對,站起身子,笑道:“瑞大哥,一年不見,你……”


    瑞查德臉色一沉,打斷他道:“我叫做瑞查德,你叫我瑞大哥,是取笑我身殘誌高,不自量力麽?”


    徐真道:“不是不是!我哪敢取笑瑞……瑞查德大哥。我是說你越來越年輕,老當益壯……”


    矮胖子啪地一聲擊在桌上,厲聲道:“他媽的!說的甚麽屁話!?剛才在門口,你幹甚麽呢?是給老子下馬威麽?大哥,這狗雜種取笑我們,還是直接宰了罷!”隨著喝聲,六名大漢齊刷刷拔出長劍,瞪著徐真,隻待瑞查德一聲令下。


    瑞查德搖手道:“小朋友是漢人,不懂禮節,原也怪他不得。”指著左首那個薄團,接著道:“這是族母所坐之處,你是男子,要做我們族母,須得變成女子,還要讓我父親瞧上才成。”


    徐真恍然大悟,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走到左首第二個薄團之處,卻不就坐,道:“這個位子呢?”


    瑞查德欣然道:“請坐。”


    徐真謝了,當即坐下。


    瑞查德道:“說說罷!有甚麽事?”


    徐真道:“沒別的事,就問問丹妮。”轉向丹妮道:“你說女王懸賞殺我,是真是假?”


    丹妮尚未迴答,瑞查德向道:“把榜文拿來給他看看。”


    徐真一凜,有榜文頒下,有榜文就一定是真的麽?他心下煩躁,道:“那甚麽榜文我看不懂。你就直說,是不是騙我的?”


    矮胖子怒道:“他媽的!此事索達城人人均知,老子騙你甚麽!?這狗小子囂張狂妄,大哥、二哥,我瞧你們再找女婿罷!正好將他捉了,帶迴索達城殺掉。”


    徐真大怒,站起身子,道:“要殺我容易,不過帳篷裏的人得擱下幾個!”


    六名漢子快步上前,將徐真團團圍住,瞧這幾人身形高大,鐵劍閃光,一股氣勢威猛之至,與外間奴仆全然不同。幾人足下相去尺餘,完全相同。瞧他們適才走上幾步,全然隨意,這刹那之間,配合如此隨心所欲,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徐真一呆之下,見六人鐵劍或橫擺、或高舉、或平移、或倒提,一眼看去,竟看不出他們一劍劈往何處。他大吃一驚,自學會《獨孤九劍》以來,接戰無數,如方正、嶽不群、左冷禪、東方白等一般高手,招式仍有跡可循,當真讓他看不出招數走向的,除此六人,世上絕無僅有。倘若這六人突然出劍,自己能抵擋的住麽?他越想越是害怕,冷汗順著臉頰流下,遲疑良久,卻不敢動手。


    瑞查德道:“年輕人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好的。若過分自信,用你們漢人的話說,叫做自不量力對麽?我這中軍大帳這麽容易進來?赫格斯家族數百年基業,倘若隨隨便便來幾個人,就能要我們好看,嘿!子孫這般不肖,赫格斯早該灰飛煙滅。”說到這裏,揮了揮手,六名漢子退開兩步,還劍入鞘,分立兩側。他接著道:“女王去年下落不明,月前突然迴城,得知大王被害,徹查王宮上下。時隔良久,本來不易查清,當日護衛大王寢宮的守衛被殺,有人傳是殺人滅口,三百餘人一個不留。誰知五毒教抓住一名守衛,始終藏匿不放,待女王迴宮,突然叫出這名守衛,說是一個漢人當晚潛入王宮,臉上有字,他不認得。偏偏索達城內,臉上有字的漢人,除你更無其他。五毒教提起,祭祀下令,女王支持,懸賞捉拿你迴去。”


    徐真越聽越怒,轉念一想:“秋兒迴宮,藍鳳凰就交出守衛,這麽巧?”問道:“藍鳳凰抓住一名守衛,查找兇手將近一年,她都不放?偏偏女王迴去她就放,這事別人會信?”聲音嘶啞,兀自不覺。


    矮胖子大聲道:“這等胡言亂語,旁人怎會相信?偏偏此事傳的沸沸揚揚,索達城上下軍民,無不談論。大哥街頭承諾,招你做女婿,那賊賤人以此為借口,說是我們指使。他媽的,你還沒跟丹妮結婚,便給老子闖這麽大禍。”


    瑞查德道:“賊賤人早便瞧著莊園不放,去年來攻,自行撕毀停戰協議,反而先行告狀,我縱然沒有說允婚之言,她會放過咱們?”說到這裏,帳外一人道:“主人,榜文拿來了。”


    瑞查德道:“拿進來!”


    帳外那人答應一聲,快步而入,雙手捧著一張黃紙,跪伏於地。


    瑞查德道:“你看看。”


    徐真拿過黃紙,見紙上短短幾十字,最後一句:帶迴此人頭顱者賞萬金,活捉三千,提供有效線索,一經核實,賞千金。落款處猩紅印章,而字首之處,‘女王令喻’幾字赫然在目,他看的心神大亂,手指發抖,紙張嘩嘩作響。


    瑞查德道:“消息放出來之時,女王下令全城搜捕,接連數日,全無線索,這才責令我們交人……”


    矮胖子啪地一掌擊在桌上,怒道:“索達城軍民成千上萬,世家亦有三個,怎地賊賤人不去問洛克斯,不問五毒教,偏偏就來問我們?這賤人存心陷害,真該千刀萬剮,下地獄才是。”


    刀疤臉漢子道:“下地獄?他奶奶的,她坐鎮王宮,有祭祀狗腿子撐腰,數萬天狼軍,你打的過麽?”


    矮胖子厲聲道:“老子怕過誰來?打不過戰死沙場,也比喪家犬一般四處逃命的好。此去墨賀蒂,老四倘若不允,咱們又去哪裏!?”


    刀疤臉道:“別忘了我是你二哥,跟我說話你客氣點。老四就算再怎麽生氣,碰上家族大事,他還能不管不顧?”


    矮胖子道:“我不客氣麽?我說話不過稍微大聲一點,怎麽啦?老四整天撲粉畫麵,描眉弄姿,又彈……彈……”轉向詹妮道:“彈甚麽來著?”


    詹妮嚇了一跳,吃吃地道:“魯特琴。”


    矮胖子一拍大腿,道:“對了!就是那個玩意兒,也不知道這麽多年,他改了沒改……”


    瑞查德道:“你要問此事,我就直言告訴你。”轉向丹妮道:“天太晚了,帶小朋友出去,替他安排一座營帳,明日再說。”他一說話,矮胖子和刀疤臉便即閉口,話音方落,站起身子,當先而去。那六人跟隨身後,亦都離去。


    (按:本迴‘癡心人’指的是歐妮,對烏拉拉的母親天性。‘潑膽漢’則是指徐真無法坐視這對母女喪命,決意相救。迴目與之前頗有不同,那是故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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