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凰替徐真解毒,問道:‘徐大哥?這人是誰?’徐真笑道:‘秋兒!你……終於見到你了!你……你最近好嗎?’到這裏,他語聲有些哽咽。趙青不會武功,這時蛇毒發作,已昏迷過去。狄修等人泡在水中,朗聲道:‘山中牧蛇,怎地不看有沒有人?你們是什麽人?’藍鳳凰站起身子,笑道:‘我自在此間牧蛇,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你們又是什麽人?道士麽?幹甚麽卻來管我的閑事?’到這裏,啜口成嘯,數百條毒蛇下水。”


    “狄修等人大吃一驚,紛紛逃上岸去,連靈虛的屍體也不管了。那胖道人厲聲道:‘瞧你模樣,非奸即盜,定是魔教妖女。哎呦!他媽的,你有種便把蛇陣趕開,道爺跟你一決死戰!’毒蛇遊上岸去,幾名道人又退後數丈。狄修道:‘姑娘,這裏幾位道兄是泰山派的,在下是嵩山弟子。姑娘山中牧蛇,本非錯了,隻是在下幾人正在清理門戶,倘若擋了姑娘去路,在下先賠不是。請姑娘把那個子還給在下,嵩山、泰山兩派不勝感激。’”


    “藍鳳凰走上兩步,笑道:‘啊呦!原來是嵩山、泰山派的高人,諸位名頭響徹大江南北,妹早有耳聞,確是那個……嘻嘻如雷貫耳。可惜呀可惜,道爺沒見麽?這個子是秋兒妹子的情郎,妹千百個願意交人,奈何秋兒不肯,卻怎辦是好?’秋兒道:‘誰……誰是……藍姐姐,莫跟他們多言!他們敢欺侮徐大哥,快殺了他們!’在酒店之時,秋兒始終不肯殺人,這時看到徐真受傷,便求藍鳳凰殺了幾名道人,顯然氣惱非常。”


    “藍鳳凰胡言亂語,本是等候毒蛇圍困幾名道人,盡數誅滅。狄修等人機警之至,已緩緩後退。藍鳳凰柔聲道:‘這幾名道爺看來兇惡的緊,姐姐一個弱女子,怎是他們敵手?妹子,你當真不乖……’一邊話,一邊走到河邊,突然間,縱身躍起,同時右手絲帶擊出,往那瘦道人卷去。她離幾名道人約莫四五丈,但身法奇快,躍過河,絲帶卷出,已到了瘦道人眼前。”


    “狄修大喝一聲,揮劍斬落。藍鳳凰左手絲帶跟著遞出,卷住左側一名道人腿。那道人吃了一驚,長劍一起,自右側劃了一個弧線,刺藍鳳凰胸口。這道人甚有急智,料想絲帶柔軟,長劍斬落,無法割開絲帶,是以先攻敵人。藍鳳凰絲帶上勁力陰損,她練功之時,絲帶擊在豆腐之上,豆腐不損絲毫。這時卷中那道饒腿,絲帶一抖,跟著迴扯。那道人掌中長劍跌落地上,但臨危不亂,伸足踏落,同時飛腿踢出。”


    “突然之間,這道人身子飛起,跌入蛇陣之鄭隻聽慘叫淒厲,被毒蛇活活咬死。瘦道人見機極快,搶到右側,刺藍鳳凰左肩。藍鳳凰身法滑溜,往瘦道人胸口撞去。瘦道人連刺三劍,一劍比一劍快。藍鳳凰絲帶倒卷,著地掃去。狄修等人閃身避開,波地一聲輕響,瘦道人胸口中掌,卻未受傷,踉蹌退後幾步,冷笑道:‘這妖女武功稀鬆……’話未完,栽倒在地,臉色發黑,頃刻斃命,卻是中了劇毒。”


    “狄修等人見她毒掌如此厲害,發一聲喊,四人圍住藍鳳凰。藍鳳凰絲帶飄飛,招數之間,花俏甚多,華而不實。對上幾名道人,其中夾雜毒掌,狄修等人也是白癡,倒和她鬥了個勢均力。徐真蛇毒發作,雖服了解毒之藥,藥效緩慢,神誌慢慢迷糊。秋兒淚珠兒撲簌簌地掉落,細看他傷勢,重新替他上藥裹傷。”


    “這時五毒教兩名護法也到了,一個姓紅的老婆子,還有一個叫做葛麻衣的瘦子。這二人掌中拿著一個笛子,指揮群蛇,圍住幾名道人。狄修唿嘯一聲,連攻三劍,忽然躍出圈子,叫道:‘妖女!你跟徐真勾結,須知得罪我們嵩山、泰山兩派,絕不能善罷甘休!’藍鳳凰笑道:‘道爺慢走!’搶上追擊。那幾名道人心意相通,料想再過片刻,毒蛇圍住四人,便有死無生,是以脫身之後,四下奔逃。藍鳳凰見無法追擊,便迴到樹下,道:‘秋兒,這人你認得?他是誰?嘻嘻,摸樣兒甚是俊俏,是不是你情郎?姐姐看著甚是心動呢。’”


    “秋兒不理她,隻是流淚,望著徐真,道:‘怎地……徐大哥怎地還未醒來?’摸上徐真臉頰,望著臉上的五個字,忽然又笑了起來。藍鳳煥:‘解藥藥效緩慢,非一時三刻能醒,妹子,咱們教中大事未了,這便走罷。’秋兒甚是不舍,過了片刻,站起身子,道:‘徐大哥!你要保重身體,秋兒此番事了,定會來尋你。我……我不迴去不成,我……我……’站起身子,在丈許方圓之內,灑下一圈藥粉,又在河邊埋下幾支銀針。”


    “藍鳳煥:‘秋兒,你在這裏下毒,倘若這人起來,他不知情,豈不危險?’秋兒道:‘適才那幾個牛鼻子逃走,我怕他們再次迴來。藥粉能阻蛇蟲蟻獸,過得三個時辰,自會失效。’迴到徐真身旁,低聲道:‘那幾個牛鼻子不迴來便罷,他們倘若迴來,我便毒死他們。徐大哥,他們要害你性命,秋兒拚著挨一頓揍,也要殺了他們。’凝視徐真良久。藍鳳凰甚是焦急,卻沒有出聲催促。”


    “秋兒在樹上刻下:‘嶽姐姐去了洛陽,莫往東走。’幾字,找來不少幹柴,在徐真身旁生一堆火,這才起身離去。她一步三迴頭,行出數丈,才轉身離去。這時太陽隱入地平線,林中漆黑,火堆照亮丈許方圓。我知這丫頭狡猾無比,用毒手段也是厲害非常,她在丈餘外灑下藥粉,我不知作用,倒不敢貿然進去,隻得等在外麵。”


    “中夜之時,徐真、趙青先後醒轉,山風依然,卻一人也無。看到樹上刻字,徐真微一沉吟,渡過河,往東行出數裏,才在一處破廟歇息。這一晚再無道人追至,次日清晨,徐真道:‘趙姐,我現在被人追殺,自己也受了傷,保護不了你了,咱們就在這裏分手罷。’”


    “趙青一呆,跪下磕頭道:‘徐大哥,這兩日多承徐大哥相救,活命之恩,奴家無以為報。本應做牛做馬,侍奉徐大哥才是。但……但爹爹和弟弟現下不知所蹤,也不知他們是否逃得性命,奴家實在擔憂,便……便……’徐真道:‘你還要去找你爹?趙姐,我是外人,本來也不應該過問你家的事。但是……哎,你爸把你和妹妹,還有你媽三個人都撇下,光抱了你弟弟走。你落在那個黃富貴手裏,會有什麽下場,你爸肯定知道罷?他明知你會掉進火坑,還扔下你不管,這樣的父親,還能叫做父親嗎?’”


    “趙青臉色慘白,低聲道:‘可是……可是奴家孤身一人,不去尋找爹爹,奴家如何……如何……’徐真道:‘你現在一個人,不是正好嗎?恢複自由之身,一個人去闖下,比跟在那種父親身邊,不是好上太多了?’頓了一頓,道:‘我知道了!確實,你長得挺漂亮,現在世道又亂,要是這樣出去,估計用不了幾,又被別人搶走。趙姐,我會一套劍法,你要不要學?’趙青一呆,道:‘奴家……奴家不知什麽劍法。’”


    “徐真拿起長劍,虛刺幾下,道:‘這套劍法叫做獨孤九劍,你看到沒?昨晚上,前路上,我就是用這套劍法殺饒,你要是想學,我就教你。’盈盈,當時聽到這句話,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當今武林,各家劍法、內功、武學無不是整個門派密辛,縱然本派弟子,不到火候或者旁的原因,師長也是決計不肯傳授的。獨孤九劍出世以來,便聲名大震,如此絕頂武學,有人修習,自是倍加珍惜,怎肯輕易傳授旁人?趙青與他相識不過三日,他卻隨口傳劍,我當時聽到,隻覺這人是個白癡,絲毫不知獨孤九劍的珍貴。”


    盈盈皺眉道:“難道徐少俠和趙姑娘認識已久?他們並非三日前認識的。或者二人本來就是至交好友,又不然他們是同門師妹?”


    嶽靈珊道:“瞎襖!我們華山派哪裏來的趙青姑娘?”


    盈盈笑道:“有是有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嶽靈珊道:“誰我不知道……”


    盈盈打斷她道:“好了,我不跟你爭。徐公子傳趙青獨孤九劍,想必甚是深奧。越是高深的武學,越講求修煉者的悟性,徐公子莫不是看出趙姑娘縱奇才,獨孤九劍在她手中,更能發揮威力,是以傳她?”


    東方不敗道:“不對不對,你們的不對。趙青十七歲年紀,再如何縱奇才,此時學武,已然遲了。徐真萬無不懂之理,那時我想之不通,後來問他,他:‘現在女性地位低下,尤其趙姐,姿色出眾,這不是福氣,而是禍端。她沒有自保的能力,我不傳她武功,還不如不救她,要是她走在路上,一定會被流氓看上。那個時候,不定被賣進青樓,苦了一輩子。我既然要幫她,至少幫她有點自保的力量。那時,她才能真正的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問他:‘趙青如果是惡人,學會獨孤九劍,豈非變成一個大魔頭,無人能治?’他笑了笑,:‘明的事,明再。以後她變成好人,或者壞人,那都是以後才知道的事。但眼前,如果我不教她武功,那就等於沒有救她。東方姐,江湖上很多行俠仗義的人,這些人有的是真的大俠,有的卻是假的。如果你不盡力嚐試去救一個人,那麽你就救不了任何人。我寧願先嚐試去救她,不論她好也罷,壞也罷。’這番話那時我並不理解,頗合佛家普度眾生,與我一生行事背道而馳,聽在耳中,甚是不以為然。”


    “但在見性峰頂,他如此做了,才知絕望之中,一個的幫助,可以給人多大的力量,多強的求生欲望。”看一眼嶽靈珊、盈盈,接著道:“現下跟你們,怕你們也不懂,日後如有機會,你們自會知道這番話,比那些滿口仁義,滿口道德的人的更加透徹,更加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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