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一個冰冷的聲音森然道:“你們是五毒教的?竟敢對我無禮,難道不怕三屍腦神丹,修羅跗骨丸麽?”


    這兩句話石破天驚,藍鳳凰正自運功,陡然聽到‘三屍腦神丹’、‘修羅跗骨丸’幾字,神色大變,一股真氣陡然逆流,啊的一聲跌倒在地。她不及起身,顫聲道:“你……你是甚麽人……怎地……怎地知道……”說到這裏,聲音越發恐懼,竟而語不成聲。


    酒店當中,先前一直躺在地上的藍衫少年坐起身子,神色如冰,表情木然。


    原來藍衫少年凝聚真氣,已有良久,但噬魂散非同小可,功力始終無法恢複。他辛苦凝聚,不到半成,料想不能一舉製敵,便非沒命不可,是以左掌拍藍鳳凰,右掌則猛擊周長老。


    這一招是藍衫少年生平功力所聚,豈同小可?周長老本在藍衫少年身旁,他一直伏在地上不動,哪裏猜想得到,突然就能動了,兼之掌力大的驚人,一掌正中周長老胸口。他一掌勢道猛惡,力道大的出奇。周長老眼前一黑,軟倒在地,又壓翻一張桌子。


    藍鳳凰聽到聲響,已知變故,應變亦是極快,虧得她一覺身後勁風襲體,立時縱躍躲避。若她敢迴身硬拚,或是見招拆招,決計無法抵擋。


    藍衫少年一掌擊過,辛苦凝聚的真氣立時渙散,散入經脈,渾身發軟,連一絲力氣也無,能坐起身子,已是極大的毅力,冷冷地接著道:“你是去年五月服下的三屍腦神丹,今日已是三月十一,再有一個多月,屍蟲破藥而出,吞噬腦髓,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穀寒茵忽然啊的一聲輕唿,道:“三屍腦神丹!?你是日月神教的人?”


    原來穀寒茵並未暈去,聽藍衫少年提起‘三屍腦神丹’,登時想起,看過的電視劇中,大凡魔教之人提起此藥,無不色變,知此藥是任我行控製手下極為厲害的手段,是以衝口而出。


    藍衫少年道:“你教中俗事,你們自行處置。但我在這裏,你不過來大禮參拜,更待何時!?”話聲也不甚響,藍鳳凰身子急速抖動,臉色慘白。她自從出現以來,一直巧笑嫣然,明眸流盼,此刻卻驚怖已極,掙紮著爬起身子,顫聲道:“是是是!小女子不知大俠身份,多有得罪,萬望大俠……大俠恕罪……求大俠……大俠……”說到這裏,語不成聲,無法繼續說下去,也不知如何請罪,隻是咚咚的磕頭。


    藍衫少年道:“你進來之時,不知我的身份,原也不能怪你。”頓了一頓,厲聲道:“但你口稱‘大俠’,須知‘俠’之一字,焉能叫在我身上。你當麵譏刺,我豈能饒你!?”


    藍鳳凰一呆,冷汗涔涔而下,不知如何求饒,隻知連連磕頭,咚咚有聲,不過幾下,額頭滿是鮮血。


    嶽靈珊越發驚懼,藍鳳凰心狠手辣,談笑之間殺人無形,怎地聽到藍衫少年幾句話,就變得如此害怕?穀寒茵說他是魔教中人,自己所知者,就一個任我行,一個東方不敗,其他人一個不知。


    這兩人名垂江湖,武林中人提起,無不色變,傳說東方不敗更是天下武功第一,稱為不敗高手。


    藍衫少年聲音柔和,道:“瞧在你對我還算恭敬,此事就算揭過。你也不必害怕,今日之事,原也怪你不得。”伸出手掌,掌上兩枚藥丸,一紅一黑,與她潔白如玉的手掌相映,詭轍難言,接著道:“這是今年的解藥,你先服下。”


    藍鳳凰驚喜交集,不敢起身,爬到藍衫少年身旁,伸手接過,見這隻手掌如春蔥一般的嫩滑,她向來自負皮膚姣好,但和這少年一比,便如牛皮和豆腐之比,其時正當生死關頭,她微微一怔,張口服下解藥。


    藍衫少年一指曲非煙,道:“把她帶到房間裏去,扶我進房!”


    藍鳳凰身中銀針,本就沒有多少力氣,服下解藥僅是壓製而已,扶起藍衫少年,往裏間走去,低聲道:“是。”


    過不多時,走了出來,腳下步伐穩定,看來那兩枚藥丸功效甚好。見曲非煙無力坐倒,知這女孩兒詭計多端,絲毫不敢大意,一手抓出,暗藏五種變化,隻要曲非煙稍稍一動,便能製她要穴。


    曲非煙胸口中腳,劇痛入骨,這時哪有半點力氣?手臂一麻,已被藍鳳凰抓住要穴,笑道:“姐姐,你扶我起來,我就進去。”她身材嬌小,卻也不輕,藍鳳凰隻覺她沒有半點力氣,知她傷勢不輕,兼之這女孩兒出手毒辣,險些兒命喪她手,有心要她多吃苦頭,笑道:“姐姐也沒有力氣了,委屈妹子了。”將她拖入裏間。


    曲非煙身子磨在地上,疼的她大唿小叫,一通亂罵。


    夕陽消失在地平線上,一彎殘月慢慢升高,門外射入一道月光,映在地上,穀寒茵躺著無法動彈,嶽靈珊亦是不動。


    秋兒站在一旁,忽然快步走來,從地上拾起不少銀針,低聲道:“嶽姐姐,剛才那個人是你朋友麽?”


    周長老死在嶽靈珊身旁,冰冷的月光照下,沒有半點氣息,她越來越是害怕,道:“不是。我……我是被他捉來的……”問穀寒茵道:“穀師妹,爹爹怎地還不來?你們到底是怎麽約定的?”


    穀寒茵道:“師傅師娘都沒來,他們多半還不知你已到了臨汾。那天徐真從山上下來,就著急的說你被人抓走,要去恆山,我看他著急的很,就先一步追了上來。他跟在我身後,估計這兩天就能到了。”


    嶽靈珊道:“你們怎不告訴爹爹?若有爹爹在此,咱們早就迴華山去啦!徐真這壞蛋,白癡的厲害,憑他一個人,又能怎樣?”


    秋兒道:“他本來就是傻瓜,姐姐,難道你今日才知麽?”


    嶽靈珊心下氣苦,道:“他不是傻蛋,他是混蛋。到處惹是生非,若非是他,那人怎會捉我出來?他見我被擒,也不去告訴爹爹,怎不想想,他能救我出去,在華山上便救了,又怎能讓這人捉來此地?”


    穀寒茵大怒,當時在華山山道,徐真滿臉是血,受傷不輕,一見穀寒茵,便哀求她前來相救。他自己都無法站穩,全然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如此深情,嶽靈珊沒有絲毫感激,反而一通大罵,薄情寡義至斯,不由得心頭一片冰涼,道:“他能全國聞名,怎麽可能會傻?我跟他共事五年,他平時機警聰明,最是細心不過,要不是因為你被抓,他能這麽著急,不知輕重嗎?”


    嶽靈珊道:“關我甚麽事?”


    穀寒茵道:“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知道大偵探的心思?”


    嶽靈珊道:“他能有甚麽心思?還不是……還不是想來羞辱我?他姓徐的死皮賴臉,跟著我一路來華山,居然還拜爹爹為師,當我不知道他想幹麽?這些日子在思過崖麵壁,我還道他改了不少,原來還是一般的無恥下流!”


    穀寒茵聲音提高幾分,道:“徐真對你一片真情,知道你有難,奮不顧身,他自己都傷重的難以行走,還要懇求我快點來救你,就是怕你在壞人手裏吃虧。嶽師姐,你就算不喜歡大偵探,也用不著這麽恨他,他又沒把你怎麽樣。”


    嶽靈珊臉上一紅,恨恨地道:“我……師妹……你莫再胡言亂語,我便是死,也……也不會喜歡那個大壞蛋的!”


    秋兒喜道:“是了姐姐,這人油嘴滑舌,到處拈花惹草,又不知體貼旁人,是個大大地壞蛋。你難道沒見麽?他臉上不是還寫了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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