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道:“爺爺,你和劉公公慢慢養好了傷,咱們去將嵩山派的惡徒一個個斬盡殺絕,為劉婆婆他們報仇!”


    猛聽山壁後傳來一聲長笑,笑聲未絕,竄出一個黑影。青光閃動,一人站在曲洋與劉正風身前,手持長劍,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陽手費彬。他嘿嘿一聲冷笑,說道:“女娃子好大的口氣,將嵩山派趕盡殺絕,世上可有這等稱心如意之事?”


    劉正風站起身來,說道:“費彬,你已殺我全家,劉某中了你兩位師兄的掌力,也已命在頃刻,你還想幹甚麽?”


    費彬哈哈一笑,傲然道:“這女娃子說要趕盡殺絕,在下便是來趕盡殺絕啊!女娃子,你先過來領死吧!”


    劉正風道:“姓費的,你也算是名門正派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曲洋和劉正風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死而無怨,你去欺侮一個女娃娃,算是甚麽英雄好漢?非非,你快走!”


    曲非煙道:“我陪爺爺和劉公公死在一塊,決不獨生。”


    劉正風拉住曲非煙,將她往身後推去,連道:“快走,快走!我們大人的事,跟你孩子有甚麽相幹?”


    穀寒茵掏出手槍,打開保險,瞄準了費彬。


    月色明亮,費彬身材修長,距穀寒茵約莫五六丈遠,中間又有不少遮擋之物,穀寒茵無法瞄準,曲非煙輕輕一掙,掙脫了劉正風的手,刷刷兩聲,從腰間拔出兩柄短劍,搶過去擋在劉正風身前,叫道:“費彬,先前劉公公饒了你不殺,你反而恩將仇報,你要不要臉?”話音未落,眼前青光閃動,費彬的長劍刺到麵前。


    曲非煙左手短劍一擋,右手劍跟著遞出。費彬嘿的一聲笑,長劍圈轉,拍的一聲,擊在她右手短劍上。曲非煙右臂酸麻,虎口劇痛,右手短劍登時脫手。費彬長劍斜晃反挑,拍的一聲響,曲非煙左手短劍又被震脫,飛出數丈之外。


    費彬的長劍已指住她咽喉,向曲洋笑道:“曲長老,我先把你孫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兩隻耳朵……”


    曲非煙大叫一聲,向前縱躍,往長劍上撞去。


    費彬長劍疾縮,左手食指點出,曲非煙翻身栽倒。


    費彬哈哈大笑,說道:“邪魔外道,作惡多端,便要死卻也沒這麽容易,還是先將你的左眼刺瞎了再說。”提起長劍,便要往曲非煙左眼刺落。


    徐真伸手拉住穀寒茵,道:“穀警官,快……快……”


    費彬吃了一驚,做夢也意想不到,這裏居然還有旁人,他應變奇速,橫劍護身,朗聲道:“什麽人躲在這裏?是英雄好漢的,出來相見罷!”


    穀寒茵見他正對自己說話,知他已然發現自己,從石壁後出來,手槍對準費斌,隻要見這人稍有妄動,立時開槍。


    劉正風適才已然聽到幾人聲音,裝作不知,便是想救幾人一命,豈料徐真情急,說話聲音大了許多,便讓費斌發覺。他微微一歎,說道:“江湖上自有公道,費彬,你如此濫殺無辜,枉稱俠義。”


    費彬嘿的一聲笑,並不理會,隻見蒙蒙月下,樹後嫋嫋婷婷的走出一名黑衣少女,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容色逼人,直如山中精靈。此女模樣不甚清楚,但身形婀娜,氣質出塵,便這麽緩緩走出,仿佛踏著雲彩,世間一切顏色,隨之奔放。如此人間絕色,深夜山中,瀑布轟鳴,霎時之間,場中幾人均再也聽不到絲毫。隻呆呆地望著穀寒茵,便連曲非煙,已見過麵具下的穀寒茵,此時仍覺所謂九天仙女,怕也不外如是。


    費彬心頭狂跳,看看地上曲非煙,又看看穀寒茵,陡然生起一股慚愧之意,這女子仿佛佛光普照,滌清靈魂,使人向善。便是十惡不赦之人,也能放下屠刀。他一時怔住,長劍不知何時,跌落在地。


    穀寒茵標準的持槍手勢,手指彎曲,已隨時準備開槍。料想自己所學擒拿格鬥,與他們比起來,便如兒戲。淡淡地道:“你現在離開這裏,我還能饒你一條命。”


    費彬從未見過手槍,如何知道厲害?隻覺穀寒茵姿勢古怪,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卻動聽到了極點,他沉醉其中,兀自沒有反應。


    穀寒茵微微皺眉,費斌一呆,尋思:“她為什麽皺眉?難道是我做了甚麽惹她不高興的事?是了,她要救這個女娃兒,我卻將她點到。她看到了,自然大大地不開心,我……”心頭酸楚,難過已極,忽然拾起長劍,大聲道:“姑娘……”一句話未說完,穀寒茵果斷開槍。


    在警方眼中,已經舉槍對準嫌犯的時候,那是最後通牒,這時千萬不能作出過激行為,更不能拿起武器。當警察判斷你有傷人傾向時,一般會鳴槍示警,但身在古代,武功之神奇,穀寒茵也是深有體會,自然不敢大意絲毫。鳴槍示警一節,便省略了。


    一聲大響之後,一股氣流直對費斌噴去,他話音不落,仰天摔倒,抽搐幾下就不動了。


    場中幾人聽到大響,無不吃了一驚,這時才清醒過來,細看費彬,一槍正中額頭,腦後炸出一個大洞,早已死的透了。再看穀寒茵之時,無不駭然。


    隻覺這女孩兒冷如寒冰,卻也麗如朝霞,如此氣質,當真世所罕見。饒是劉正風、曲洋數十年的閱曆,也覺震驚的無以複加。


    過了半晌,幾人都不說話,幾下幽幽的胡琴聲傳入耳中,琴聲淒涼,似是歎息,又似哭泣,跟著琴聲顫抖,發出瑟瑟瑟斷續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樹葉。


    穀寒茵心頭一鬆,知莫大先生終於來了,她走到石壁旁,見徐真臉露微笑,道:“你高興什麽?”


    徐真道:“穀警官,謝謝你。小蘭一直問我,要怎麽才能救曲非煙的命,我一直都沒辦法迴答她,但現在,我可以迴答她了!是你幫助她完成了願望。小蘭不在這裏,我代表她謝謝你。”


    穀寒茵淡淡的道:“你忘了我是警察?看到有人行兇殺人,我肯定要阻止他,你也用不著謝我。”


    琴聲突然止歇,鬆樹後一個瘦瘦的人影走了出來。


    那人骨瘦如柴,雙肩拱起,真如一個時時刻刻便會倒斃的癆病鬼,穀寒茵知他就是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至於他真名叫什麽,電視裏沒有,小說也沒有。細看之時,隻見大名滿江湖的衡山派掌門,卻是一個形容猥瑣之人。


    莫大先生左手握著胡琴,雙手向穀寒茵拱了拱,待看清穀寒茵的模樣,忽然怔住,呆了半晌,迴頭就走。


    穀寒茵大奇,說道:“這是什麽意思?”


    曲洋替曲非煙推宮過血,解了穴道。他傷勢沉重,心脈已斷,運起內力解穴之時,都覺耳朵嗡嗡直響,頭暈眼花。


    曲非煙一躍而起,扶著曲洋坐下,道:“姐姐,他定然是看你暗器厲害,所以想問問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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