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正色道:“你們倆還是太嫩。人在絕望的時候,都會寄希望在神明身上。我如果說是正德皇帝來了,大夥兒就算相信,想到蘇固的勢力,多半不會去看。我要說是神怪出現,大夥兒雖然不信,心裏必然好奇,湊熱鬧不嫌事兒大,我那個時代多的很,他們反而一定會來了。”


    秋兒將信將疑,道:“好罷!我信你。”


    徐真道:“信我就對了。你們記住,這件事說的越誇張越好,越離奇越好。”


    嶽靈珊答應一聲,此時再看徐真,忽覺他臉上充滿自信,神采飛揚,心中沒來由的突突跳動,雙頰發燒,紅了起來。


    徐真道:“事兒說定了。秋兒,你家有吃的沒?我餓死了。”


    秋兒跳起來道:“我去廚房看看。”


    徐真道:“我去做飯。”跟著她迴入房中,再次踏入房中,隻覺淩亂已極,可以想見,昨夜秋兒可以逃得性命,實屬不易。心下不禁默然,初來這個世界,他全然是玩鬧之意,聽蓮兒說出張家慘案,也全當故事聽了。後來親眼看到蘇固虐殺柳月蓉,殘害沈熙,一樁樁,一件件,有血有肉,無比真實的呈現在麵前,讓他無法不正視這個時代,這個世界。


    秋兒如此鮮活一個生命,能說她是假的麽?顯然不能,那麽自己的出現,就該用自己學過的知識,實現自己的價值。來到廚房,菜刀滿是鮮血,跌落地上,一道血跡從廚房直通臥房,可見秋兒的母親傷勢沉重。秋兒呆呆站在門口,肩頭微微抖動。


    徐真憐意大盛,將她拉了出來,道:“剛才那個是電影的原型。要畫畫,不一定全是小人,也可以把風景畫進去,然後再配上音,放在特製的盒子裏,配音畫麵一起播放,就是電影。”


    秋兒抬起了頭,臉上滿是淚水,望著徐真,哽咽道:“我可以把媽媽畫進去麽?”


    徐真道:“當然可以!你還可以每天都看著她,她永遠都活在你的心裏,不論你走到哪裏去,她會一直在天上看著你的。”


    秋兒哇的一聲,終於大哭出聲,雙手抱住徐真,伏在他胸口哭泣,淚水滾滾,酸楚無比。


    昨日此間發生之事,家丁丫鬟均知,人人懼怕宋誌成威勢,不敢過問。此時聽到秋兒哭聲,更無人敢進來看上一眼。


    徐真撫摸她的秀發,心頭酸楚,不由得想到女兒。小蘭比秋兒大一兩歲,和妻子在舍身崖究竟是生是死,自己無從所知。遙想當日舍身崖一切,毫無頭緒,過了半晌,忽聽秋兒嘻嘻一笑,道:“你這般摸我,是真的要做我爸爸麽?”


    徐真道:“我做你爸爸?我年紀做你爸爸綽綽有餘,你叫我一聲爸,不吃虧。”


    秋兒哼了一聲,奔開幾步,道:“不要臉!臉皮真厚!你才十七八歲模樣,我都十四歲了,怎麽做我爸爸?小胡子,做我哥哥差不多。我叫楊小秋,記住了嗎?”身影遠去,邊走邊道:“我去廚房看看。”


    徐真左右一張,拿起一塊碎布,墊在菜刀之上,暗想這就是兇器了。眼下不知道能否鑒定指紋、血型,還是先留著罷。秋兒母親的屍體並不在房中,他不好動問,有秋兒這個活證人,她親眼看到宋誌成殺害自己母親,似乎也不需要檢驗了,滿房間中,都是證據。他沉默一會,走到榕樹下,苦笑道:“我看起來有這麽年輕?”


    嶽靈珊神色忸怩,道:“嗯?你……你說什麽?”


    徐真道:“我那天買衣服的時候看了,現在確實挺年輕,十七八歲的樣子。我以前可沒這麽年輕,嶽小姐,這次的事,謝謝你。你在河邊救過我的命,但你幾次差點兒踢死我,畢竟是救過我,真的謝謝。”


    嶽靈珊吃吃的道:“不必……不必了。你不會武功,還敢與蘇固那等惡人相鬥,昨夜敬婆廟中,又救我性命,膽氣我很是佩服,些許小事,就不必客氣。我……我看他一劍刺你胸口,那是要殺了你。當時我……我後來想……”


    徐真聽她說話顛三倒四,與前兩日相遇大不相同,問道:“你怎麽啦?怎麽說話結結巴巴?是生病了嗎?”


    嶽靈珊臉上更紅,手指微微顫抖,垂下了頭,哪敢去看徐真?


    徐真見她微微垂頭,青絲及腰,秀頸如玉,心中不由得一蕩。忽然醒悟,知嶽靈珊為何臉紅,心頭陡然狂喜,滿臉賤笑,道:“難道你是?你是……你很佩服我對不對?”


    嶽靈珊抬頭望著徐真,道:“是。我是很佩服你。”說完此話,卻不知如何接下去,便這麽定定的望著徐真。她眼珠兒又黑又亮,雙頰暈紅,嫣然絕代佳人。


    二人望著彼此,絲毫不知時間流逝,不知多久,心中越跳越快,突然之間,雙雙低頭,僵坐樹下,誰都不說話。樹葉沙沙,微風輕送,烈日之下,此情此景,彷如神仙畫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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