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珊奇道:“忽略?反應?”


    徐真道:“這是我那個時代的話,你不懂沒關係,知道有用就行。”將蘇固也搬了過來,拿起火把燈籠,從後門出去,在地上亂踩一會,遠遠走出一裏有餘,忽見左側地勢變高,轉入林中,從林中再次轉迴小廟,與秋兒一起擠入草堆。


    天將黎明之時,果聽腳步聲響,接連三四個黑影進入小廟,一人停下查看片刻,點了點頭,從後門追了出去。


    嶽靈珊眼看敵人便在麵前,心中突突亂跳,嚇的狠了,這時穴道早解,卻不敢動彈。奇怪的是,這些人果如徐真所言,對自己藏身之處匆匆一瞥,不來查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更加亮了,廟中再無旁人。


    徐真這時收起玩鬧之心,認真對待身旁的人和事,知這些人並非武俠小說中的文字,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自己既然出現在這裏,那就一定有原因。套用一句名言,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他自己的用途,徐真來到這裏,不論破案也罷,救人也罷,或者掙紮求存,都有他的作用。


    三人疲累半夜,過不多時,都睡著了。醒來之時,烏雲推開,露出陽光,直射下來,枝葉如洗。


    蘇固兀自未醒,徐真查看之時,方知自己運力一擲,將燒雞擲在蘇固臉上,汁水流入蘇固口中,自然中了蒙汗藥,並非羊癲瘋發作。王斌撞在柱上,腦袋陷入一個大坑,血流一地,早死的透了。這人搶入殺敵,敵人無事,他反而踩中燒雞,兼之徐真一推一送,力道猛惡,卻無巧不巧地撞在柱子上,當真死的憋屈之至。


    徐真餓得前心貼後背,料想不會再有人來。眼看已是午後,廟中屍體冰冷,如此真實,他再無半點嬉皮笑臉之意,要去將他安葬,卻無就手工具,隻得罷了。惹得二女又是一番取笑,三人商議一陣,徐真主張將蘇固送去官府,秋兒不同意,嶽靈珊也是極盡阻攔。


    按說嶽靈珊武功了得,不需征得徐真同意,便能殺了他。但徐真拚命阻攔,嶽靈珊不知為何,竟爾同意。將蘇固藏在樹林之中,由嶽靈珊製住他穴道,兼之五花大綁,這才入城。


    秋兒滿是疑惑,帶著徐真迴到昨夜案發之處。


    案發之處是許府的一間側房,徐真攔住秋兒,道:“我自己進去。”秋兒道:“不!我要進去!”搶先走入房中,徐真無奈,跟在她身後,映入眼簾便是一灘血跡,屋中淩亂,桌子打翻在地,凳子從中斷折,一個盆子之中,滿滿地都是血水,蒼蠅飛舞,嗡嗡作響。


    徐真看一眼秋兒,此地顯是經過劇烈打鬥,這小姑娘又是怎麽活下來的?門口兩排細碎的腳步,看痕跡,當是連滾帶爬,狼狽非常。


    隻聽得嶽靈珊道:“秋兒,昨日你是在這裏的?”


    秋兒道:“是。”


    走入裏間,床沿上被子散落,沾了不少血跡,看到這裏,徐真胸口如被堵住,越發惱怒。若床沿沾了血跡,被子又如此淩亂,不必說,自是秋兒母親受傷之時,宋誌成仍要施暴。他竟絲毫不顧及鮮血流了這麽多?


    細看片刻,時值夏日,房中已有淡淡臭味,徐真道:“咱們出去說。”


    秋兒淚光盈盈,卻不哭泣,點了點頭。三人出門,在一株榕樹下坐了。


    此房單獨一間,並非如其他丫鬟下人所住的通鋪,徐真不知道理,嶽靈珊卻暗暗疑惑。


    烈日透過枝葉,在地上灑出點點金光,秋兒低垂著頭,沉默不語。徐真道:“秋兒,昨天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一字一句,不許隱瞞,全都跟我說了。”


    秋兒仍不抬頭,過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你定要這般問。我見過衙門裏的公人審案,都會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小徐真,昨日拿了你七千八百九十六兩,我就去錢莊,把媽媽這些年存的錢拿出來,湊足八千兩。到得午後,在這裏等著宋誌成迴來,便將錢給他。媽媽知終於要恢複自由,她還做了我最喜歡的餃子,說這頓飯,就是我們在福州府最後一頓飯了。我心想終於要迴家了,很是替媽媽高興。宋誌成迴來,就胡亂吃飯,我把錢給他,問他要媽媽的賣身契……”語氣激動,她雖強忍哭泣,畢竟一個小姑娘,難掩心中憤怒。


    徐真柔聲道:“秋兒,今天在這裏,我們一定會找出宋誌成作案的證據,你放心,我一定把他送官府查辦,這件事兒,徐真一定當成頭等大事。你們這裏的規矩我不懂,你先跟我說說,賣身契是什麽東西?”


    嶽靈珊道:“你就算不是福州府的人,怎會連賣身契也不知道?那是大戶人家購買丫環家丁的憑證。所謂賣身契,意指賣身,終身便需老死戶主家裏,不得戶主允可,連城也出不去。否則官府不會給通行路引,寸步難行。”


    徐真道:“路引?路引不是身份證嗎?”


    嶽靈珊從懷中拿出路引,道:“就是這個東西。路引被官府備案,是行走四方的重要憑證,無論去哪個城市,都要去官府存根備案。”在桌上放下一塊小紙片子,上麵寫了不少文字,另有公章。


    徐真沉思一會,道:“知道了。你說的路引就是現代流動人口查驗的暫住證,我還以為是身份證呢。沒有暫住證不能出城?那秋兒是怎麽出城的?我看你進城出城,也沒人查啊。”


    秋兒道:“這路引也非人人均查,我自幼出生在福州府,說的是福州話,城門口的差大哥我也認得,時日久了就不會查我。但媽媽不同,媽媽平日哪有機會出門?她若出城,定會被查,若無路引,被官府拿住,可就慘了。小徐真,秋兒一直很是奇怪,為何你說話跟我們大不相同?還有很多小事情,明明人人均知,你卻不知,聽你說話,好像也不是瘋子啊,這是為何?”


    嶽靈珊也甚是奇怪,一起望著徐真。


    徐真道:“嶽小姐,我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我本來在破案,從舍身崖跳下來,莫名其妙的醒來,就來這裏了。我生活的時代沒有你們說的這些東西,暫住證就算沒有,要出城隨便,沒人管你。”


    這番話極是真誠,二女麵麵相覷,終覺太過荒誕,無法相信。但徐真信誓旦旦,又不得不信,秋兒大睜雙眼,道:“你說的時代又是何意?”


    徐真道:“時代!恩……你叫我跟你解釋時代,我知道意思,怎麽解釋,倒真不知道。你這麽想罷,今天的你,看待昨天的你,也可以把昨天叫做時代。那是對一個時間段的稱唿。”


    秋兒更是不解,問道:“時間段?又是何物?”


    徐真摸摸光頭,道:“行了行了!我哪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別跟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


    秋兒聽的興致大起,怎肯他不說,央求道:“你還說幫我?現下我問你幾個問題都不肯答我。哼哼,我瞧你說的這些,怕是哪個鄉下地方,胡亂罵人的話罷?”


    徐真道:“你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嗎?還鄉下話?我說網絡你知道是什麽東西嗎?我說電影你知道不?我說智能電話你知道不?我說飛機大炮,你知道哪個?”


    這麽一來,不僅秋兒,嶽靈珊也是大起興趣,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什麽?飛機大炮,聽起來好像可以飛,是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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