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珊蒼白的臉上升起一朵紅暈,忽而一白,轉身瞪著徐真,道:“你幹甚麽跟……”話未說完,驚唿一聲。


    徐真未料到她忽然停步,收勢不住,撞了上去。


    嶽靈珊見徐真撞來,吃了一驚,幾欲躲避,足下不聽使喚,身子尚未躲開,徐真雙手一張,將她撲倒在地,唇上一陣濕熱之感,竟爾吻到嶽靈珊。


    嶽靈珊被他壓的險些斷氣,徐真胡子刺的她唇上麻癢,陡然醒悟過來,想用力去推,渾身劇痛,一時哪有力氣?徐真瞪著一雙眼珠兒,香氣撲鼻,望著身下嶽靈珊,也是無比愕然,見她眼中如欲噴出火來。忽覺嘴唇劇痛,啊的一聲慘唿,爬起身子,舌頭一舔,腥鹹之味,顯然被嶽靈珊一口咬爛了。


    嶽靈珊一躍而起,長劍刷的一聲,便直刺過來,也不知她哪裏來的力氣,身法忽然迅捷無比。


    徐真劇痛尚未止歇,長劍之到,快的沒有思量餘地,他也不知躲閃,噗的一聲,胸口劇痛,垂目下望,嶽靈珊長劍刺入胸口,幾達盈寸。


    徐真臉色一變,尚未說話,嶽靈珊跟著一腳,踢在徐真小腹,叫道:“我殺了你!”話音未落,淚珠兒先撲簌簌的落將下來。


    徐真身子倒飛出去,半空之中大叫:“饒命啊!”


    嶽靈珊哪肯聽從?一腳踢過,徐真內力反震,她一個趔趄,跟著跌倒,唿地一聲又站起身子,搶到徐真身邊,舉劍便刺。


    徐真爬起身子,尚未站穩,劍光森寒,迅捷無論。他本欲後退,豈料細雨不停,地上泥濘,雙腳深陷泥中,一舉腳,哪有分毫動彈?雙腿無法移動,他驚出一身冷汗,看的極準,伸手一抓,抓住嶽靈珊手腕。


    這一抓情急而發,力道大的驚人。嶽靈珊隻覺手腕如被一個鐵箍箍住,劇痛傳來,啊的一聲驚叫出聲。


    二人迎麵而立,唿吸可聞,姿勢曖昧。嶽靈珊羞憤之下,運勁迴拉。哪知手腕便如生根,紋絲不動。她左手揚起,一招‘五丁開山’猛擊徐真肋下。


    徐真哪裏閃避得過?一拳結結實實,擊在肋下大包穴上,隻覺胸口鬱悶非常,體內那股涼氣仿佛忽然找到缺口,從肋下疾湧而出。


    嶽靈珊知一拳力道不弱,擊在敵人要穴,這小賊支撐不住,多半就此死了,那便大快人心。不料隨著手掌,一股大力猛撞,她左臂一震,身子疾往後仰。


    徐真被她一拉,如何站立的住?再次跌倒。將她壓在身下,無巧不巧,又吻到嶽靈珊。


    這次二人身上劇痛,一起跌倒,半晌無法動彈。嶽靈珊想推開徐真,渾身無力,一時羞憤欲死,張口欲咬。哪知徐真學的乖了,發覺她張口,忙抬起了頭,仍抓著嶽靈珊手腕,伏在她身上,卻已咬不到了。


    嶽靈珊淚水滾滾,哇的大哭,隻道:“淫賊!你欺侮我!你欺侮我……”


    徐真甚是尷尬,此時二人姿勢怪異,說徐真是淫賊,倒真沒說錯了。他怕嶽靈珊一起身,又會來殺自己,不敢放開手腕,便這麽僵持下去。


    徐真本已三十七歲,數十年單身生涯,情欲大減,這時伏在嶽靈珊身上,卻有一股衝動。他暗暗叫苦,自己身體的變化,自己怎能不知?但放開嶽靈珊,又危險之極,大聲道:“冷靜點!你冷靜點!我不是故意的!”


    嶽靈珊一怔,淚水泉湧,哽咽道:“你還不起來!?放開我!惡賊!我……我……”


    徐真訕訕一笑,坐起身子,仍是抓著她手腕,將她拉了起來,道:“昨天我在許文家裏聽說蘇固要去誣告沈熙,我們昨天晚上救不了月蓉,難道今天還要任由蘇固殺了沈熙嗎?嶽小姐……”想說:“要不是你想著殺我,我怎麽可能會親到你?”但嶽靈珊隻有十六七歲,自己奪去人家初吻,再來說這種風涼話,畢竟太過賴皮,這話卻無法出口。


    嶽靈珊不答,手腕一動,瞪著徐真,越想越是委屈,淚珠兒涔涔而下。


    徐真甚是尷尬,道:“今天的事兒,我跟誰都不說,你放心。現在也不知道是幾點了,咱們得快點進城,要是晚了,怕沈熙就沒命了。嶽小姐,我放開你,但你……你可別又來殺我,我不會功夫,躲不開的。再說我現在胸口流血,都快疼死了,你那口氣也出了罷?”細看嶽靈珊神色,猶豫著放開了手。


    嶽靈珊右手自由,坐在地上,輕撫手腕,一圈烏黑,突然之間,挺劍直刺,厲聲道:“奸賊……”


    徐真早在防備,見她臉色一變,不及思索,連退數步,逃的遠遠地。嶽靈珊無法搶步上前,自也無法傷他。徐真氣急敗壞,道:“我說了不是故意的!你幹嘛不依不饒?我親你兩次,你也戳我一刀,又踢我一腳,這算扯平了罷?你敢再跟我動手,當我柔道是白練的嗎?”


    嶽靈珊隻聽得怒氣上衝,站起身子,她能刺出一劍,已是心情激憤,銳氣一過,身上火辣辣地疼,哪裏還能攻擊敵人?她身子發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瞪著徐真,淚珠兒撲簌簌地又落下來。


    徐真見她神色淒楚,白玉般的臉上淡淡暈紅,卻咬牙切齒,陡然間頭暈眼花,憐意大盛,道:“嶽小姐,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剛才確實對不起。你看在我不是故意的,就饒過我罷?這本來不算什麽大事,你要打我一頓,那我拚著挨一頓揍,讓你出氣就行。但你要殺我,為這件事把命丟了,我可覺得不劃算,還是免了。對不起,我再說一次,對不起。”


    嶽靈珊越哭越是難過,心想:“這惡賊身法如此快捷,當真逃走,我卻追他不上,眼下還是療傷要緊。但羞辱之罪,決計不能和你幹休!”遲疑片刻,扭頭便走。


    徐真傷勢本來不重,跟在身後,見她足下蹣跚,幾欲上前攙扶,又見她掌中長劍,登時打消了念頭。


    二人一前一後,沉默不語,不過片刻,雨勢越大。徐真小衣給了嶽靈珊,隻腰間圍著破衣,光著臂膀,他一手按著胸口。


    來到城中,已是午後,街上偶有行人,也都行色匆匆。


    兩人從北門而入,身上衣衫濕透,不知府衙在何處,料想這等大雨,蘇固也不會這時候去,去尋了客棧,徐真同入之時,嶽靈珊哼了一聲,道:“你莫跟著我。”轉身上樓而去。


    徐真光著膀子,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又連受劍傷,怒氣一生,尋思:“不跟就不跟!誰稀罕跟著你?”


    來到街上,當真不知何去何從,呆了半晌,拿出《漯河神女頌》,尋思:“現在沒錢吃飯,遲早餓死,先把武功秘籍取了,再把它賣了罷。”


    打定主意,四下尋找能取畫之人,找了半晌,才在一間小當鋪中找到。那人甚是爽快,不過片刻,便將畫紙取下,又重新裱糊。徐真大喜,將畫便賣了給他。《漯河神女頌》乃左遊仙晚年巔峰之作,存世僅有一幅,其珍貴可見一斑。徐真不懂,當了八千兩銀子,出門尋了大夫,重新處理身上傷口,又去買了一套黑色短靠,在鏡中查看之時,隻見自己十七歲模樣,身材修長,模樣威猛,卻顯瘦弱了些,與印象中的自己,全然不同。他又驚又奇,仔細查看,身上並未缺少什麽,思索半天,不得要領,尋思:“我是靈魂穿越了?這哪是我自己?”


    來到一家酒店,要了飯菜,稀裏糊塗大吃一頓,腹中裝滿了食物,才舒一口氣,舒服喝茶,望著門外來去人影,尋思:“現在什麽年代也不知道,我以前學的知識,全都用不上。路引就是身份證,不是暫住證,我沒身份證,警察天天查我,一不小心就給扔到監獄去了,我到底怎麽辦才好。”叫來小二哥,問道:“哥們兒,我問你個事,現在是哪個年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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