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蜜意的小夫妻倆窩在府裏好幾日,耳鬢廝磨,情話綿綿,直到宮裏下了旨意,薛家軍前往烏汗城的日子定在七月二十二。


    距離七月二十二還有三天,突如其來的分別令人分外悵然,雖然她早已做好這種心裏準備,但仍覺得渾身無力,心中難受。


    她癱軟地躺在臨窗大炕上,枕著軟枕望著季方的側顏,悶聲道:“明晚宮裏設送行宴,請了咱們和平西王府,我不想去參加。”


    可惜在古代,去不去由不得自己,腿雖然是自己的,但命也是啊。


    “怎麽了?你昨兒不是還想見見平西世子妃?這機會不是正好?”季方想對她笑笑,但實在笑不出來,此時他與她的心情是同樣的。


    傅惟慈平躺過身子,仰望著發白的屋頂,眼梢微垂道:“送行宴會提醒我,你就要隨軍出征的事,而且明晚在宮中度過,留給我們的隻有最後一個晚上了。”


    她就想和季方這麽躺著,什麽都不去想,什麽都不去做,感受時間一點點的滑過,似乎這樣能延長時間,讓彼此擁有更多的相伴。


    季方心底酸疼的一塌糊塗,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聲音沙啞道:“我很快就會迴來的,你和崇哥兒等我。”


    “我當然會等你,我會操持好府中的一切,等你迴來。”她把臉埋在季方的懷中,眼眶不知怎麽就熱了,強忍著將眼淚憋了迴去,她不想哭出來讓季方更難受。


    等季方順利出征,她一個人的時候再哭,如此想著她就把臉埋的更緊了。


    宮中設宴,薛季兩家參宴,傅惟慈提起精神換了身衣裳,覺得鏡中自己的儀容算不得邋遢,也不會被人指責為對帝後不敬,才慢吞吞的出了門。


    天還大亮著,宮門前停了幾輛馬車,進宮問了引路的姑姑才知道,除了薛季兩家,另有幾位重要的大將與其家眷。


    走在姹紫嫣紅的花園內,入鼻是清香的味道,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生機勃勃的景象,稍顯沉鬱的傅惟慈終於提了些精神。


    薛之孟和江書嵐在大殿門前徘徊,見到他們兩人拾階而上,便停下腳步等他們。


    傅惟慈特意觀察了一下江書嵐的神情,似乎比自己更提不起精神來。


    薛之孟和季方同其他大將商討出征一事,兩人便尋了宮廊偏僻的拐角處說話。


    “這一去沒個一年半載是迴不來的,我這肚子卻遲遲都沒個動靜。”江書嵐靠在欄杆旁,睨了兩眼不遠處的大殿門。


    傅惟慈不想讓兩人相處的氣氛形同怨婦抱怨似的,一個人偶爾傷心落淚便罷了,但不要把日子變得昏昏暗暗的。


    她撲哧一笑,眉眼飛揚道:“急什麽的?一年半載的迴來,你想要幾個都不成問題。”


    被調笑的江書嵐嬌嗔地嘖了一聲,轉過身不去看她,若有所思道:“再等兩年,同我這般大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到時候再有喜豈不是晚了,我不想在子嗣上被人說三道四。”


    這個問題上,江家著急,平西王府雖然看不出什麽來,但她每日請安時能從婆母的眼神裏察覺出異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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