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太太思慮著自己先前是不是不該隱瞞真相,或許小主子更願意麵對真相,而不是揣著對傅家的恨。


    “祖母......”


    傅惟慈的話剛說了一半,馮老太太忽然站起身,杵著拐杖站在她麵前搖頭:“從今往後不要再叫老奴祖母了,當年在梁縣老奴是沒法子才認下您做孫女。


    現如今迴了盛京一切都該迴到正途上,小小姐,您喚我一聲陸嬤嬤就是對老奴的厚待了。”


    “不行,我既認了你做祖母,您便是我的祖母,無論曾經身份如何,當下你都是我的祖母。”傅惟慈起身欲扶著馮老太太。


    手還沒碰到她,她又直接跪在地上,顫巍巍地扔了拐杖,語氣堅定道:“不可,您永遠是主子,我們永遠是奴才,當年老夫人讓老奴逃走,這份恩情老奴永生不忘,如今物是人非,老奴這份恩情隻能向您迴報了。”


    “您別這麽說,我始終把您當成祖母,這地上又涼又硬,您快起來吧。”傅惟慈挽起馮老太太的胳膊,卻被她用力推開。


    “郡主,你若是不答應,老奴就跪在地上不起,請您務必答應從今往後不再叫我祖母,不再叫寶成夫婦為父母親。”


    傅惟慈抬手按了按額頭,這著實為難住她了,曾經在梁縣多虧馮家人的照拂,否則她小小一個村婦,任誰都可以欺辱,即便再有錢又能如何。


    現如今她的身份真相大白了,她不再是窮鄉僻壤裏的小村婦了,便要對曾經施以援手的人論起主仆來嗎?


    她做不到,但她又不能任由馮老太太跪著,又無法說服馮老太太改變主意。


    在他們眼裏尊卑有別,這是根深蒂固的想法,因為深知這一點,她知道自己沒法從情理上說動馮老太太。


    “我不能叫您桂嬤嬤,這不合規矩,如今義......馮大人任禮部侍郎,從身份地位上我即便不叫您祖母,也必須喚你一聲老太太。”傅惟慈說出這番話有些艱難,緊蹙的眉間始終難以舒展開,又道:“論輩分,義父義母應是叔父叔母,我隻能讓步於此,您若是不答應,我也沒法子了。”


    當初在梁縣馮家如何照顧自己的,自己又憑馮家義女的身份得到多少好處,怕是連自己都數不清了,如今讓她忘恩負義,將馮家人都視為下人,她做不到。


    “郡主,老奴同您是不同的,您生來就是主子,而我們生來就是伺候您們的,何況老奴深受老夫人的厚待,萬萬不能忘本,逾越了規矩當您的長輩......萬萬不可。”馮老太太不肯答應,態度堅決地否定了她的提議。


    傅惟慈態度比她還要堅決,索性坐在石凳上坦白道:“不可都是人說了算的,將來即便我表麵上叫您老太太,但心底永遠都會把你當成祖母,您改變得了外在的稱唿,卻沒法改變我心底的想法。”


    白瓏守在客院的門前,遙望著裏麵的場景,她細心的發覺主子的一隻手不安地捏著帕子,看來主子心裏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確信自己能說服馮老太太。


    “您若是不起來,那我便陪著您跪下。”


    傅惟慈說著便起身,提著裙擺要跪在地上,馮老太太連忙攔住:“都聽郡主的,都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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