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本就是一場豪賭,她慶幸自己賭對了,得到季方這樣幾乎完美的夫君,如此她還有什麽奢求的?


    她的手被緊緊地攥著,溫熱的像暖爐一樣,而自己冷得像那年打赤腳走在冰天雪地裏,徹夜凍的哆哆嗦嗦。


    “阿慈,咱不生了,我隻要你好好的,其餘什麽都不要。”季方慌亂地攥著她的手放在脖頸裏暖著,雙眼猩紅,如同在血水裏浸泡的一般。


    他麵對任何事都可以臨危不亂,但世間有一件事讓他害怕又慌張,那便是阿慈離開他,這種感覺如同置身寒冷的冰窟裏,刺骨的疼。


    現下他掩不住的恐慌,阿慈這副樣子好像隨時要隨風消散了,饒是他緊緊攥著她的手,仍害怕攥不住她留在自己身邊,聲音略顯哽咽:“你隻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麽都不要。”


    “郡主,使勁兒,您再使勁一次。”穩婆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滿手是血地抓著紅帳子:“這是您和季大人的嫡長子,您再使勁啊。”


    季方看她疼得眉間緊皺,臉色蒼白,心裏的疼惜翻湧而上,他多想這份罪讓自己替代,他該做什麽?


    他摟著麵前女子的脖頸,無人察覺時從眼角滑落碩大的淚珠,懷中的女子正拚勁全力的努力,他隻能輕聲哄著:“阿慈,我在,我在,不要怕,我一直在。”


    他覺得自己的陪伴蒼白無力,但此時他除了這麽做,竟無能為力。


    “出來了,出來了,郡主加把勁。”


    穩婆喜上臉龐,這種輕鬆的語氣使得床榻上的傅惟慈有了一絲希望,她咬著牙,整張臉因用力而扭曲,隻聽清亮且高昂的哭聲響起,她渾身一軟,徹底暈倒在季方的懷中。


    清脆的啼哭聲劃破了屋內沉重的氣氛,伺候的人都鬆了口氣。


    “阿慈,阿慈。”季方見著她的手無力的垂下,額頭抵著自己的肩膀,聲音裏帶著撕心裂肺的痛。


    穩婆將孩子交給旁人,忙上前給傅惟慈把脈,臉色凝重,半響忽然笑了:“季大人放心,郡主無礙,恭喜季大人喜得貴子。”


    季方沒聽見穩婆後來說了什麽,隻聽見郡主無礙,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穩穩的落下,他替她將額間的頭發攏到一旁,深深地籲出一口氣。


    他沒多待一會兒,就被穩婆趕了出來,屋子裏的人又重新忙碌起來,等他再進去時,屋內的血腥味仍舊很重,少了狼藉,一如尋常那般,他的阿慈安靜地睡著。


    他徑直走到床榻旁,即便擦拭過額間的汗水,但阿慈的模樣仍疲累極了,這種疲累是他第一次見到。


    季方就這麽坐著,一動不動地等她醒過來,寂靜的夜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安靜下來,方才種種如同曆劫一般,當下有種劫後重生的輕鬆。


    天即將破曉,屋內燃著火爐驅趕血腥潮濕氣,傅惟慈想動一動身子,發覺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疼,勉強睜開眼睛,熟悉的麵容映入眼簾。


    “都好嗎?”她仍虛弱地發不出正常的聲音,輕輕地吐出三個字,平日裏灼灼發亮的眸子黯淡無光,令人捕捉不到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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