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不知怎麽安慰她,兩人年歲相仿,涉世未深,就算她的經曆多些,仍不能站在製高點去說教,頂多給些建議罷了。


    想想自己不也做過這種傻事麽?寧願豁出去自己也要拉著對方下水,如今想起來年少輕狂,不知所謂。


    在無法篤定對方會受到更大的懲罰時,這種自我犧牲的方法斷不可取。


    敏和皇姐如此,其中也有自己的責任,當初是自己把她的手指割破,讓她去永嘉帝麵前告狀的,可舉一反三並非如此,望這件事會讓敏和皇姐有所領悟。


    傅惟慈覺著有一件事敏和皇姐做的很好,那便是當著皇太後的麵不告狀,不哭訴,端出嫡長公主的姿態,寬容妹妹的胡鬧。


    這一招絕對是占著極大的優勢的,若是換做永嘉帝,必定會竭力安撫委曲求全的女兒。


    敏和站在玉湖邊,抬手按住白玉雕刻的欄杆,深歎了口氣道:“昭陽,我開始糊塗了,我不知道怎麽在這宮裏生活,特別是每次見到你,我都覺著自己活得不明不白的。”


    “我麽?”傅惟慈站在她身邊,牽起唇角笑了笑:“我也是個糊塗人啊。”


    “不一樣,很多人表麵都一樣,但像你們這類人心中好像有堅定的目標,好像活著有個奔頭,但我們不是這樣的,渾渾噩噩的一日複一日。”


    傅惟慈沒辦法告訴敏和自己心中的目標是什麽,這種目標寧願從未有過,果然生活中無處不在的圍城,裏麵的人和外麵的人,總是互相期待著對方的生活。


    “活得簡單點,有什麽不好?”她唇角的笑容多了絲苦澀,她想活著簡單點卻又求而不得。


    從宮裏出來時,傅惟慈看著路邊商鋪的燈火,忽而對渴望的平靜生活釋然了。


    她追求的平靜生活,隻不是求而不得的執念,又或者是想逃避紛擾責任的一種托辭罷了。


    “皇太後可有什麽異樣嗎?”季方將竹簾放下,把外麵吹進來的涼風遮住。


    傅惟慈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或許真的不是皇太後,我們可能被黃太監誤導了。”


    “但她的確是最可疑的人。”


    不論黃太監怎麽說,作為先帝寵妃的兩個兒子相繼去世,的確穩固了太後當時的地位。


    從旁觀人的角度來看,皇太後是當時最大的受益者。


    季方知道她能揣摩透其中的道理,握著她的手寬慰道:“此事急不得,慢慢的查,穩穩的查。”


    “我已懷孕三個月,胎像穩固,我想近些日子多去宮裏走動走動,嘉華長公主正住在太後的寢宮,我可隨著敏和皇姐勤去請安。”傅惟慈捏著季方的手指,舔了舔有些幹緊的嘴唇。


    季方猜到她會如此做,她向來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太後既是最可疑的人,便不會被表麵現象擾亂了理智。


    但他心底多少有些擔心,按著她不安分的手,認真道:“不論是不是太後做的,這個人在後宮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一雙眼睛怕是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你要小心,不可讓她察覺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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