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模樣看不真切,但說話時咬牙切齒的聲音令人毛孔悚然,黃太監腦袋被敲這一下子,腦殼裏就響起嗡嗡的聲音,像是每個弦都絞在一起那樣牽扯著痛。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閻王易見,小鬼難纏,用在當下再貼切不過了。


    黃太監當了大半輩子的太監,伺候人幾十年,最清楚這些人成日裏想些什麽了。


    偷懶,好吃,貪心,耍滑,這都是必備的“品質”,可他今日不能死在這群人的手裏,他還要活命,好不容易鬼門關走一趟迴來,他可不想死啊。


    當下他隻能放開手中最大的籌碼,除此之外,他再沒什麽能交換這條命了,他按著腦袋,因咳嗽而麵紅耳赤的臉皮哆嗦著。


    抵抗了這麽多天,他終究還是要妥協了,死守著的秘密用來換自己的命,值了!


    他抬手推搡著罵咧咧的男人,不管他在說什麽,用盡渾身的力氣喊道:“你去,你趕緊去,我隻要能活下去,什麽都願意說。”


    聲音帶著病重的沉悶和沙啞,男人微愣了一瞬,然後緊忙吩咐另外一人上去通知主子們,自己仍寸步不離地看守黃太監。


    “你早如此何必受這麽久的罪?你要是敢耍花招,今兒晚上你是活不過去了。”


    黃太監覺著自己渾身都在疼,每動彈一下就像撕裂一般,讓他皮肉疼、骨頭縫兒也疼。


    耳邊是喋喋不休的聲音,他暗暗下定決心,若是能安然無恙的出去,必要好好教訓此人,把方才的仇報了。


    傅惟慈和季方好整以暇地坐在圈椅內,兩人眼底都稍顯些疲累,折騰了一夜,總算熬到天亮了。


    來人推開暗室的門,探著頭道:“主子,黃太監什麽都肯說了。”


    傅惟慈了然的點點頭,吩咐白瓏將備好的湯藥端著,跟在季方的身後走向暗室內。


    她始一進門,黃太監便迫不及待的要衝過來,幸而被看守的男人攔住,反手將他按在地上,如同對待一張紙片兒般容易。


    這一個月來,他消瘦了許多,身形和力氣都不占上風,隻能任由人家按著,放棄掙紮抵抗,急忙道:“給我治病,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黃太監臉色蒼白,灰白色的頭發日益多了,此時他全然顧不得自己的不堪,奮力地瞪著眼珠子望著傅惟慈喊:“我什麽都願意說,前提是你們要找人將我的病醫治好。”


    傅惟慈起身靠近了兩步,如今的黃太監可不比當初,他身子虛軟,風吹即倒,半分潛在的危險都沒有。


    她盯著黃太監,一字一頓道:“我可以醫治你的病,前提是你要把一切都說出來。”


    黃太監頓時啞口無言,他不知該不該答應,如果他吐露了實情,最終要被滅口,那不如死得有氣節些。


    他琢磨了一會兒,腦袋的疼痛和喘氣時的堵塞更快地耗盡了他的力氣,他怕自己猶豫不成反搭了一條性命。


    傅惟慈遺憾地搖了搖頭,神情堅決地問:“你有資本跟我討價還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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