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見著傅惟慈就窩了一肚子火,見她恭順心下稍稍舒坦些,但這種舒坦是夾雜著針芒的,戳得她渾身難受。


    皇後娘娘這番說辭懟得她脖子上經絡一跳一跳,暗暗地吸了口氣,沉默了半響道:“皇後娘娘說的極是,但厚待外族是一碼事,形同一家人又是另一碼事。”


    “總不能要求年輕的小姑娘像咱們這般老氣橫秋,她們總得有個年輕的樣子,咱們既是過來人,就該包容些,陛下一直認為把孩子們拘在條條框框內的法子不好,德妃最會體察聖心,想必會感同身受吧。”


    薛皇後撫摸著膝上的玉如意,語氣溫柔,卻堵得德妃反駁不出來。


    “都是昭陽不好,惹了德妃娘娘不悅,昭陽給您告錯了。”傅惟慈適時開口,態度端正,讓人挑不出錯處。


    德妃心口積鬱的火氣愈發盛了,又不敢發作,好一個皇後,好一個郡主,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她架得下不來。


    今日這顏麵她們是打定主意不給自己了,一個故作姿態的誠懇謝罪,一個偽善虛假的輕描淡寫,裏裏外外所有的道理都被她們說全了。


    總歸都是她小題大做,不慈小輩,德妃抓著椅子扶手,指甲暗暗用力地摳著,若是不能發泄在椅子上,她怕自己端不住體麵。


    薛皇後直了直身子,當著小輩的麵兒她不能咄咄逼人,繼而問:“德妃可是有什麽事?”


    八公主仍規矩地坐著,等了一會兒聽不到母妃的迴話,狐疑地看了一眼,隻見德妃正麵無表情地盯著正前方,不知再想些什麽,連皇後娘娘問話都沒留意。


    她歪過身子,小聲提醒了句:“母妃,母妃,皇後娘娘問話呢。”


    德妃這才如夢初醒般看了看上方,眨了眨眼睛強作尊榮的姿態,揚起聲音道:“臣妾有一事想請皇後娘娘主持公道,臣妾想看看宮中還有沒有綱紀規矩!”


    語氣帶著明顯的火氣,她拽著八公主站起身,理了理衣裳,竟跪在地上,揚著下巴問:“今日教小八繪畫的女先生,竟出言不遜辱罵小八榆木腦袋,臣妾知道她是您親自挑選入宮的,自恃您的青睞在公主們跟前半分下人的德行都沒有。


    但公主們都是天之驕女,豈能被區區一介女先生辱罵,指責小八一人不妨,臣妾的女兒自沒有皇後的人尊貴,但這個狗奴才仗著您的偏愛,藐視皇女,那就是藐視陛下,藐視大齊。”


    德妃雖跪著,但背脊挺得很直,半分受委屈的姿態都沒有,哪裏想求皇後娘娘做主的,分明是領著女兒來問責來了。


    她心中有氣,上綱上線這種小伎倆手到擒來,看皇後怎麽解釋,最好鬧到陛下跟前,讓陛下瞧瞧皇後娘娘是如何苛待小八,指了個狗奴才日日折磨小八。


    傅惟慈看著德妃居高不屈的背脊,湊向敏和身邊問:“哪個女先生?”


    大齊國女先生屈指可數,皇後娘娘自然不會找無名之輩教導公主們,起碼名聲才學兼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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