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和傅惟慈迴府已是深夜,兩人身心俱疲,草草沐浴便歇下了。


    惠人端著安神湯進來,站在床帳外輕聲道:“少奶奶,安神湯燉好了。”


    傅惟慈進門就交代惠人去燉安神湯,今日經曆了這麽多事,若是沒有安神湯,怕是難以入睡。


    她掀開床帳坐在床邊,搓了搓手上的潤膚白玉膏,抬眼看了看牆腳的夜燈,垂眸深吸了口氣。


    “一會兒把夜燈滅了吧。”她接過安神湯喝了一半。


    “紅袖怎麽沒迴來?”惠人小心試探地問,見傅惟慈臉色微凝,忙笑嘻嘻道:“昨天打賭,她欠奴婢兩桶洗澡水呢。”


    “我留她看書院了,這幾日書院事情多,我一時顧不來家裏,府中的事你和紫葉照看些,特別不能委屈了三老太太。”


    “是。”惠人接過剩下了半碗的安神湯,看著裏麵晃蕩的湯汁,抿抿唇退了下去。


    屋內陷入黑暗,傅惟慈蜷縮在季方懷中,憂心忡忡地在他脖頸間唿出一口熱氣:“紅袖是馮家給的,馮老太太不會不知道她的身份,就是說馮家可能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季方摟緊她,讓她的臉貼著自己的脖頸,入鼻是淡淡的白玉膏香氣,他貼著她發間細細嗅著:“無論馮家怎麽認為,那本就是你,他們對你好正因為你是你。”


    這話聽起來繞,但傅惟慈瞬間聽懂了,淺笑著:“你說的有道理。”


    不說總有不得已的苦衷,今日一堆事向她砸來,導致她對每件事每個人都敏感起來。


    “睡吧,明日我會去玲瓏齋接你,我們一起去四方院。”季方像哄孩子一般輕拍她的肩膀,希望她能睡個安穩的覺。


    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傅惟慈幾次從夢中醒來,滿頭大汗地睜開眼,望著黑漆漆的床底,半響迴不過神來。


    隻有聽見季方均勻的唿吸聲,還有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她高懸的心才能緩緩落地。


    夢裏的人都是模糊的臉,但她清楚的想起六歲那年,傅堯的親娘懸梁自盡,留下繈褓中的傅堯,而她不幸親眼所見,高燒不退而後醒來。


    她貼著季方溫暖的背,開始琢磨起梁密這個人,難怪她一直守在四合村,這個人總是透著一股神秘。


    翌日,季方的馬車停在玲瓏齋門前,傅惟慈上了馬車便繞城三圈,最終在一處不起眼的巷子裏換乘轎子。


    四方院地處熱鬧集市區,天氣放晴日光充足,她才看清這處院子大有奧秘,裏裏外外三道門,還不算內院的二門。


    一路竹林繁茂,傅惟慈和季方走進內院二門,紅袖早已在此處候著,領著他們繞過兩處竹林,來到一處門窗俱敞的屋前。


    竹簾半遮,紅袖在廊廡下脫了鞋,掀開竹簾請他們二人進去,梁密與其他幾個臉生的人正跪坐著,而他們跪坐的方向有兩個空位,錦緞縫製的墊子擺放的整整齊齊。


    季方牽著傅惟慈坐下,紅袖跪在案旁倒茶,燒水的火爐正燃著銀絲炭,屋內靜悄悄的隻能聽見炭火燃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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