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對今晚的場合極其排斥,怎麽就不能放她安生在府中和季方剪窗花,抑或是陪他讀書都好。


    要屏氣凝神地吃飯飲酒,閉緊嘴巴除了吃不能說,或許還要承受各方的注目禮,這種體驗隻想想便差極了。


    “今日去了,正月十五咱們便尋個由頭不去了。”季方抬手蹭了蹭她的臉,細嫩得像豆腐似的。


    傅惟慈想想正月十五的團圓宴,屆時是許多重臣攜家眷參加,比起今日規模大不少,兩兩比較,似乎今日更隱秘一點。


    但,捫心自問,她哪個都不想參加,這如同麵前擺了兩把刀,一個是寸長的匕首,一個是一米長大刀,讓她選哪一個砍在自己身上。


    天地明鑒,身為正常人自然是拔腿就跑,可今日真是跑不得,既然如此除了洗幹淨脖子受死,沒別的法子了。


    兩人登上馬車往皇宮的方向而行,車內燒著暖爐,季方抬起她的腿,輕輕地將她的靴子脫了,用手摸了摸,襪子且冰涼涼的。


    自打入了冬,她身上總是涼涼的,時而在被窩裏也捂不熱,饒是如此夜裏還是不住地踹被子。


    季方讓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靠近暖爐烘烤腳掌,寒氣由腳底升起,如此就能暖和暖和,暖洋洋地感覺烘得人眼皮略沉。


    馬車總算在傅惟慈睡著前停了下來,季方重新給她穿好鞋子,攏好披風,先下了馬車便伸手扶她。


    小年宴無須婢女跟隨,便隻有車夫照看馬車內的火爐,傅惟慈覺著腳底下暖和得輕飄飄的。


    “你把我的鞋子烤熟了,踩在上麵軟綿綿的。”她抱著手爐跳了兩下,玉柳葉垂著臉龐直晃,看得季方愈發歡喜。


    入了宮門便薛皇後身邊的秀姑守著,傅惟慈忙規矩地與季方並肩而行,方才雀躍的模樣早已斂去,端得是大方得體。


    她早就下定主意,今夜少說話多吃飯,宮中的食物她還從未吃過,定是大齊國最豐富美味的吃食。


    進殿前她悄悄地咽了咽口水,似乎聞見一股八寶鴨的味道,還有清蒸魚、酒釀丸子,這些味道隨著飄入鼻中。


    不得了了,傅惟慈覺著自己肚子空蕩蕩的難受,眼珠不安分地朝旁邊瞥著,一行淺碧色宮裝的宮女端著一個個餐盤從側門而入。


    季方暗暗捏了捏她的指尖,這才讓她迴過神來,在宮人高聲通傳中,視線微垂地進了內殿。


    寬敞的大殿內坐著七八個臉生的年輕麵孔,其餘的位置空著,秀姑腳步極快地將兩人引至座位,便立在一側聽候吩咐。


    皇上、太後、皇後尚且未來,在秀姑的幫助下,她和季方與那七八個人紛紛見過禮。


    名字與身份她一個都沒記住,能如此早早來守著的,身份多半隻是末流的世子郡主。


    坐在她與季方桌旁的男子格外善談,長得濃眉大眼,與季方攀談許久,似乎是安南王世子。


    安南王是異姓王,因戰功赫赫封了王,功勳之家能有如此地位並不多見,如此鳳毛麟角一旦入了皇家,就成了末流。


    傅惟慈略有些拘謹地看著桌麵上扣著保溫罩子的食物,隱約覺著有兩束視線正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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