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車原本是傅惟慈與季方買的,但現下她嫌棄季二寶死在裏麵晦氣,便主動給了季娟。


    她坐在堂屋上首的位置,用茶蓋拂了拂水麵上的茶葉。


    麵色沉靜,舉止從容,季娟一家的離開似乎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天色尚早,範櫻和子誠坐在下手,小子誠窩在椅子內,沉沉地打了個哈欠,眨了兩下朦朧的睡眼,扯了扯娘親的衣袖:“小梅和俊兒也走嗎?”


    “小孩子當然要跟父母在一起,不過子誠別怕,小梅和俊兒得空就會迴來的。”範櫻與孩子說話的聲音很輕柔,抬手摸了摸兒子發頂的圓髻。


    等著季娟和焦雲虎帶著兩個孩子進門,範櫻拽著子誠站起身來,衝著一家四口笑著。


    傅惟慈仍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眸道:“我腿腳不利索,就不去出門送你們了。”


    “是,大嫂若是得空,去我那小住幾日。”季娟牽著小梅湊過來,滿臉掩不住的喜色。


    今日算是那晚後,傅惟慈第一次認真地和他們麵對麵,照理來說他們一家搬走,她應給兩個孩子封個紅包,先前也的確準備了,隻現如今她什麽都不想做。


    “出了季家大院,往後的日子要一步一腳印,踏踏實實的過,萬不可急功近利,草率輕浮。”她望向季娟,淺淺一笑。


    “大嫂說的是。”焦雲虎忙應聲,斜眸看了妻子,傅惟慈這番話正是說出他如今心頭所想。


    季娟臉色稍微有些端不住,攥緊了小梅的手勉強堆笑,隨即道:“那我們就先走了,等店裏請了人手,我們再迴來看你們。”


    傅惟慈端坐在椅子上看著範櫻送他們出去,看著漸漸走遠的人影,直到掩蓋在一扇門後,她眨了兩下眼睛,起身迴了屋。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一點從嬌姐離開時,她就領悟的道理,今日又真真切切地體會了一次。


    前程無憂,萬事皆順,她在心底默念這八個字。


    三月中下旬,草長鶯飛,春意愈濃,傅惟慈在玲瓏齋忙著雕刻一鑲嵌在金子裏的翡翠,累得眼睛生疼。


    “晚上陪為師喝兩盅?”梅老先生坐在搖椅上,優哉遊哉地曬著太陽,頭發灰白,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韻味。


    傅惟慈將刻刀在帕子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在翡翠上刻掉多餘的部分,等局部暫且告一段落,她才鬆了口氣:“今晚不成,早就應了馮家去用飯,明兒陪您?”


    “罷了,明日再議,書院還妥當嗎?”梅老先生搖著蒲扇,半眯著眼睛似昏昏欲睡。


    “妥當,新招來的人很靠譜,凡事都不用我操心,這幾日我想買下北湖附近那塊地,圍個馬場,把騎射好好教教。”她揉了揉此酸疼的眼睛,閉目養神。


    “看來你和薛世子的木材生意沒少賺?如今他走了,豈不都是你的?”


    傅惟慈聞言嘿嘿地笑著,的確是撿了個大便宜,人都是薛之孟安排好的,她隻管每個月收錢。


    “等把書院的事安排妥當,我便不做木材生意了,迴頭別把梁縣的木頭都砍光了,一棵樹長起來可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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