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平日裏本就沒甚表情,今日頗有些急切,又道:“他說他會替湯易勝守口如瓶,奴婢心中想他會不會真的像燙死的鴨子嘴硬,萬一不肯說,豈不是壞了姑娘的好事。”


    傅惟慈了悟地張了張嘴又閉合,嘴裏含著一口空氣,兩腮鼓起,露出幾分歉疚之意,眯著月牙般的雙眼。


    紅袖臉上的微惱終於散去,繼續給她揉著手腕,略噙了些笑意:“奴婢沒有怪您,您做出這副受委屈的可憐樣兒,讓奴婢心底又愧疚上了。”


    “那日茅翼一番發自肺腑的話,聽得人不由覺著他是個好人,我有所猜測,便聯想到你身上去了。”


    “說的分明是胡老板的兒子明江,您又拿我取笑。”


    傅惟慈娟懶的靠在桌邊,渾身軟綿綿的乏累,看著燈罩下一閃一閃的燭光:“明江或許腦子不活泛,但人很老實,他性子怯懦多半是自身經曆導致的,若是能跟季方去盛京見見世麵,來日也能出人頭地。”


    她望著不遠處的燈燭不移眼,聲音透著些許疲憊,仍悅耳好聽:“給裁縫鋪送尺寸那日,我正巧見他在寫賬本,不小心瞥了一眼,字跡工整不說,那條目一筆一筆的寫得十分明晰。


    就連我這種看了賬本都頭痛的人,見著都覺著耳目一新,我覺得他能照顧好季方,他看著不靈光,可心思細膩,凡事有他,我放心許多。”


    紅袖微微抬眸,望著眼皮一下一下耷拉得的主子,點頭道:“姑娘觀察人仔細,奴婢心悅誠服。”


    傅惟慈輕笑出聲,眉眼舒展著望向紅袖:“咱們也迴去吧,該吃晚飯了。”


    紅袖服侍她淨了手,又從懷中掏出雪花膏仔細地一根一根手指塗好,先開了門在前麵提著夜燈。


    季方隨著薛之孟和傅堯進京,先是乘車到揚州城,再換水路北上,然後再乘馬車一日便能達到盛京。


    傅惟慈細心收拾了三日的行囊,每件事每個箱籠都要親自檢查過才能放心,季方由著她檢查,免得自己動身後,她再恐哪裏沒打理好。


    出發那日,薛之孟雇的馬車停在城外,傅惟慈和季方從季家豆腐店出發,遙遙看著不遠處的三駕馬車,還有幾人騎著馬。


    馬車剛靠近,便有人湊到車窗提醒道:“傅家的隨從跟著大少爺,您不便出去。”


    傅惟慈聞此言心下忽地沒著沒落地忐忑起來,她抿著唇紅了眼眶,咽了兩下口水,佯作尋常地笑道:“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


    季方摟她入懷,摩挲著她的頭發,細細繡著她發間的香氣:“我無甚好擔心的,反而是你切記凡事不可強出頭,若是覺著有危險,就去馮家住。”


    兩人耳鬢廝磨半響,直到有人來提醒,傅惟慈深籲了口氣,露出些許淺笑:“記得寫信。”


    她不便下車,便透過窗縫看著他坐上中間那輛馬車,一抹湖藍色的袍子消失在視線中。


    傅堯的馬車在最後方,他掀開車簾朝著傅惟慈的馬車望著,心情沉重的快喘不過氣來,自我安慰著:等姐夫考取功名,一切便好了,阿姐能名正言順的迴京,他們姐弟也能重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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