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揉了揉平靜下來的胃部,盯著無人出來的馬車,輕笑道:“今兒天氣不錯,夏太太久病初愈,得出來多曬曬太陽才好的快啊。”


    微風拂過,春意微暖,她一身月白的緙絲長裙,讓從縫隙裏觀察的夏太太渾身發寒。


    馬車內仍舊很安靜,裏麵的人並沒有要出來的跡象,傅堯耐不住性子要上前揪人出來,傅惟慈抬手抓著他的手腕,笑道:“急什麽,你們畢竟是外男,總得讓夏太太夏小姐整理整理儀容才好。”


    儀容?夏家母女倆身上的衣裳還是進牢那日穿的,早就看不出顏色和樣式了,灰土土的像圍了一塊大抹布在身上。


    她話中的譏諷顯而易見,夏君媛卻無法專注於此,自聽得這恨之入骨的聲音,腦袋裏轟的一聲就炸開了,顧不得額頭的疼痛,瞪著快要掉下來的眼珠子,一臉驚恐狀。


    該死之人居然沒死?她盼望了那麽久,不惜用自己清白的身子毀掉此人,不惜忍受牢獄之苦......到頭來這一切罪!一切苦!都白受了!


    傅惟慈還活著!這對夏君媛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她像是怒極了,身上的血都衝上腦袋,衝到心口,半分情緒都漏不出來,怔怔地迴不過神來。


    這個賤人沒死,她怎麽能死,她得活!


    “出來不出來?真等小爺我親自動手是吧?”傅堯邁著步子朝馬車的方向靠近,重重地落下每一步。


    傅惟慈眉心微低,似無奈的搖了搖頭,都到窮途末路的份上了,這對母女倆還遲疑什麽呢?


    難不成等著長出翅膀,好插翅飛了?


    傅堯尚未靠近,裏麵忽然傳出刺耳的驚恐尖叫聲,伴隨著無助的哭聲,聽得人揪起心來,像絕望之境的裏的最後一絲力氣。


    又鼓搗什麽幺蛾子?傅惟慈凝目望著晃動的馬車,見著車簾猛地被掀開,一隻瘦弱得隻有皮包骨的手伸了出來。


    “救我,救救我。”


    夏君媛邊聲嘶力竭的喊,邊衝著外麵揮手,似馬車是困住她的深淵一般。


    如此場麵讓外麵幾人始料未及,皆露出詫然之色,傅惟慈更是蹙緊了秀眉,端得一副看戲又不知接下來會上演哪出的期待。


    “救命,救命。”夏君媛的胳膊都揮得酸了,就是不見人撩開車簾子。


    方才還準備上前捉拿兩人的傅堯,堪堪停住腳觀賞著被胳膊攪動的車簾,隱約能見裏麵一灘猩紅的血跡。


    許是知道無人上前,夏君媛自個鑽了出來,她雙手揪著車簾,似渾身都吊在上麵似的,抓得手背青筋明晰可見。


    滿臉的驚慌,滿頭的鮮血,她掃了一圈外麵的幾人,目光最終落在薛之孟的身上,隻頓了一瞬,便毫不猶豫的從馬車裏滾了下來。


    傅惟慈略略沉吟,嗯了好長的餘音,卻不知該如何理解眼前複雜的情景。


    夏君媛當真是滾下來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傅惟慈都能聽見骨頭嘎巴一聲,情不自禁地閉了閉眼。


    “孟公子救我,孟公子一定要救我,民女給您磕頭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跪在地上衝著薛之孟猛烈的磕起頭來,額頭流的血愈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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