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放起煙花的湖邊湧來許多人走動,一時人頭攢動,涼亭裏的人影早已不見,傅惟慈忙躲著退出來。


    她站在人少的樹根底下,揚頭衝著人群中喊著:“紅袖,紅袖。”


    梁縣多數人家過年買不起煙花,如今趁此機會都領著孩子來一飽眼福。


    找不到紅袖,等在原地也是無用,她若是找不到自己,自然會去涼亭。


    傅惟慈繞過觀賞煙花的人群,繞暢通的小路往涼亭去。


    正走在一排長鬆樹旁,突然從裏麵走出一熟悉人影,帶著青麵獠牙的麵具,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


    他正對著傅惟慈,卻未出聲。


    夜色混沉,傅惟慈捂著心口緩了緩又被嚇一跳的小心髒,抬手衝著傅堯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又頑皮。”


    傅堯還是沒出聲,眼睛裏冒著異樣的光亮,抓起她的手就跑。


    “去哪?那個方向就出城了。”傅惟慈被迫跟著跑,長鬆樹的繁盛擋住了外麵人的視線。


    紅袖和心中不安的季方都在四處找著她的身影,薛之孟雖覺著過分擔憂沒由來,可還是放心不下讓人先去找傅堯。


    涼亭裏空無一人,真正地傅堯正在人群中享受著百姓之樂,看著天上炸開的煙花拍手叫好。


    幾人沿著朱雀湖找到了傅堯,薛之孟始覺不對,臉色陡然凝重:“你阿姐呢?”


    “我阿姐不是跟著你們放花燈呢嗎?”傅堯用眼掃了一圈周圍,季方在,阿姐卻不在,再看薛之孟麵色嚴肅,登時皺眉問:“阿姐不見了?”


    “紅袖,你是在哪與阿慈走散的。”季方心底湧上懊悔,他隱約覺著不對,把所有可能出現的人都否定了,便覺著是自己太過緊張。


    如今她忽然不見蹤影,他既著急又心惱,說起話來格外的生硬嚴肅。


    紅袖不敢耽誤,若不是自己和姑娘走散,根本不會出這檔子事,姑爺讓自己跟緊姑娘,放心地把姑娘交給自己,結果她卻沒能辦好差事。


    姑娘若是有個好歹的,她的命也不必要了。


    傅惟慈被拽著往城外的方向跑,長鬆林還沒出,她就覺察出前麵的人不對勁兒。


    且不說他一個字都不說,就是他握著自己的手,柔軟的連個半個繭子都沒有。


    傅堯可是學武的,雙手握著刀槍數年,早就磨出老繭了。


    他根本就不是傅堯,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萌生,她就故意放緩速度,琢磨著眼前的人究竟會是誰。


    能有如此柔軟的手,可見不是習武的人,隻要不是習武的就好搞定。


    身形和傅堯很相似,連衣著都如此相似,一身白袍......


    傅惟慈立即猜到此人是誰,她印象中隻有一人喜穿白袍,她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後,心底頓時湧上一股厭惡。


    自己的手被握著,她隻覺得胃裏還沒消化的元宵已經在翻著往上湧。


    她忽地扔了手爐,用另一隻手勾著一顆不大不小的樹幹,硬是逼停了腳步。


    前方的人轉過身望著她,月光從鬆樹的縫隙裏射進來,映在青口獠牙的麵具上,添了幾分驚悚,應是雙眼的窟窿像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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