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媛心底的那點兒盼望一下子就破滅了,四肢無力地望著馮昭遠走的身影,張了張嘴卻喊不出一個字來。


    他不是那個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傻子,她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夏家千金,如今兩人之間的差別變成一道鴻溝。


    她在汙泥,他在雲端。


    眼睜睜看著馮昭走遠,夏君媛握起拳頭,滿心的悔恨卻不是曾做過的壞事,而是未能緊緊地揪住這顆救命稻草。


    若是當初她沒有看上滿身書卷氣的季方,沒被那一身清雋的氣質所吸引,或許早就在馮家做著安穩的少奶奶。


    何必落得今日的下場!


    衙差辦事利落,將地牢裏囚禁的女子盡數押到衙門,又將準備逃跑的夏太太抓了,鬧鬧吵吵地直到入夜時分。


    夏家的事在梁縣一下子傳開了,偌大的夏宅被衙門封了,全府上下包括夏老太太一並暫押牢中待審。


    所有人像串珠子似的套上麻繩,在衙差的押送下,繞過梁縣最熱鬧的長街。


    傅惟慈的馬車停在街邊,透過看熱鬧的人群,望見一個個衣著光鮮豔麗的人被推搡著往前走,無一不灰頭土臉地垂著頭。


    不知是誰開的頭,人群中有人扔了爛菜葉和臭雞蛋,一陣尖銳又亢奮的中年男聲:“夏成龍這個貪官,強搶民女不是人!夏家沒個好東西!”


    一時間許多人轉身迴家提筐,裝著一堆發酸發臭的爛菜葉和泔水渣滓,瘋狂地往夏家人身上扔著。


    “扔中間那三個人,她們是夏成龍的老娘媳婦和女兒,我們要為無辜的姑娘討迴公道!”


    這一聲叫喊激發了每個人對邪惡的仇恨,應援聲此起彼伏,半空中的爛菜葉臭雞蛋都奔著夏老太太婆媳祖孫三人而去。


    傅惟慈放下簾子,深吸了口氣,側身看著噙笑地季方:“朱小六的娘在哪?”


    季方不曾想她如此快就猜到,聞言輕聲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該低估你的聰明。”


    他說著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斂了笑意湊到她眼前,四目相對,灼灼的光亮映得蠟燭黯然失色,他卷手在嘴邊咳了一聲:“你先告訴我,你怎麽發現的?是因為王記雲吞嗎?”


    傅惟慈牽著唇角笑,伸出食指在他腦門上點了點,略得意道:“王記雲吞讓我確信,起疑是因為我晨起一落腳,床下的榻上有融雪的水漬,我們入睡前尚且未下雪,能留下一灘水漬隻能說明你趁著我睡著又出去了。”


    季方懊惱地皺了皺眉,抬手將她摟入懷中,輕笑著道:“還是瞞不過你,你放心,朱小六的娘已經被衙差在夏家找到了,毫發無損。”


    方才在夏家,他與馮昭說出去透透氣,實則是去後門接應梁老三,兩人將朱小六的娘抬到夏家後院的柴房內。


    這幾日老婦人一直在梁老三那,始終沒讓她瞧見人的影子,抬去夏家也是藥暈了運的。


    “你是擔心我心軟?”傅惟慈抬手放在他心口,感受著裏麵的跳動聲。


    這心跳聲她聽過許多次,今日卻格外的沉穩,聽得人心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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