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如此想的,真墊腳,傅惟慈也不能踩下去。


    衙差放好小凳子,畢恭畢敬地道:“馮少爺在牢裏等著兩位,說是您要是嫌棄裏麵陰暗潮濕,把人挪出來也成。”


    “不必,我親自過去。”傅惟慈目光平視著縣衙的大門,黑暗中朱紅色的牆壁煞是可怖,幹枯的樹枝在夜色下孤寂又恣意,更添了幾分陰森之感。


    隻是這些她都不怕,曾經夏成龍死時的慘狀,她未錯過一絲一毫,又如何會怕區區縣衙的大牢。


    所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可傅惟慈著實沒料到,先對付了夏成龍,如今又要對付他的女兒,她上輩子同夏家這群人有什麽深仇大恨?


    縣衙大院裏燃著幾盞燈,照亮一方天地,襯托的老樹枯枝愈發形單影隻,紅袖跟在後麵,警惕地聽著周圍的響動。


    沒了夏夜的蟬鳴鳥叫,月色映在牆根的雪堆上,素白一片。


    季方挽起傅惟慈的手,默不作聲地攥在手心裏,上一次夏成龍的事他未曾出過半分力,心底的愧疚自責至今還消散不去。


    “季先生,傅姑娘,大牢裏黑,您二位小心腳下。”衙差提著燈在前方引路。


    傅惟慈應聲握緊了季方的手,淡淡地勾了勾唇角,這種半地下的大牢長年沒有陽光,積雪不易融化,踩在腳底下滑溜溜的。


    一條黑漆漆地的走廊,兩邊是關押犯人的號子房,黑黢黢地不知是否有人露出精光的雙眼觀察著走廊裏的動靜。


    走到盡頭的號子房門前,裏麵燃著半截蠟燭,馮昭正倚著牆壁瞪著捆住手腳的人。


    “馮少爺,季先生和傅姑娘來了。”


    馮昭早就聽見腳步聲,聞言也不去看他們,瞪著麵前塞著口鼻的人冷道:“你們自己看著辦。”


    傅惟慈把披風的連帽摘下,露出一張白淨的小臉,杏眸在燭光下鋥亮,淡笑盯著頭破血流的被捆衙役:“是你放的火?”


    那人倔強的丁點兒哼聲都不發出,瞪了一眼傅惟慈偏過頭去。


    “朱小六,你就趕緊說吧,皮肉之苦還沒嚐夠?”方才引路的衙差低聲勸著。


    他能從傅姑娘的眼睛裏看到隱藏的怒火,這姑娘能從小村婦成為縣令大人的義女,可見不簡單呐。


    傅惟慈見他一副不肯屈服的傲氣模樣,唇角勾著的笑容愈發燦爛,一雙杏眸也彎成窗外月牙狀。


    她邁了兩步,蹲在他麵前,親手把他口中的一團布拽了出來,灼灼地視線盯著他又問:“說還不說?”


    朱小六活動了一下酸疼的兩腮,衝著傅惟慈腳底下狠狠地唾了一口:“不過是被馮家看上的狗,有什麽資格在本爺麵前作威作福!”


    季方攥著拳頭衝到跟前,怒氣騰騰地雙眼泛猩紅,不由分說地朝他臉上狠揍著,打得拳頭發酸,關節擦破,絲毫聽不見周圍的阻攔聲。


    直到馮昭推著他往外走才算替朱小六撿迴一條命,傅惟慈眼底透出關切,看著季方流血的手背,心底的怒氣瞬時翻湧上來。


    她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揪著朱小六的衣領子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平和的雙眼滿是犀利,似利刃一般戳穿人心:“你不想說,我自有讓你說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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