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把箭矢攥在手中,雙眼好似一汪湖水,幽深沉靜,半分漣漪都沒有,素手一轉,便將箭頭對準了自己。


    這個箭頭可不簡單,明裏能把人的骨肉刺穿,讓人死於非命,暗地又能積毀銷骨,讓人淹沒於被唾棄的口水中。


    馮老太太見她低眉斂目地模樣,心思多半都飄到這冷靜的姑娘身上,果然是老夫人的血脈,一舉一動都像極了。


    傅惟慈捏著冰涼的箭頭,翻看著上麵的痕跡,當一排編號映入眼簾,她眸光一沉,咬著下唇道:“祖母,這箭、是衙門的。”


    朝廷的箭都是有編號的,而且打頭都是地名的首字,這隻箭是梁縣衙門的沒錯。


    馮老太太咽下心底的吃驚,一隻手飛快地捏著佛珠,凝眸思慮著此事的蹊蹺。


    用的是衙門的箭矢,此人定和衙門有所關聯,能和衙門扯上關係的人不少,可唯一和小慈結過怨的隻有夏家的姑娘。


    上次小慈阻攔了昭哥兒定然是得罪了她,可為著那麽一點小事兒就下這麽狠的手......


    她正想著,傅惟慈已經提裙跪倒在地,透著些許倔強的小臉揚起:“祖母,其實孫女沒對您坦白,早在店鋪被燒時我便知道是何人。


    其實夏小姐與我的恩怨,並非是因馮昭而起,而是因為季方,她鍾情季方,便視我為眼中釘。”


    她早就不想瞞著馮老太太了,將實情說出來,免得夏君媛真的嫁到馮家,再鬧得雞犬不鳴,那並非自己所願。


    馮家待她好,她也由衷的希望馮家一切都好。


    馮老太太眉間緊蹙,手中的佛珠驀地停了,側頭吩咐茯苓道:“去告訴太太,昭哥兒娶誰都不能娶夏家的姑娘!”


    這種禍水若是真的進了馮家,往後還有太平日子?


    茯苓得令忙往外走,路過紅袖時使了個眼色讓她扶傅惟慈起來。


    “這種事、你早該告訴我的,咱們也好早做提防。”馮老太太語氣裏並沒有責怪的意味,似如釋重負又道:“既然如此,夏家別去了,免得在她府中再遇上點什麽事。”


    傅惟慈坐在圈椅內,耳朵上的白玉耳墜微微晃動著,聲音平緩:“不,我要去。”


    “不可,你知她又挖了什麽陷阱等你?”


    “祖母別擔心,既然箭矢是衙門的,放火的人又是坡腳的,想找出這個人不是輕而易舉嗎?”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且夏君媛一個嬌滴滴的小姐,怎麽可能扛得動自己又從林謹炎的追趕下逃脫。


    夏成龍在衙門當了那麽多年的縣尉,怎麽會沒兩個忠心效忠的手下?前後的線索一捋順,怎麽抓兇手就輕而易舉了。


    是人,總會有弱點的。


    這事沒交給旁人,傅惟慈點名要馮昭去做,他的身份出入衙門最合適,真的是再無別的人選了。


    萬一他想幫心上人開脫,那也在情理之中,若是真把人給自己送來了,說明他心裏還是有是非黑白這杆秤的。


    從竹梅院出來,馮昭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前,鄭重其事地拽著傅惟慈問:“你不怕我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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