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在轎子裏遠遠地見到季方忙碌的身影,晚間心底就沒那麽忐忑了,在房間裏縫著寢衣的衣帶,一抬頭見著月光映進門裏。


    明月當空,銀色皎潔地映入心底,傅惟慈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披了件衣裳拉開門。


    廊下被月光照得如同白晝,她捧著手在嘴邊嗬了嗬熱氣,抱著手臂走下石階。


    庭院裏種著一顆桂花樹,現下已不是丹桂飄香的季節,光禿禿的樹幹,頎長的枝幹延展著,在月色中似要起舞。


    枝幹上或許帶著凜冬的氣味,或者雪的氣味,抑或是秋日裏殘留的香味,她湊上前細細地聞了聞。


    淺笑著閉上眼睛,鼻尖吸著涼氣,一股股淡淡的香味鑽進來,竟然真的透著桂花兒的香氣。


    她方緩緩睜開眼睛,突然感覺身後站著一人,眨眼的瞬間,一塊濕漉漉地帕子捂住她的口鼻,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傅惟慈感覺眼前是昏黃的燭光,模糊的景象似有幾分熟悉,腦袋裏如重擊後的暈沉,蹙眉按了按眉心。


    “二老板,您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稱唿,她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眼前是她最熟悉的錦繡酒樓,她鋒利的視線看向八喜,冷聲問:“許久不見,你可真是長能耐了!敢從馮家把我迷暈!”


    她說著拿起床頭的枕頭,下地追著八喜使勁兒地捶打,恨不得直接把他從窗戶扔下去。


    “二老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們!誒誒誒,疼疼疼。”八喜躲到牆腳,抱著肩膀蹲在地上,連連求饒。


    傅惟慈氣急敗壞地把枕頭扔在地上,半張著嘴喘著氣,叉腰揚聲問:“不是你們是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把自己的從馮家帶出來,能存什麽好心?


    八喜用膽怯地小眼神望著她,委屈地要哭了似的:“少公子和我正路過馮家,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扛著一個人,就跟上去看,然後、然後就把您救下來了。”


    他撅著嘴,靠著牆根站起身,眼神閃爍地防備著再挨揍,繼續道:“我們少公子去追人了,還沒迴來呢,騙你我就是小狗。”


    傅惟慈惱怒之色漸漸褪去,抬手鬆了鬆披風的衣帶,蹙眉仔細想了想,馮家畢竟是縣令的府邸,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林謹炎在梁縣生意做得再大,也隻是商戶而已,還不至於能自由出入馮家。


    扮小廝溜進去這種低級的做法,他肯定不會自貶身份如此的。


    “二老板,少公子說您醒了就趕緊迴馮家去,免得壞人有什麽別的企圖。”


    傅惟慈點點頭,拉開房門就往外走,臉色如布滿烏雲的雨天,疾步走到大門前,正巧碰上迎麵走來的林謹炎。


    他也沉著臉,眸光聚集在傅惟慈微敞的衣領上,正身擋住灌進來的冷風,凝聲道:“人跑了,成、成親前小心些。”


    她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多謝。”


    “不客氣......八喜,你送傅姑娘迴去。”林謹炎語氣不冷不熱,側身讓出門口的路,屏氣凝神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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