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勾著唇角笑得很是燦爛明媚,饒有興致地看著顏萍,抬起手放在嘴巴咬著大拇指甲,笑問:“你說什麽?想要分家的東西?”


    天空裏尚有未南遷的燕子,撲騰著翅膀從上空飛過,秋風颯颯,她毫不怯懦地盯著顏萍的眼睛,綻開的笑容愈發濃烈。


    “對,既然是分家,當然每個人都有份。”顏萍的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


    若是陳春芝鐵定要放開嗓門讓全村人都聽見,衝著這點,傅惟慈就覺著這位新三嬸不是好糊弄的。


    “我怕我分給了你,你們沒福享受。”


    說罷,她放下手,讓風吹散手心內沁出的細汗,視線落在門口成堆的枯葉上,又道:“季綱和季秀菊合謀要把我賣掉的這筆賬,還沒算呢?你是想要分家,還是想要你丈夫蹲幾年的牢?”


    顏萍半響沒吱聲,看向她的眼神終於不再和善了,露出點點銳利地不悅,良久又端著笑容道:“這事兒無憑無據,當然你怎麽說怎麽是,我們平頭百姓怎麽說得過縣令大人的義女呢?”


    “就算我不是縣令大人的義女,是非黑白自在人心,你想顛倒是非,大可以去告我汙蔑,看看最後的查證到底是打誰的臉。


    還有,你們早就不是季家人了,季老三的譜名在老太太出殯前就燒了,別在我這攀親帶故的!”


    傅惟慈也斂了笑意,眼梢微垂,放下腿,關上門,最後不冷不熱地提醒道:“想安生就少來惹我,我們無兒無女的,大不了魚死網破,了無牽掛。”


    話罷微微偏過頭,看著躲在原本寧家大門旁的小男孩。


    大概七八歲的模樣,冷不丁一看長得和季老三有些相像,看來他們兩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勾搭上了。


    她關上門,抿著下唇,好似發現驚天秘密般小跑到季方跟前,拉著他的手躲進屋裏,小聲道:“季綱在外麵有個兒子誒,都這麽高了。”


    她在自己的腰間比劃著,杏眸裏不見多少震驚,唏噓短歎道:“如今想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也是成立的。”


    “別操心人家的事了,這兩日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就該進城了。”季方摸亂了她的頭發,含笑坐到桌邊看書。


    傅惟慈站著出了會兒神,抬步往外走:“我去範櫻她家,看看她東西收拾好沒。”


    說是去範櫻家,出了門卻朝著村口的方向而去,她得去趟半瞎子家,疾步走到門前敲了敲,卻沒人應聲。


    居然沒有人......他不用在四合村看著自己了嗎?


    在門前來迴走了兩圈,轉身正要敲門,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還是上次那個婦人,臉色陰沉,如同死水一般的臉上一絲情緒都沒有,抬著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傅惟慈,側身道:“進來吧。”


    屋裏和上次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多了一個炭火盆,發紅的炭映著上方修長又白皙的手。


    好像女兒家的手,傅惟慈隻睨了一眼就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後,她如今可沒那麽細皮嫩肉了。


    “我猜你會來找我。”這次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


    在灰暗潮濕的屋子裏迴蕩著,讓人莫名地驚悚,一點都不像正常人的聲音,倒像是從千年枯井裏蕩出來的鬼魅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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