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骨子裏是盛京傅氏的嫡出小姐,一眼就看穿夏君媛想做什麽,淺淺一笑,兩顆小虎牙露出若隱若現的尖利:“好,那今日就看在馮少爺的麵子上給夏小姐盡盡興。”


    林謹炎手中的折扇一開一合,眸底染上幾分笑意,看來今日有人要被惟慈淩虐了。


    他有幸觀賞過許多次,隻要她露出這般模樣,她越是這般鎮靜從容,就說明她胸有成竹,絲毫不懼。


    一眾人走上涼亭,傅惟慈見著寧嬌遠遠地走來奉茶,暗暗地衝她眨了下右眼,抿唇無聲地笑了笑。


    她得罪了夏君媛,當然不能拉著嬌姐下水,若是知道自己和嬌姐是好姐妹,嬌姐往後在夏家肯定沒好日子過。


    “去把我的琴拿來。”


    夏君媛一開口,季方便稍微用力牽了牽傅惟慈的手,衝著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有他在,誰都不要妄想拿阿慈作文章。


    丫鬟抱著琴放在琴案上,有女子躍躍欲試,夏君媛一一請了上前彈奏一曲。


    一曲一曲作罷,聽得傅惟慈隻想打哈欠睡覺,不如舞劍來得快意,曾幾何時,這般悠揚的聲音都是當成助眠曲聽得。


    “傅妹妹,你也來一首替我賀壽吧?”


    “賀壽?”她聞聲偏頭望著夏君媛,眸裏點點星光點綴著,眉宇間帶著幾分慵懶之意,唇角微揚:“賀壽在我們那都是給七老八十的人過生日。”


    夏君媛麵色一滯,不自然地笑著:“可能、可能是地方風俗不同罷。”


    季方搖了搖頭,目光不善地掃向周圍的景色,冷冷道:“今日的琴曲也都聽夠了,不如想一種另外的方式?”


    “什麽方式?”夏君媛麵對季方又是另一種神容,略顯急迫地與他對視。


    奈何季方不想見令自己厭惡之人,把身側小媳婦的手拿到自己腿上把玩著,隨即衝著林謹炎和馮昭道:“不如把咱們昨晚玩得真心話大冒險再玩一次?”


    定要把這個表裏不一的夏小姐灌得七葷八素,吐出真話來。


    不等林謹炎應聲說好,傅惟慈先拍了拍他的手,緩緩地站起身,伸出手捏著夏君媛的下巴,硬生生地將她的視線移到自己麵前。


    誰都不喜歡自己的丈夫被別的女人惦記,而這個女人正千方百計地想證明自己是個草包。


    草包?真是笑話。


    她迎上夏君媛略顯訝然惱怒的視線,收迴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手指,笑道:“今日是夏小姐的生辰,當然得聽她的。”


    傅惟慈側身走到琴案麵前,微微提著裙擺,舉止動作嫻熟優雅地落座,盈盈抬起手,懶聲道:“義甲。”


    她目光盯著古箏的琴弦,等了半響都沒人送來義甲,不耐地微微蹙眉朝著夏君媛看去,勾著唇角淺笑著:“義甲……不是叫我彈琴嗎?”


    傅惟慈說罷看了看略顯吃驚的季方,雖然他看起來與尋常無異,隻是他微微搓著手指的動作暴露他內心有些緊張。


    “什麽義甲?”一位小姐忽然問道,她們從未聽過彈琴要用什麽義甲的。


    話音一落,傅惟慈疑惑地收迴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匪夷所思地望著夏君媛,譏誚道:“你們彈琴都不用義甲的嗎?那可是會傷害指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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