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玲瓏齋出來,馮昭摸著渾圓的肚子,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麵,走了一會兒,冷不丁地迴過頭道:“你今兒是挨師父罵了?”


    傅惟慈錯愕抬眸,思慮了片刻,稀裏糊塗地不知道他問什麽,難道是幸災樂禍?


    沒好氣地迴:“沒有。”


    “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你哭過了,沒想到像你這樣的女子也會哭,嘖嘖嘖,天下奇聞。”


    真的是一副欠揍的樣子,特別是咂嘴的動作,和令人厭惡的陳春芝有幾分相像,傅惟慈翻了個白眼,一聲不吭地從他身邊走過。


    她疾步往錦繡酒樓而去,懷裏揣著的信封越發滾燙,傅堯的掛念讓她覺著自己除了季方,還有可依靠之人。


    林謹言一直等著她迴來,感覺到有人上船,忙讓八喜出去看看,八喜從窗戶探頭,笑道:“是二老板迴來了。”


    “去,把燉好的安神湯端來。”


    傅惟慈走進屋時,安神湯已經在桌上擺好了,林謹炎搖著手中的折扇,推了推麵前的湯碗:“燉了一個下午,喝了可以睡個好覺。”


    船艙門又被大力推開,馮昭皺眉不悅地看著拋他而去的人,忿忿道:“我好心送你迴來,路上喊了你幾次,你竟然裝聾子?”


    他不由分說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安神湯,仰頭喝了下去,林謹炎握緊了扇子盯著他,默默地告訴自己,惹不得,惹不得。


    “我又沒說讓你送,你喝了我的安神湯,也算兩清了。”傅惟慈聳了聳肩,不以為意地努了努嘴。


    “馮少爺怎麽有空送惟慈迴來?”林謹炎手中的折扇刷拉一下打開,放在身前一下一下地搖著。


    “他有求於我,我現如今是他的師母,能幫孩子的地方……盡量幫。”


    說罷她拉開另一個椅子,神色裏尚有淡淡的愁思,並未在意馮昭衝自己做了個鬼臉,還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林謹炎問了兩句關於季方進貢院的事,瞥見賬台後的八喜已經昏昏欲睡,起身道:“馮少爺,咱們正好順路,一道走吧。”


    馮昭抬眸看了看傅惟慈,有些欲言又止,他還有話沒說完,當著林謹炎的麵兒又不好意思。


    等兩人走後,傅惟慈才吹滅了大堂的燈,端著蠟燭繞過一個走廊,來到白日裏林謹炎小憩的房間。


    床單被褥都換成了自己的,她把蠟燭插在書桌的燭台上,借著明亮閃動的光亮,掏出懷中的信,小心翼翼地打開。


    還未看裏麵的內容,隻是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字,傅惟慈的手就開始抖。


    入目兩行,潸然淚下。


    傅堯這個傻孩子,並沒有怪自己不辭而別,而是對自己離家後的生活很是擔心。


    再往下看,是說傅大太太安分了許多,再不逼著他做這做那,老太太成日把他拴在身邊,督促他看書習武,叫她莫要擔心。


    又道,他知道自己為何而走,傅家的確是水深火熱的存在,早走早清淨。


    他若是有一日翅膀硬了,在盛京闖下一片天地時,必定風風觀光地把她接迴來過好日子。


    到時她對傅家,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不必再處處看大太太的眼色。


    最後,他寫著:勿念,想你,務必照顧好自己,若是得空記著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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