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懸崖下,聽不到雨滴落下的聲音,陳春芝跌跌撞撞地滿身傷痕,雨水混著汗水從臉上流下,她用力抹了一把,上前拖著季老二的屍體往懸崖邊移動著。


    大雨中,人的身影模糊,陳春芝看不清季老二的容貌,隻有慘白。


    本身長得魁梧的季老二死後更是沉了許多,陳春芝山路走了一半就累得手軟腳軟。


    現如今根本扯不動死沉死沉地屍體,癱坐在石頭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忿忿地衝著季老二的身上啐了一口,一鼓作氣把他推到山崖底下。


    大雨掩蓋了底下的聲音,看著空蕩蕩的懸崖邊隻有自己一人,陳春芝愣了一會兒突然笑出聲。


    聲音越笑越大,力氣透支地躺在雨裏,身上冰冷,心裏卻好像燃燒著一團火。


    她再也不怕了,她和二寶相依為命,再也沒人管自己要錢了。


    陳春芝不知自己躺了多久,抬眸看著天邊露出魚肚白,才扔了推車,自己走下山去。


    翌日早上仍在下雨,傅惟慈醒得早,先撐著傘去看了看廚房的豆腐,打開門就聞見一股淡淡的腥味。


    或許大雨使得河水上漲,腥味混著雨水流到村子裏。


    傅惟慈再見到陳春芝是她和季方趕著新買的馬車迴家時。


    聽說那天晚上之後陳春芝就病了,陳老大和周氏都來探望,差點沒熬不過去。


    眼下她正穿著一身新衣服坐在門前嗑瓜子,看著馬車停下,挑著眼睛仔細地往裏瞧。


    “喲,小慈,你家買馬車了啊?”


    傅惟慈點點頭,別的話再沒說。


    “這馬車可真氣派,往後讓我們家二寶給你家放牛放馬吧?”陳春芝上前摸著光溜溜的木頭,羨慕地連連嘖嘖歎道:“咱們季家就你們最出息了。”


    或許是看出傅惟慈和季方不想搭理自己,迴身繼續坐在門檻上,吐著瓜子皮自言自語道:“都是姓季的,做那麽絕不怕遭報應啊。”


    “那些成日把報應報應掛在嘴邊的人不知做了多少虧心事,他們是最不信報應二字的。”


    傅惟慈牽著馬拴在牛棚裏,微微挑眉看著陳春芝神色一凝,剜了自己一眼。


    見到陳春芝,她又想起丟了的二十兩銀子,睨了一眼那一身嶄新的衣裳,咬著下唇沒言語。


    她事後想明白了,是季二寶拿的沒錯,看在季方的麵子上她不會再提起這件事,把小金庫藏到季老太太生前住的屋裏,看誰敢惦記。


    又下了幾場大雨,四合村周圍的田許多都被水淹了,今年注定不會是大豐收。


    而周圍的幾個村裏更是嚴重,許多人見狀都收拾了行李準備出門掙錢去。


    如此情形下,陳春芝的大女兒季娟一家四口迴了娘家。


    季老太太去世時,季娟小兒子還小,脫不開身,並未迴來祭拜,如今一迴來就帶著兩個孩子敲響了西院的門。


    季方打開門,見著季娟手裏領著一個,懷裏還抱著一個小的。


    見到季方先笑:“大哥,我想祭拜一下奶奶。”


    “隨你,墳地讓你娘帶著你去。”他說罷就要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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