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正在爐子上用大火煆取熟石膏,熱得滿頭大汗,見到季方先在他腿上蹭了蹭:“我畫個東西,你用木頭幫我做出來怎麽樣?”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得把需要的工具準備好。


    季家大院裏,兩個忙碌的身影分外和諧,傅惟慈把所有的寒水石煆取了熟石膏之後就端到原來季蓮住的那個屋裏放著。


    扭了扭酸疼的四肢,忙去看季方做的模具,倒是像模像樣的,她滿意地笑了笑:“我去準備晚飯,明日還有好多活等著呢。”


    “你要做的豆腐是吃的還是用的?”


    “吃的。”傅惟慈眯著眼睛,突然很懷念白玉豆腐的滋味,還有小蔥拌豆腐。


    淋上香油,簡直是人間極品,等她把豆腐做好,先給林謹炎的錦繡酒樓送上一批,到時候肯定賣火全梁縣。


    這句誌得意滿的話,在她辛辛苦苦洗幹淨磨盤又費了半天的功夫磨豆子、煮豆子、濾豆渣,最終在點石膏崩潰時徹底瓦解。


    她看著木板底下的豆腐,隨著屜布黏起來,臉上歡喜雀躍的表情迅速黯淡,哀怨地看著一盆掉渣的豆腐......


    浪費是斷然不可能的,傅惟慈把稍微成型的豆腐做成了豆腐腦,剩下的豆渣捏成了丸子下鍋炸。


    晚上季方剛進家門就聞見一股豆子香,不僅如此還見到滿桌子沒見過的食物。


    如此過了七天,家裏存下的黃豆所剩無幾,連吃了七天豆腐渣,豆腐腦的季方以為自己終於熬出頭了。


    想著終於能換換口味,哪怕吃頓水煮白菜都是人間美味了。


    可惜傅惟慈不是那等半途而廢的人,她是要做天下豆腐始祖的女人。


    白天季方去了學堂,她就借著黃大爺家的驢車進了城。


    先去給季方抓藥,又去錦繡酒樓收了一筆不小的收益,再去玲瓏齋向師父請罪,最後又扛了一袋子黃豆迴家。


    季方的苦日子好像沒有盡頭,他夜裏讀書時傅惟慈都要端上炸豆腐丸子放在桌邊。


    那個炸豆腐丸子從一開始滿嘴豆渣,後來又摻了些玉米麵軟化,到如今添了切碎的青菜。


    這算是有長進的,季方強顏歡笑地吞下一個丸子,牽著不想上揚的唇角道:“你做了這麽多不如給子誠家裏送些,不然你我二人吃不掉就浪費了,特別是這種過油的丸子,每一顆都彌足珍貴。”


    傅惟慈琢磨著季方這句話,好像是在變相說自己浪費,的確是有些浪費。


    轉天她就提著一籃子的各色豆腐未成品送到範櫻家中。


    做豆腐不是件容易的事,傅惟慈磨豆子磨得肩膀酸疼,季方知道難免心疼,夜裏替她揉著:“要不算了吧,這東西這麽難做,咱還是換一樣吧?”


    “那不行。”傅惟慈轉過身,瞪著眼睛盯著空蕩蕩的屋頂,斬釘截鐵地迴答:“不成功便成仁。”


    季方含笑將她臉上的頭發攏著,低聲道:“別勉強,那石磨比你的腿都粗,下次讓我來。”


    本以為做成了豆腐,那塊貧瘠的田就不用種了,如今豆腐沒做成,田必須要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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