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穿著半舊的紅色披風坐在一個眼熟的箱子上,他夾在腋下的書一下子掉在地上。


    她這是要走了嗎?昨天奶奶剛準她走,今日就動身了?


    甚至不曾透露隻言片語。


    季方覺得從頭冷到腳,比躺在冰天雪地裏都冷,一時氣血翻湧,猛地咳嗽起來。


    咳得臉色紅紫,氣息紊亂,彎下腰身時從眼角溢出兩滴晶瑩剔透的眼淚。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自己這身子骨是好不了,留下也是耽誤她,早走早解脫。


    他把手伸進雪裏,猛地打了個寒戰,撿起書再起身已是眼神空洞麻木的人。


    傅惟慈在梁縣的城門口下了馬車,向寧嬌的相公道了幾聲謝。


    從言談舉止上,寧嬌的相公是個正人君子,她說他不必下車,他卻執意下車。


    “傅妹妹,自己多小心,往後若是在季家過得不痛快,隻管同我說。”


    他說著就上前拉傅惟慈的手,表情早就不似在寧家門前的謙謙有禮的樣子,滿眼蕩著淫笑。


    傅惟慈忙退了一步躲避,斂去笑容厲聲道:“請自重,嬌姐一顆心掛在你身上,望你能對她問心無愧。”


    “嗬~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當然不如別人家的野花香。”說罷又伸手去挑她的下巴。


    “放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在外潔身自好方能對得起家中的妻子,你這麽做嬌姐遲早會知道的。”


    她懶得與他廢話,轉身就走。


    外表看起來一表人才,彬彬有禮,沒想到人後竟然是個混蛋,衣冠禽獸。


    她找的是給之前給季方看病的那家醫館,請了那的坐堂大夫出診。


    迴四合村就不能走著了,她能走得動,年歲高的大夫卻走不動,隻能租輛馬車送他們去,再送大夫迴城。


    傅惟慈從馬車上跳下來,扶著大夫進了家門,卻覺著氣氛不太對。


    朱雪梅和季老三橫目相對,似乎在吵架,一旁看戲的陳春芝靠在屋門跟前磕著瓜子。


    見到有陌生人進來,吐了口中的瓜子皮問:“小慈,這是誰啊?”


    “這是迴春堂的大夫,請來給奶奶瞧病的。”傅惟慈見他們沒一個人守在季老太太床邊,心底登時有些惱怒。


    這種時候還有閑心鬧?自從季蓮嫁人後,朱雪梅就沒消停過,耍起陰奉陽違那一套來了。


    當著季老太太的麵孝順又聽話,轉頭就瞪著其他人翻白眼,連飯都不做了。


    她沒再理會他們,引著大夫進了季老太太的屋。


    前腳剛進門,後腳朱雪梅就冷哼道:“瞧瞧,咱們都沒人家孝順,人家早上坐著寧家的車去的梁縣,全村人都知道了,往後看看咱們的臉皮往哪擱。”


    她抬手打著自己的臉,啪啪作響,聽得陳春芝臉色一沉,撇嘴進了季老太太的屋。


    陳春芝是不會和傅惟慈交惡的,因為她還惦記著每個月的那一兩銀子,她站在那直勾勾地盯著大夫診病。


    良久,大夫收迴手,傅惟慈忙將季老太太的手放迴被子裏。


    她沒多言,而是出了房門才問:“您看,我奶奶到底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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