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一架軍用飛機從寧玻起飛,辟出空中緊急走廊,高速直飛二連浩特市。


    叢一飛和蕭司令,等待複仇的這一天,已經等了整整20年,蕭司令作為西南軍區最高首長,以前很少直接動用軍方資源給叢一飛,這迴,時間緊急,不得不破個例。


    一個多小時後,白眉鷹王拎著百萬元現金,走進了市交通局局長家中。


    也就是在這個晚上,慕容計、慕容耀父子倆深夜進山,緊急布置加運50噸氣煤新能源的任務。


    今天下午四點多,煤化工公司接到香之港公司的緊急電話,要求將合同由30噸提高到80噸,交貨日期由三天縮短為兩天。


    貨源不是問題,新增的50噸恰好是公司全部庫存,香之港公司緊急增加供貨,喜得慕容父子倆樂開了懷,這說明,產品供不應求哪。一旦小規模試製完成,產量將會擴大百倍以上,極大地搶占新能源市場,並有向傳統能源發起挑戰的意思。


    然而,運輸卻成了問題。


    這批貨是特種化工產品,需要調撥車皮,通過火車運送至香之港。這也不是難題,明天慕容耀就可搞定。


    難題在於,從公司到火車站的運輸。這段路的運輸,是需要特種卡車的。而公司裝備的,是每輛載重為10噸的特種車輛,總共3輛。一下子增加50噸,需要調集公司所有小型特種車輛。


    慕容父子連夜進山,就是為了防止運輸過程出錯,他們要現場督戰。


    算了算,大小車輛加在一塊兒,總共有15輛,長長一列車隊哪。


    而白眉鷹王連夜趕到交通局長家,是去幹啥了呢?當然,他拎著百萬元現金,不用說,是去送禮了。


    白眉鷹王熟知這家煤化工公司,公司處於深山老林中,以前有條單車道砂石路,給小煤礦運送煤炭。慕容父子收購這家煤礦後,開起了煤化工公司,又研製出氣煤新能源,它對運輸安全有一定要求,所以,慕容父子出資和交通局下麵的公司合作,按省道標準,修建了條通往市區的公路。


    這條路,分為兩段:第一段,20公裏長的深山,沒有任何岔路,由慕容父子出資修建;第二段,公路和高速公路接線公路處,十幾公裏長,有多條岔路,由交通公司修建。


    這十幾公裏的接線公路,按照雙方協議,是收費公路,深山路接上接線公路處,修建有一個收費口。


    目前,收費站剛剛竣工,一周後即將投入運營。


    白眉鷹王帶著這百萬元現金,目的隻有一個,讓局長點個頭,讓他從明天開始的一周時間內,將收費站運作起來。


    局長必定詫異萬分,因為這條路,除了煤化工公司的幾輛破車,鬼影也無法見到幾個,一周時間,這土豪老頭想收到什麽費?


    不過局長想不通也沒關係,百萬現金放在眼前,啥難事都會想得通的。


    白眉鷹王、趙誠等人一夜未眠;


    慕容計、慕容耀在公司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下午,差不多就是滬深兩市午盤開盤之時,慕容父子倆押送著長長的15輛大小卡車,從20公裏外的公司出發,朝接線公路緩緩駛來。


    負責在公司附近山頭監視的趙誠範可兒,以及緊急趕到的叢一飛夥伴們,同時用手機發出了信號。


    白眉鷹王在離收費公路不遠處,整頓衣冠,朝天地拜了三拜,直起腰,向在十幾米外的叢一飛揚了揚手。


    叢一飛身邊,是兩張供桌,第一張,趙嘯天、容珊的遺像含笑望著遠處;第二張,供著白眉鷹王的祖父、父母遺像;第三張,供著十幾位年輕英俊、全身戎裝的特種戰士,他們,正是參與20年前護送趙嘯天父母迴國的隊員們。


    慕容耀乘坐開路小車,他老子慕容計乘在押後小車,兩人做著黃梁美夢,隨著汽車輕微的顛簸而左右搖晃。


    “轟轟轟……”空中,突然傳來武裝直升機的轟鳴。


    慕容耀搖下車窗,打量了眼高空中的直升機,心裏有些詫異,他混過特勤隊,一眼就看出,頂上的飛機全副武裝,像要參加什麽戰鬥任務似的。


    尤其是機腹下那兩枚明晃晃的導彈,讓人心裏瘮得慌。


    奇怪,就算是軍演,也不可能隻有一架武裝機啊,好歹得湊個兩架,整個飛行編隊不是?


    車隊越接近接線公路,慕容耀的心頭越不是滋味,頂上那架飛機,保駕護航似地,始終跟著車隊。


    這事,挺怪異。軍方出動一架武裝直升機,在邊界進行巡邏,已是超常規之事,它怎麽會長期跟隨民用車隊呢?


    有一瞬間,慕容耀的心頭有種極其不詳的直覺,真想跳車鑽入深山老林逃跑。他脫離特勤隊後,知道軍方必饒不過他。


    這20年來,他帶著慕容計逃出過國,在美、歐、澳等洲都混過,但因為兩人都不會英語,年輕時光顧鬧革命,文化程度太低,根本融不進西方社會。後來看看國內風聲平息,最終還是選擇了迴國隱居。


    所以,這20年來,慕容耀始終有種隨時開溜的心理準備。


    不過,今天就算他真的跳車,就能逃得掉嗎?


    當然不可能,叢一飛昔日手下、四名退役特種兵,除了金虎在地獄之門戰鬥中受傷未愈,無法參加此次行動外,另3人加上趙誠,每人手持巴雷特狙擊步槍,從四個方向,死死地封住了前後兩輛小車的任何逃跑線路。


    慕容父子,隻要敢打開車門,迎接他的就是槍中之王——巴雷特狙擊步槍能穿透鋼板的子彈。


    趙誠熟練地操作狙擊步槍的動作、舉槍瞄準的帥氣勁,把範可兒驚得直乍舌:誠哥哎,在傣縣軍營,你連靶子都打不中,打中的還是隔壁靶心,這迴兒怎麽比幾個退役特戰兵還有能耐勒?


    肉眼當然看不清細細的槍管,但慕容耀的心頭,卻有了更強烈的預感。這架莫名其妙的直升機,成為他一生的夢魘。


    半個多小時後,車隊接近接線公路,慕容耀總算長長地吐出口氣,隻要過了這十幾公裏長的接線公路,就能駛上高速公路直達市區,直升機就算停在車的引擎蓋上,他也全不當迴事了。


    “吱……”


    一聲刺耳的急刹車聲響起,慕容耀猝不及防,額頭重重地撞到駕駛員座位上,氣得他破口大罵:“瑪了個巴子,怎麽開的?”


    司機完全懵了,昨天晚上,就是他帶著慕容父子進山的,以為熟門熟路,所以開得飛快,沒想到,一夜之間,天地改變。


    “老……老板,你……你看,一條……一條大壕溝呐。”司機結巴著說。


    慕容耀猛地抬起頭,頓時身如雷劈:


    車頭幾米遠處,有條寬達幾米、深約半米的壕溝,是被剛剛挖開的,挖掘機還停在路邊呢。


    人,能跳下壕溝爬到對岸,車輛卻萬萬也無法通過了。


    慕容耀又是一聲咆哮:“他瑪的,哪個愣頭青幹的,查出來老子宰了他!”


    司機什麽也沒說,用手指了指遠處。


    慕容耀這才記得放眼幾十米處,兩個年近六十的老頭,肩挎黃色香火袋,嘴裏念念有詞,左手拿著點燃的香,右手從香火袋中掏一把符紙,嘴裏念一句,伸手望空中一揚。


    那架可恨又可怕的直升機,就盤旋在不遠處,且越來越低,大有降落之勢。激起的大風,把黃色的各種符紙卷得滿天都是。


    這是鬧哪樣?


    慕容耀滿頭霧水,緊急從車隊後跑來的慕容計也是滿頭霧水,兩人愣愣地望著做道場法事般的兩個半老頭,竟然有種手足無措之感。


    直升機終於停穩了,機頭對準著長長的車隊,憑一個曾經的特勤隊員直覺,慕容耀完全能計算得出,機腹下的兩枚導彈,一枚正對著自己乘坐的車,另一枚,則對準著彎道上的慕容計車。


    這,難道是……


    想法還沒咽下,機上跳下四男一女,四個男的,全部荷槍實彈,其中三人下機後,以20年前標準的特勤隊訓練姿勢,迅速搶占有利地形,下蹲、舉槍,準星不用計算,就知道有兩支對準著自己眉心,另一支對準著慕容計眉心,不管你如何移動,都無法逃離十字準星。


    另一個男的,下車後走得東倒西歪,也不打量車隊一眼,徑直朝三張供桌走去,扔掉槍,在第一張供桌前整頓衣冠,跪下,連連幾個響頭,嘴裏不知在念叨什麽。


    路太遠,看不清桌上供著誰的遺像,反正,反正……


    慕容耀側轉頭,和他老子對視了眼,發現兩人的眼中,都是垂死的眼神。


    那個走得東倒西歪的男的跪拜完,那兩個半老頭也扔完了符紙,走到供桌前,三人並排而立,點起九柱清香,每人三柱,恭恭敬敬地又跪又拜,動作整齊劃一,像是演練已久似的。


    狙擊槍十字準星緊扣,慕容耀和他老子嚇得雙手緊貼大腿,連屁也不敢亂放一個,他們兩人都是軍方出身,知道這不是演習。


    不是演習,那還會是什麽?


    供桌前的三人,終於完成了繁縟的跪拜禮節,緩緩轉身,三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他們,步步為營,朝慕容耀父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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