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會因故推遲15分鍾,趙誠默然坐著,芳子背對著他,因為昨天被頂撞而顯得相當生氣。


    昨天下班後,趙誠對美女師傅產生了極大興趣,然而打聽下來的情況,卻大吃一驚,美女師傅壓根兒就沒讀過大學,是靠和基金老總滾床單,才滾到經理這個職位上去的,不久前才推薦來到金融中心。


    怪不得連市盈率和市淨率都分不清,短短半月多,賬麵上就出現了如此大的虧損。


    而趙誠和芳子搭檔,這是何白濤搗的鬼,他知道芳子底細,在分配實習老師時,故意讓她和趙誠配了對。


    一個老人佝僂著腰,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是被收留的st蘭大董事長錢衛東。


    這個找不到情人周露娜的花老頭,被趙誠收留在食堂後,總算有了個能吃上飽飯的地方。李詩嫣考慮到希望集團急需要懂策略的人才,隨後將他安排到了實體經濟部當顧問。


    工作相當體麵,錢衛東對兩人相當感激,這幾天有事沒事就來找趙誠聊天。


    今天的晨會,推遲15分鍾召開。所謂晨會,是指證券部每天在股市開盤前,召開的當日操作例會。


    “阿誠,來,嚐嚐大叔親手做的煙絲。”錢衛東手裏捧著包東西,放到桌上,揪出一小撮,放到了趙誠掌心。


    中心規定不能抽煙,老頭知道趙誠煙癮大,特意製作了嗅煙絲來給他解饞。


    放到鼻端,感覺縷縷清香鑽入鼻中,煙癮頓時大為減輕。


    趙誠奇了個怪:“唷,錢叔,這還能當煙抽,這手功夫哪兒學來的?”


    “嗬嗬,仇人的表哥教我的,都十多年嘍,我的煙癮可全靠它才戒了的。”錢衛東樂嗬嗬地說。


    趙誠一時沒緩過神:“仇人的表哥?”


    “這是周露娜這臭娘們麽。”


    “哦,這樣的哈。”趙誠笑笑點了點頭,心說周露娜對你有千仇萬仇,卻沒想到把你煙癮給戒了,身體是革命本錢,多少也算是對貪了你幾個億的利息吧。


    至於表哥是誰,趙誠並不關心,像這種風/****的表哥堂哥,大多靠不住。


    錢衛東走到芳子身邊搭訕,對於趙誠的帶教老師,老頭也顯得很尊重。


    “呀,在研究新股啊。”老人見芳子正在看幾隻今天新上市股票的資料。


    芳子的話*的:“老錢啊,這輩子千萬別收徒,如果一定要收徒,千萬別收吊兒郎當的。喏,趙誠剛來實習時,我叫他關注這幾隻股票,到現在他愣是沒把任何分析結果匯報給我,氣得我雙手冰冷,今天不知該不該買進呢。”


    “嗬嗬,可能阿誠對新股不感興趣吧?”老人笑著,看了幾眼新股資料,“咦,這隻新股怎麽剛上市就發業績預警啊,我看看:預計第二季度業績同比下滑90%?臥槽,它才一毛多的業績,下滑90%,這不即將虧損了嗎?”


    芳子笑了笑:“績差股我從來不碰。”


    趙誠瞪了她一眼,泥妹的,好像她的操盤業績有多好似的,以前根據經理層提醒買進賣出,不用自己動腦分析,還以為老子跟了個明師呢。沒想到陳銘這迴搞了個新計劃,這娘們就全露了餡。


    錢衛東卻搖了搖頭:“芳子老師,華夏國股市就是個大賭場哪,我倒覺得,這股票可能有些文章,利空消息也許是配合大莊家炒作而發布的。”


    “才不會呢,我以前在公募基金操盤,人家全不碰績差股。”芳子堅定地搖了搖頭。


    錢衛東的真正身份並沒有對外公布,這是趙誠特意關照過李詩嫣的,在人們眼裏,他就是個退休的企業高管,做實體經濟或許有一套,但對於股票,嗬嗬,這兒坐的哪個不是專業人士,論得到錢衛東發言?


    唉,誰也無法猜到,這位看起來慈眉善目、膽小慎微的老頭,以前曾和莊家合夥幹過驚天大事呢,隻不過,害人害己肥了周露娜而已。


    老頭沒話找話:“阿誠哪,炒股票其實吧,跟做人差不多,都不能太貪心,貪了就可能天有不測風雲,要遭報應的。”


    沒人明白他的話,其實是在自嘲,趙誠點點頭,表示很讚同。


    “我要是不聽周露娜表哥的話,也不至於走到今天哪。”


    趙誠抬眼笑了笑,原來你公司整個被人掏空的計劃,還是周露娜表哥出的主意?


    老人有些激動:“瑪的,什麽表哥,我看是相好的,這三人合夥來蒙老子的!”


    趙誠有些暈:“嗬,怎麽是三人了,周露娜和她表哥,不兩人麽?”


    “唉,這畜牲有兩個表哥哪。”


    趙誠啞然失笑,我靠,倆表哥,這都不用猜了,小趙我給你一錘定音吧,指定是倆炮/友了。


    老頭還在嘰嘰歪歪地補充:“這兩個表哥我記得挺牢的,這手煙絲技術,是半邊耳朵的表哥教的;另一個表哥,說起話來公鴨嗓,嘎嘎嘎地……”


    “納泥?”趙誠驀地抬上起頭,“錢叔,你再說一遍,半邊耳、公鴨嗓?長什麽樣子?”


    這是十年前的事了,錢衛東對周露娜的這兩個表哥原來非常熟悉,就是趙誠和叢一飛苦苦追尋的兩個仇家。現在公鴨嗓已葬身地獄。


    小蘋果在入侵周露娜電腦時,發現保留有她和野狼的*音頻,當初以為兩人隻是普通的情人關係,沒想到十年前兩人就相識,並且和半邊耳攪和在一起,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


    趙誠急忙把錢衛東拉到門外,細加盤問一番,但很失望,無法通過這些線索,找到半邊耳。


    可以肯定的是,半邊耳包括周露娜,在當時用的都是假名、假證。


    錢衛東迴憶說,他的企業在皖省和肥市,十年前在企業招聘會上認識周露娜,沒幾年就成了情人。後來就發現,周露娜和兩個表哥來往密切,尤其是半邊耳,隔三岔五就到和肥來看這娘們。


    沒幾年,也就是1997年東南亞金融風暴暴發後,半邊耳就失去了蹤影,然而前年,也就是錢衛東被周露娜暗算的前一年,半邊耳卻再次現過身,跟周露娜密談了整個下午後,才悄然離去。


    但錢衛東還是提供了可供追查的線索,他迴憶說,半邊耳可能是浙省一帶人,因為他在談話中,多次提及小時候在浙省什麽的;二是他爹跟他生活在一起;三是他在跟周露娜談話時,說起過成立家私募基金,然後加入富士會社什麽的。


    單憑這三條線索,不可能當即找到半邊耳,但第三條,也就是半邊耳成立私募基金,卻提供了強大的信息。


    趙誠作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1997年,半邊耳和野狼成功得到頁岩氣資料後,會不會兩人就地進行了瓜分,貢獻大小,半邊耳得到了少部分技術。


    然而,半邊耳可能掌握了什麽野狼所不知道的信息,並且這信息跟頁岩氣相關,否則他不可能帶著頁岩氣資料,前往原始森林冒著生命危險尋找廚神。


    查找未果後,半邊耳隱姓埋名,和老情人周露娜再度攜手,或許賣了頁岩氣資料當啟動資金,開始實施鯨吞錢衛東企業的罪惡計劃。這,也許是他前年再度現身的目的。


    那麽,周露娜成功吃掉錢衛東企業後,會不會也隱入地下,和半邊耳開起了家私募基金、並且加盟了富士會社呢?


    可能性非常大!


    懷著興奮的心情,他迅速給叢一飛發出了短信,迴到座位。


    金融中心證券部經濟,陪著陳銘大踏步而來。


    經理走過趙誠身邊,突然停下了腳步,臉色嚴厲:“小趙,聽說你多次請假,連芳子都不知道?”


    趙誠張口,卻無語,可不是嗎?


    令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芳子卻轉過頭,笑嘻嘻地對經理說道:“不,經理,他有請假。”


    內心,瞬間有些感動,原來美女師傅挺護著自己哈,找個機會得報報恩。


    一個半小時的晨會,主要由各操盤手談操作、分析等,趙誠聽了頭幾個就索然寡味,這批科班出身的,多數屬於死讀書,不懂變通之法。


    他記起剛才錢衛東提到過一隻剛上市就發業績預警的股票,信手就在軟件上點開了基本麵分析。


    這隻股票叫白唇鹿,是家西部做羊絨生意的企業,基本麵一般,機構預測的開盤價也偏低,每股0。12元業績,給出的預測價僅為6元錢,比新股平均定價至少低了50%。


    網上對這隻股票的預測,幾乎一邊倒地看空。


    趙誠的眼睛卻亮了亮,倒不是因為他從基本麵中看出了什麽問題,而是作為曾經的索裏斯基金精英,他深深地懂得巴非特“別人恐懼時我貪婪,別人貪婪時我恐懼”這句話的深邃含義。


    一邊倒看空,這不就是意味著絕大多數人都恐懼了嗎?


    但由於股票一個多小時後才開盤,沒有k線組合可供分析,看不出它到底想怎麽走。


    仰天吸了吸鼻子,心裏隱隱有種小衝動。


    “芳子格格,該你了。”證券部經理笑著提醒。芳子是康熙皇帝後裔,證券部裏都尊稱她為格格,她是經理介紹進來的,經理自然對她特別關照。


    芳子的介紹結結巴巴,看得出,她對證券方麵的理解非常膚淺,在竭力揚長避短。


    陳銘突然抬起了頭:“這個月業績,怎麽樣?”


    新政實施後,業績通常在月終工作會議上公布,如今時間還有半個月之久呢,看來陳銘意識到了什麽。畢竟,經理再怎麽關照芳子,然而陳銘作為未來希望集團掌門人,他想要查看某位員工賬戶的操作情況,誰也不敢說聲不字。


    芳子張了張口,突然間羞紅了臉。


    證券部做得最差的操盤手,這個月也都賺了百分之幾個點,芳子的虧損高達37%,這話怎麽說得出口?


    芳子的底細,證券部私人裏都清楚,隻不過礙於經理麵子不說而已。


    她突然間呆住,其實人們都已猜到了答案。


    坐在偏角的何白濤,猛地抬起眼睛,有道興奮的目光破空而來,直刺趙誠,那意思明擺著,啊哈,你師傅出醜,看你小子麵子往哪兒擱?


    芳子結口結舌,趙誠卻撥弄著手指,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咳咳,我師傅謙虛得都不好意思說,她這半個月,不過賺了37%而已。”


    “嗬……”滿部驚歎聲,要知道,業績最好的,這個月也僅有20%出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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