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立即分頭行動,對所有通往原始森林的道路展開了全方位搜索,消息很快傳來,有隊員在西南方向的一條小路,發現了新壓的汽車輪跡。


    從轍印上比對,是那輛防彈車,此外應該還有輛中巴車。這說明,野狼帶了二三十名高手。


    9個人集中後,駕駛兩輛汽車飛速朝原始森林突進。叢一飛對照著地圖,眉頭打成了結——這所有地圖上看,這兒都不應該有路。


    “有路的。”阿卜叫了起來,“這是通往地獄之門的路,在我爺爺小時候就已經廢棄,所以從空中看,除了無邊的森林什麽也沒有。其實路就在森林下。”


    阿卜的爺爺已有七十高齡,說明這條路在七十年前就被廢棄了。百年以前,由於華夏國內戰頻仍,不少南部居民遷居到了東南亞謀生。


    那時,地獄雖然恐怖地存在於人們印象中,但還沒那麽殘酷,直到大量華夏國居民來到這兒,無數血腥的事,活生生地被擺到了眼前。


    通往地獄的地形十分奇特,都是不足百米的山澗、懸崖相阻隔。這批對當地情況不熟的人們,鋪設了通往地獄的路、架了橋,將地獄和人間連結起來。


    然而,慘案接二連三地發生,從這條路往西,連闖數個險境後,如果還能僥幸活命,那麽就進入了一個令人談之色變的地方,它是個以沼澤地為主的奪命之地,叫地獄之門。


    沒人能活著闖過地獄之門,因此也就沒人能得悉地獄的真正秘密。


    不久後,通往地獄的道路就再也無人行走,漸漸荒蕪至今。期間經曆了幾次小規模地震,那些架在山澗上的木橋,都在地震中損毀。從此,地獄再次與世隔絕。


    “地獄之門?”咀嚼著這四個字,趙誠不知為何,突然感到某種期待,他想起了些往事,比如1997年攜帶著頁岩氣資料進入原始森林的半邊耳,比如那位享譽越南國卻又突然失蹤的廚神……


    汽車在密布的叢林中穿梭兩個多小時。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或者敵人設有埋伏,兩輛汽車始終不敢開大燈,幸好月光還是能從樹葉間漏下些光,不致於伸手不見五指。在依稀的光亮中穿梭,廢棄的路麵保存完好,兩道新壓的車痕醒目的通向遠方,仿佛路標,將他們帶到了一個深達幾百米、寬十餘米的深澗旁。


    百年前修造的木橋痕跡仍在,這十餘米的距離,卻成為無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懸崖邊,卻有道深深的車轍。直通崖邊後,車轍消失,換成了雜亂無章的各種腳印、被踩踏的痕跡。


    大夥全你望我我望你,從車轍上看,車子明顯是向對岸駛去的,難道它真的會飛?


    叢一飛蹲地觀察之後,拿著望遠鏡又細細地搜索著對岸情況,伸手朝兩岸幾個地方指點幾下:“這輛車,是用固定索傳送過去的,怪不得它的底盤特別厚實,原來藏著三道固定索。”


    這就是野狼防彈車的古怪之所在,它的車頭,可以向對岸發射長達上百米的固定鋼索,人員先順著鋼索攀爬到對岸,然後再連續發射兩條,對岸的人拿出事先藏在某處的物資,經過加固、鋪裝後,一條簡易橋梁一兩個小時就能鋪設完成。車子順橋通過,這些鋼索及時被迴收。


    是以除了兩岸留有固定用的痕跡外,人們不可能發現其他異常。


    而通往地獄的所有深澗、懸崖,最長的地方也不過六七十米,意味著它解決了橋梁問題後,就能通行無阻。


    見前方無路可行,阿卜頓時有些歡欣鼓舞,對於地獄的恐懼,使得小家夥連聲催促迴家睡覺。


    楊眉和葉蓉等人,也不禁泄了氣,天險難越,他們看起來無法再往前追蹤。


    趙誠卻始終蹲在澗邊,他對數字無與倫比的敏銳力,使得腦子光速般進行著運轉,各種關於力學的複雜公式,被他迅速捕獲。


    最後,他站起身,臉上帶著極為嚴峻的表情:“隻有防彈車駛過了深澗,麵包車車軸寬度遠遠超過防彈車,而且整車重量是防彈車的兩倍以上,鋼索強度無法承重,它不可能從橋上駛過。”


    叢一飛突然感覺到了趙誠的話外音,緊緊地盯著他:“阿誠,你想說明什麽?”


    “他們,設下了埋伏!”


    從牙縫裏蹦出這句,所有人心頭都是一緊,迅速持槍在手,各找隱蔽之所,作好了戰鬥準備。


    楊眉望著對岸,幽幽地問:“野狼知道我們在追蹤他?”


    趙誠凝視著無邊的森林:“他一定知道我會這麽做,他也肯定在老撾邊境留下了殺手觀察,當我們沿路打聽防彈車去向時,殺手及時將消息傳給了野狼。他找了我整整20年,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叢一飛通過望遠鏡,查遍了周邊每寸環境:“這兒不適應伏擊,我們占據有利地形,敵人的埋伏,不太可能設在這兒。”


    “不錯,叢前輩,我判斷他們意圖將我們引向某個地方。”趙誠站起身來,再次走到懸崖邊,望遠鏡鏡頭中,依稀傳來中巴車在崖底粉身碎骨的影子。


    仰天吸了吸鼻子:“野狼作出了周密安排,他判斷當我們追蹤到懸崖邊時,會誤認為敵人在這兒棄車,然後徒步進入了原始森林。野狼的目的,是誘使我們也進入森林,他們一定在某個地方,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阿卜驚得輕聲叫了起來:“地獄之門,這兒的山道通往地獄之門,難道……”


    趙誠和叢一飛、楊眉交換了下眼神,同時深深地點了點頭:“不去會會閻王,都不知惡鬼長什麽樣,走!”


    順著山邊仔細查找,不久後,發現了條通往原始森林的古道,兩邊剛被踩踏的痕跡如新,數數腳印,足有兩三十人。


    事情很明顯了,野狼乘著防彈車越過了山澗,麵包車的殺手卻全部留了下來,並且故意留下踩踏痕跡讓追兵辨認,這說明了兩個問題。


    第一,原始森林裏,他們已經作好了精心布置,任何來犯之敵,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第二,戰鬥結束後,這幫殺人不可能原路返迴,再從這兒進入野狼大本營。原始森林裏,一定有徒步穿越至大本營的小道。要知道,野狼隨身攜帶的這批殺手,是不費吹灰之力、毫無任何損傷就劫了軍車,他們是野狼的精英實力,必定會返迴大本營。


    從時間上判斷,趙誠最初落後野狼約三個小時;而他們在這兒鋪設橋梁,需要兩個多小時,直至野狼安全離開後,殺手才會進入原始森林。


    這說明,雙方距離可能僅有半小時路程。


    危險,在進入原始森林的第一步起,就如影隨形了;然而,唯有殲滅這批殺手,才有可能找到野狼的真正所在。


    生死相隨,然機不可失!


    一行人立刻從車上搬下特種裝備、幹糧,每人配發足量彈藥。叢一飛拿著兩支狙擊槍有些依依不舍,這槍是能穿透防彈玻璃的特製狙擊槍,然而此刻野狼的防彈車遠去,麵對的是隨時可能展開的正麵強攻戰,狙擊槍有些多餘。


    趙誠順手拿過一支背起:“叢前輩,帶著吧,反正不重。”


    叢一飛一馬當先,趙誠壓後,葉蓉負責照顧阿卜,其他人守住側翼,9人呈攻擊陣形,迅速消失在了山林中。


    深夜的原始森林,光線非常黯淡,很多地方甚至伸手不見五指,追蹤足跡異常困難。叢一飛、楊眉憑借著出色的特種技能,準確地引領著小隊前進。但進入原始森林腹地後,枯枝殘葉增多,有時根本見不到足印,隻能靠枝葉被踩斷、倒伏的情況,來判斷殺手們的動向。


    殺手前進的足跡,也並非一路坦途,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他們也在前後搜索,甚至原地打轉。


    前進變得空前困難,有時候叢一飛會突然發覺,他們離殺手太近了,隻好隱蔽休息十幾分鍾後繼續前進。敵我雙方,非常有可能在想不到的地方,突然撞在一起。所有人都打開了槍支保險,準備著任何時候都可能的不期而遇。


    淩晨時分,進入森林最濃密處,大家都累得東倒西歪,阿卜等人體力不支,更是氣喘如牛。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從痕跡上判斷,殺手們也在這兒休息過,被扔掉的煙蒂還新鮮如初。


    煙蒂?


    敵人為什麽要留下煙蒂?


    這裏,四壁懸崖,唯有小路通往森林深處,地形十分兇險。而這根煙蒂,似乎表明殺手們也在這兒休息過,又似乎是個路標,想將趙誠他們引往某個區域。


    叢一飛撿起煙蒂,和楊眉交換了下眼神,同時點點頭:“雙方距離,不會超過十分鍾。我們跟太近了,休息!”


    阿卜率先衝向空地,一頭栽倒就唿唿大睡,其他人正欲邁步,趙誠突然伸出雙手攔住了他們。


    “發現了什麽?”楊眉貼著他後背問。


    趙誠緩緩搖了搖頭,眼睛警惕地搜索著漆黑的四周。這個空地旁邊,都是數十丈高的山崖,如果殺手發現有人追蹤,在此設下伏兵,應該是最佳選擇。


    叢一飛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誠,你判斷得對,咱們不能到空地上休息,全體隱蔽到森林中,每人以大樹為遮擋。”


    所有人快速尋找大樹隱蔽,趙誠卻呆呆地望著森林某處,像在尋找著什麽危險。


    “又發現了什麽?”楊眉再問。


    趙誠沒有迴答楊眉的提問,卻將頭轉向了叢一飛他們:“你們之前說,殺手他們也在森林裏打轉,可能迷路了?”


    幾個人同時點了點頭,豐富的特戰和野外生存經驗告訴他們,這情況是真實存在的。


    趙誠快速向四周張望了番,目光停在了高高的懸崖頂,終於說出了一個他最想說,卻始終憋在心裏的話:“恐怕,這是個精心設置的圈套,我們不幸中了招。殺手不是迷路,而是在尋找最佳的伏擊地點。這兒,必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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