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餛飩攤借了把椅子,趙誠就端坐在街沿路燈下。他知道,無數雙眼睛正在暗中窺視,隻為一睹神秘團隊的風采。


    沒多久,遠處出現兩個身影,東張西望像在尋找著什麽人,見到街沿怪模怪樣地坐了個人,四周卻連狗都不敢上前半步。


    兩人停住了腳步。


    趙誠抬起眼皮,一個是小平頭,好生魁梧;另一個也是壯實漢子。


    兩人走近,上下左右打量著,小平頭開了腔:“你可是趙誠?”


    趙誠狐疑地站起身,這兩位生意人打扮,不像兇神惡煞的猛龍幫成員,眉宇間倒有些英氣逼人的樣子。


    壯漢突然湊近了小平頭:“大哥,就是他!”


    話音未落,小平頭“忽”地鬼魅般欺身近前,一把捉住了他的右手腕。趙誠大驚之下,本能地想反腕掙脫,哪裏有時間。


    從那小平頭的一瞬間動作,趙誠就已經看出,對方身懷不俗的硬功夫,水平遠在他之上,而且整個動作快如閃電,疾如旋風,顯然是受過正規訓練。


    他想幹什麽?


    趙誠借著勁,就想使出重力反抗,然而小平頭捉住趙誠手腕之時,全身卻突然卸勁,沒有任何後續內力跟上,顯然不像要動粗的樣子。


    趙誠也立即卸去內力,靜觀其變。


    小平頭拉起他右手,反向燈光直射處細細辨認,當他看清手掌正反兩麵,還留著淡淡的被繩子勒傷的痕跡時,突然伸手從褲袋中摸出一截繩子。


    那段繩子,趙誠認得,滑溜溜地極不順手,正是那晚救墜崖小娃子時,消防隊員所用的救生繩。當時自己還嘀咕,若是繩子順手些,飛身下崖的動作還要漂亮。


    小平頭將繩索仔細地纏到趙誠傷疤上,嚴絲密扣,分毫不差。


    “兄弟啊!”小平頭一把抱住了趙誠,“兄弟啊,恩人哪,蕭某找得你好苦,原來你果然在這裏。”


    這兩人,就是在川省大學門衛處,向肖平穀打聽救命恩人的人。


    小平頭叫蕭劍鋒,拉著趙誠親兄弟般問長問短,把那晚救人的細節全部問清,重新抱住了他:“兄弟,你的履曆我在川省大學打聽了個細。今天找到軍營,連部的人說你不知去了哪裏。你救了我的娃,從今以後,你就是俺家的大恩人!我今年30歲,今後,你就是俺的親弟了!”


    趙誠嘿嘿地傻笑著,尼瑪,認了個親大哥,幹啥呀,不就是順手把你家娃家抄了起來嗎?不費啥勁的,連醫藥費都沒用幾元呢,給報銷不?


    蕭劍鋒一個勁地叫著兄弟,看這人正氣凜然,極重義氣,趙誠不覺心裏大動,脫口而出:“大哥!”


    “好兄弟,好兄弟,今後哥罩著你。走,陪哥去說會兒話!”


    剛才陪同而來的那個壯漢,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


    離趙誠不遠的暗處,幾個人同時撥通了獨眼龍電話:“老大,有兩個神秘人跟趙誠見了麵。看身手,功夫相當高。”


    獨眼龍仰天長笑:“嗬嗬嗬,來了,終於來了!老子都給你們安排好嘍!”


    揚手招了輛出租車,兩人朝鎮中心最豪華的桑拿店而去,跟蹤的猛龍幫打手一路匯報著趙誠的行程,當他們踏入桑拿店時,獨眼龍心裏格登一下——泥瑪的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


    他,現在正在這家桑拿店中。


    當然純屬巧合,趙誠壓根兒不知情呢,知情還不直搗龍穴?


    “大哥,你幹哪行的?”寬衣解帶之時,趙誠想起外麵傳言,小娃子的爹是個大人物,但具體是做什麽的不甚知道。看蕭劍鋒不過30歲,這人物能大到哪兒去呢?


    蕭劍鋒神秘地一笑:“兄弟,到時你會知道。哥不是壞人,你完全可以信任哥!”


    趙誠也不便追問,各行都有各行規矩,看他衣著打扮,也並無過人之處,隻是言談之中,透著精明幹練,也透著智慧過人。


    兩人關在桑拿室,以至於樓梯亂響,人群亂奔的嘈雜聲都沒有聽到,獨眼龍拿定主意,今晚活捉這兩人,給藤田獻上份意外的驚喜。


    被蒸得死去活來,趙誠和蕭劍鋒在包廂裏坐了下來。喝著極品綠茶,抽著上百元一包的極品香煙,趙誠這才有了神仙般的感覺。


    蕭劍鋒的中氣,毫無疑問是武功極深人士。英雄相惜,趙誠非常想跟他過幾招。


    而蕭劍鋒,在城都市呆了幾天,深入追查救了他兒子的到底是誰,最後所有焦點都對準了趙誠。最後他通過留在繩索上的血樣比對,確定是他無疑。隨後,他又到學校仔細調查了趙誠履曆,這才來到白泉鎮相認恩人。


    他對趙誠的經曆相當同情,一個窮寒子弟,為了母親甘願犧牲前程,這是個靠得住的人。


    蕭劍鋒談天說地,看起來不像要告訴他的身份似的,趙誠也不急,也不問,反正來日方長,你是賣假藥的還是販鴉片的,你是當超市市長這個大人物,還是當城市市長,不可能不會知道。


    也怪,兩人都具備極豪爽、極重江湖義氣、也都有恩怨分明的個性,所以沒講多久,竟然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般,變得無話不談,玩笑也開得有滋有味。


    蕭劍鋒問他家境如何,他一聲長歎:“唉,大哥,老窮了。不過我這人心態好。沒事就在宅裏呆著,有時憂鬱一下。你抽百元一包的煙,咱就抽幾元錢的,省錢節能;學習麽,也搞不出大花頭,隻是自己樂樂,讓理想豐滿而已。咱錢不多,但也時也想偶爾也去旅旅遊什麽的,窮開心一下。”


    蕭劍鋒放肆地大笑起來,“小樣!這年頭講的就是個錢字,沒錢寸步難行。有錢人的家才能叫宅,你那叫宅嗎?你那叫蝸居!有錢人才能叫憂鬱,你那叫憂鬱嗎?你那叫抑鬱!有錢人才能叫節能,你那叫節能嗎?你那叫摳門!有錢人才能叫豐滿,你那叫豐滿嗎?你那叫粗人!有錢人才能叫旅遊,你那叫旅遊嗎?你那叫流浪!”


    一頓揶揄,兩人全放浪地笑了起來,關係已是親密無比,真當自家兄弟,說話毫無顧忌了。


    “不過有錢也沒什麽了不起,錢同權比起來,差老遠了。”蕭劍鋒哈哈大笑完,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起身拿打火機,動作幅度過大,“啪”地把功夫茶杯碰落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重新上杯,兩人沒當迴事。


    聊著閑話,不覺夏夜已深。穿好衣服,趙誠跟在蕭劍鋒身後,去吧台結賬。


    “你們摔碎了隻茶杯是吧?”服務生問。


    蕭劍鋒眼也沒抬:“沒錯,我賠。”


    “500元。”服務生開出了價位。就這麽個普通的茶杯,商場裏也就十元二十元一隻,500元能買幾打了。


    趙誠眼都掉了,“一隻茶杯500元,黑社會吧你?”


    服務生斜睨了眼,不屑地說:“這位爺沒見過黑社會吧?這兒是白泉鎮最豪華的桑拿城,猛龍幫幫主獨眼龍開的,收你500元還便宜你了。”


    趙誠突然沉下臉來:“誰開的?”


    服務生理也懶得理他,顧自做著賬。


    蕭劍鋒壓不住火氣了:“小子你竟敢敲竹杠?把你們經理叫來!”


    服務生抬起頭來:“叫經理來,你可別後悔。”


    說完便跑了出去。幾分鍾功夫,四個彪形大漢圍著個中年男子,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樓梯轉角處還有許多手持利器的黑衣男子,趙誠看到,不少人腰間鼓鼓囊囊,明顯是插著家夥。


    嗬,原來誤打誤撞,竟然深入老巢了,那麽,獨眼龍必定也在這兒,否則不可能搞成這麽大的場麵。


    蕭劍鋒冷冷地問:“你就是經理?”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我是值班的組長,不是經理。”


    組長也能管事。趙誠上前對他說:“這服務員竟然敲我們竹杠,摔了隻茶杯要500元,還講不講理了?”


    “啪!”中年男子迴頭就甩給服務生一個巴掌:“500元?告訴你小子多少次了,碰到這樣的顧客不能出這個價。”


    趙誠什麽都明白了,獨眼龍已經在此布下精兵強將,就等著他往這兒鑽了。既然冤家路窄,今兒相逢,那就必做個了斷!


    他將計就計:“商店裏這樣的杯子也就十幾元錢一隻,我們賠50元吧。”


    中年男子倆眼翻到屋頂,鼻孔裏氣也不冒:“50元?您老打發叫花子呀?1000元!”


    蕭劍鋒擋在了他前麵,做大哥的果然不錯,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把你們經理叫來。杯子,我肯定賠,但漫天開價,你講不講王法?”


    中年男子突然黑了臉,朝四個黑衣男子擺了擺手:“王法?老子講的就是王法。你不是想找經理嗎?我就替經理開個價,5000元,這就是你找經理的後果!”


    話音未落,四個黑衣男子分別扭住了蕭劍鋒和趙誠的胳臂。


    趙誠後腦處頓時熱血上湧,憑這幾個黑衣男子的身手,就想困住他們哥倆?那真是笑塌天了。剛想反抗,偷眼一瞧,蕭劍鋒竟然像個老實人的樣子,乖乖地束手就擒,還暗地裏使了個眼色給他。


    蕭劍鋒身懷功夫,竟然示弱不強,他這麽做必有用意。趙誠心領神會,立即卸去已經運到臂端的內力,讓兩個黑衣男子狠狠地反剪住了雙手。


    隻要獨眼龍現身,就將是場見血的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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