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7點多,趙誠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階梯教室,兩個人正恭候在教室門口,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


    趙誠沒反應過來,他一心惦記著下午的事。昨天王二小的母親說過,今天下午要到高丁縣跟公商銀行副長見麵,而我趙誠,決不能讓王二小母親貸到款。


    聽完上午的課,下午就直殺高丁縣,滅了這場交易。


    猛抬頭,見到了門口兩人,一個是範可兒老爸範董事長,一個是中年女性,看起來是他老婆。


    何白濤從遠處斯文穩重而來,見到這兩人衝趙誠走去,他停住了腳步,心情亂糟糟地瞄了眼走得東倒西歪、活像頭大猩猩的趙誠,心裏有說不出的厭惡。


    他跟趙誠沒啥過節,但就是覺得這人討厭。


    今天,何主席的心情確實太糟了,他聽父親講,前兩天被派往龍吟鎮的黑豹,突然間如同人間蒸發般不知去向,而且,高丁縣的豫幫,一夜間也走個精光。


    龍吟鎮計劃,有可能麵臨流產局麵。


    倒不是獨龍眼手裏沒有人,而是非貼心的人,不能去完成這項計劃,否則,有關富士會社的事,就有外傳的可能。而獨龍眼肩負重任,又不可能親自出麵。


    目前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了戚副鎮長身上。本來有雙保險,而今剩下了單條線。


    範董事長和他老婆,何白濤當然認識,他奇怪這兩人到學校不找兒子女兒,卻朝趙誠走去,幾個意思?


    範董已經握住了趙誠的手,震天一聲霹靂:“瓜娃子,你得的是哪門子的病?”


    趙誠腿一軟,大猩猩差點兒變成軟腳蟹,心裏敲鼓似地“咚咚咚”狂敲不停,完嘍完嘍,戲演砸了。可是裝病的事,歸餐飲公司管,犯你家電子公司什麽事了?


    滿臉糊塗,董事長帶著老婆,拎著大包小包,鬧哪樣?


    杯具還是洗具的節奏?


    董事長夫人輕輕地扶住了他:“小趙,謝謝你了,可兒迴家跟我們說了前天晚上的事,要不是你突然出現龍吟鎮,可兒跟嫣兒可危險了。阿姨和叔叔特意來感謝你的。”


    何白濤的心,頓時揪緊了,他慢慢隱身於角落,掏出手機撥通了他爹的電話:“爸,前天晚上,趙誠去過龍吟鎮。”


    “什麽?”何少勇頓時愣了,“你們不是監視著他嗎?他不是得急診住院了嗎,怎麽會去龍吟鎮?”


    何白濤的三角眼,變成了陰鬱的三角刮刀:“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時手機定位,確定他在醫院急診室。可是他怎麽會當晚趕到龍吟鎮去?”


    趙誠早就瞥到了何白濤,見他隱身角落,已經感知到了什麽事,見董事長夫人問得直截了當,幹脆放開了嗓門:“啊喲,真是碰巧了。我大前天半夜得急病,沒想到第二天上午就好了。可是已經請了假,就抽空想迴老家看老娘,不料車到龍吟鎮,急病又犯了。所以在那兒過了夜,碰巧又遇上地痞流氓欺負可兒,吼了幾嗓,把流氓嚇跑了。其實真沒幹什麽事。”


    範董爽朗地笑,這是個幹事麻利的企業家:“啷個事麽,管你怎麽吼的,可兒嫣兒沒事,全是你功勞。來,叔給你買了些禮品,不收你就對不起叔了。瓜娃子,那天還騙我是進口公司的,原來是送快餐的。”


    “咳咳,範叔,我是做餐飲的,不就是進口公司嗎?”趙誠尷尬地笑了。


    範董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瓜娃子,敢做敢當,這性格範叔喜歡。你快餐也別送了,到叔公司來上班,叔出錢讓你上業餘大學,怎麽樣?”


    何白濤聽得一頭霧水,趙誠自稱進口公司?開什麽玩笑!他呆著沒走,滿心想多打聽些龍吟鎮的事。


    可是趙誠會講嗎?免費白聽?哈,你一邊玩兒去吧!和範董東聊西扯,就是不提到龍吟鎮的事,把何白濤給急的。


    眼見教授遠遠而來,範董夫妻再三道謝告辭,臨行前邀請趙誠多去公司走走。


    兩人轉身離去,趙誠站了半天。範老板,好人啊,小趙我沒白救你女兒的處。


    就憑範董你特意趕來道謝的份上,我趙誠絕不容許任何人來傷害你!


    轉身昂首邁入教室。


    趙誠到龍吟鎮,真的是半路下車?為什麽每逢關鍵時刻,總有這小子的陰魂不散呢?


    何少勇在辦公定裏,濃眉皺成了蝴蝶結。


    前些天傳來的資料,證明趙誠就是一窩囊廢,應該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可是為什麽奇怪的事情這麽多?小樣的趙誠,又為什麽看起來不過小鬼一個,卻時刻晃動著大神的影子?


    黑豹離奇失蹤,趙誠恰好又到龍吟鎮得了個急病,瑪的,病得可真是時候!


    想得心煩意亂,何副院長抬腳就踹翻了椅子,瑪的老子的計劃不容有失,管他是神是鬼,既然有莫名其妙的事,此人就必須給我從眼前消失。


    撥通兒子電話:“白濤,想個辦法趕走趙誠,不能讓他呆在學校,也不能讓他呆在城都市,滾得越遠越好!”


    “開除不就得了?老爸你手中的權幹什麽用的?”兒子不解。


    何少勇真怒了:“瑪的你個笨東西,我去開除一個送快餐的,這影響有多大你知道不?再說他犯了什麽錯?”


    “哦也對,你的意思是?”


    “禿鷲是幹什麽的?你的學生會主席是怎麽當的?笨蛋,這事最好由你們學生之間解決!”


    “明白了!”掛掉電話,何白濤挺胸而入。


    不就是找些碴,讓送快餐的知難而退麽,簡單!


    坐在最後麵,禿鷲也領命而來,兩人居高臨下望著趙誠,越看越不爽,小聲地商討著對策。


    要不給錢吧,這這小子悶聲不響隻顧賺錢不懂散財,十足的守財奴、吝嗇鬼。不過看起來有些原則性,據說李詩嫣給的整錢,這小子也要找個整齊。


    這小子這麽葛朗台似地,一分錢不肯花,攢錢到底為哪般?


    何白濤最後朝禿鷲,裝了幾下手刀的姿勢,禿鷲心領神會地點頭,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最直接的解決辦法,還是拳頭靠譜。在學校裏打架,禿鷲有人保護,趙誠沒靠山,當場能開除,最直接易行!


    課間休息時分。


    禿鷲瞄著趙誠,準備上前尋釁滋事。


    趙誠正在低頭打電話:“娘,過幾天我就迴家一趟,你想吃什麽洋貨?咳咳,別不舍得錢麽,兒子有錢。嗯,兒子知道了,迴來前會打電話來的。好,掛了啊。”


    教室門口,突然出現兩個美女身影,正是李詩嫣和範可兒。可兒朝趙誠遠遠招了招手:“嗨,出來。”


    滿教室的孩紙“哦”地起哄,趙誠忸忸捏捏地起身走去。


    何白濤和禿鷲也隨即站起,準備尾隨而去,當著美女的麵,把趙誠打得重傷不下火線。


    走過趙誠座位,傳來老式手機“滴滴滴”的鈴聲,趙誠走得匆忙,掛掉和老娘通話後,把手機留在了桌上。


    何白濤愣了愣,大步走上前去,望著這款早就退出曆史舞台的手機,他極其難看地笑了:現在走到大街上,逮著一千年輕人挨個查手機,能找出這種老掉牙的麽?


    這個窮鬼!窩囊廢!


    這小子跟美女經常通話嗎?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與醋意,何白濤拿起了手機細看來電顯示,差點再一次暈倒在地——手機上的字幕壞了,看不清來電號碼。


    鈴聲不依不饒地響個沒完,何白濤本能地按下了通話鍵。


    “誠兒啊,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娘都快要掛了呢。”


    電話那頭,是個老太婆的聲音,全川音。原來是趙誠老娘,他伸手就想按掉通話。


    “誠兒啊,國際電話老貴了,娘長話短說,你從美國迴來,給娘捎點全村人都羨慕的特產吧,叫肯得雞,這是啥雞呀,娘不好意思多問村人,顯得沒文化,兒子你肯定知道。娘在全村得瑟得瑟。”


    嗯?


    國際電話?還從美國迴來?這分明是對趙誠說的啊,這小癟三怎麽會從美國迴來?


    奇怪之極。


    “大娘,我是趙誠同事,也是送快餐的,需要我轉告他嗎?”何白濤決心弄清這事,“趙誠怎麽的就去美國了?”


    “啊,難道我記錯了?可是誠兒講過多次,說高二跳級考進青華大學後,就被保送到美國免費留學,再過幾天,他就迴來了。剛才幾分鍾前,他還來電話這麽說呢。嗬,也許我老糊塗了,不是美國那是哪兒啊?唉,國際電話費老貴了,同事你就跟誠兒講一聲吧,別叫他迴電了。”


    我靠!何白濤在心裏天崩地裂般喊出這倆字。他驚覺此事重大,趕緊掏出自己的新款諾基亞,按下了錄音鍵。


    “大娘別掛電話,趙誠考進青華大學了?不是去打工送快餐的?”


    “這孩子,說什麽話呢,我兒子當然是考進青華大學嘍,還被保送美國留學呢,學的是經濟係,這我記得挺牢的。他每次打來電話,都說是在美國呢。哎奇怪了,你不是他同事嗎,怎麽會是送快餐的?又怎麽會問這種沒頭腦的話。不講了,省錢,再會啊。”


    掛斷電話前,老太太不無自豪地特意強調道:“國家還給留學生的父母每年免費體檢呢。喏,我可是全村頭一個喲,村裏老頭老太沒一個不眼紅的。”


    聽筒裏,傳來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何白濤的心裏卻樂開了懷,泥妹啊,送快餐的小癟三,吹牛吹得那叫一個逼啊,竟然去美國留學了?泥妹的留學也就算了,居然還是青華大學保送的?居然還是學經濟的?跟哥趕一個趟、上一個專業了?哈哈,居然有吊到爆的這種事?


    誠信,做人要誠信!老爸不是這事交給學生會解決嗎,哈哈哈,機會就這麽華麗麗地來嘍!


    “吼吼吼……”舉著手機,何白濤悶聲大笑。


    他決定,學生會馬上策劃召集全體在校學生,舉行場愛國主義誠信教育大會,徹底搞臭送快餐的,讓他臭遍全校,無立足之地!


    趙誠,你死定了!


    一場大陰謀,緩緩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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