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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競文以為向金帥暗示之後,要不了幾天他就會主動找上門來,卻沒想到,過去快一個星期了,金帥不但沒有上門,反而連麵都見不著了。


    官場裏的人沒有一個是傻瓜,許競文絕對相信金帥聽懂了他的暗示,沒有上門就是對許竟文這個秘書長權威的挑戰。


    這年頭要想保住自己的位置或者說有進步,下級就要想盡一切辦法討領導的歡心,而送禮就是最直接最好的辦法,也不知道這個風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反正現在是愈演愈烈了。


    單憑工資給領導送禮是遠遠不夠的,這個時候就要利用手裏的權利來賺點外財了,正是這個原因老百姓辦點事情才越來越難,辦事收紅包也成了公務人員理所當然的。


    而金帥卻和這些人不同,他的妻子是雷利集團的總裁,他們家的錢多得可以當柴燒。朱銘安在的時候,許競文自然是不敢讓金帥送禮,現在朱銘安走了,金帥還是這麽不識抬舉,就不能不讓許競文感到氣憤了。


    既然不識抬舉,許競文就準備用手中的權力給金帥一點顏色瞧瞧,隻要是讓他明白道理主動上門送禮,以後還可以再給金帥安排一個好一點的位置,這就叫做等價交換。


    其實,許競文也並不是一個很貪的人,他之所以現在急著撈錢,也是在為他的前途考慮。按照慣例,新的省委書記上任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換管家,盡管朱銘安和包景輝都是穆家派係的,但是看人的眼光也未必一樣。再說了,朱銘安在擔任省委書記的時候,許競文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到朱銘安上了,對包景輝注意的就少一些,也難免會引起他的不滿來。


    許競文今年還不到五十歲,他實在不想去人大或者政協和那幫老頭子打交道,而要想有一個好的職務,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上麵送禮。


    一個單位,一個部門,但凡有幹部人事變動,一些人必聞風而動,八方打探,四處活動,找門子尋路子,求爹爹拜奶奶,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此之洋洋大觀者,名為跑官。不跑不送,原地不動;隻跑不送,平級調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真可謂是官場裏的至理名言。


    當然了,到了許竟文這一級的幹部,送禮是絕對不會明目張膽的送錢,而是要投其所好,做得更為隱晦。前幾天中組部陳副部長來河西,許競文跑前跑後的伺候得很周到,當他知道陳副部長非常喜歡古玩玉器的時候,就動開了這方麵的心思。


    許競文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曾經看到過金帥脖子上掛著一個質地很好的玉觀音掛件,所以許竟文就打算讓金帥把這個掛件送給他,再加上以前別人送給他的一隻玉碗一起送給陳副部長,想讓陳副部長幫他活動一下,調到其他省裏擔任副省長。


    按理說,許競文有這個想法也並沒有什麽錯,可他就是沒有想到金帥的玉觀音掛件是老朱家祖傳之物,人家又怎麽會送給他呢?再說了,金帥到哪裏去工作根本就不是許競文所能管的了的事情。如果他要知道金帥是當今六號首長的孫子,恐怕就是借給他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幹。


    有些事情就是這麽滑稽,在沒有摸清對方底細之前,往往就會搞出什麽誤會來,如果這個誤會大了,搞不好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許競文就是因為不知道金帥的背景,所以他的下場注定是很可悲的。


    許競文以送文件為名來到了包景輝的辦公室,聊了幾句後,裝模作樣的打開了筆記本:包書記,省委機關有幾個人事安排,我要向你匯報一下。


    說了幾個人名之後,許競文才提到了金帥的名字,他這點小伎倆是糊弄不過包景輝的。


    你怎麽想起要把金帥放到政策研究室去呢?


    嗬嗬,金帥思想敏銳,文筆不錯,所以我認為讓他去政策研究室工作最合適了。


    包景輝不動聲色的問道:金帥僅僅是文筆不錯嗎?


    當然了,在搞經濟方麵,金帥也是一把好手,不過換屆選舉剛剛完成,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位置,先把金帥放到政策研究室待上幾年,鍛煉一下,等資曆夠了再另行安排。


    到了這個時候,包景輝已經徹底明白了許競文的目的,他是想把金帥放到政策研究室去雪藏起來。


    政策研究室那個地方說的好聽是省委領導的智囊,其實不僅沒有什麽實權,還是一個非常冷清的單位,這年頭誰會看得起天天和文字打交道的秀才呢?


    競文同誌,你是省委秘書長,按說這些事情你不應該請示我就可以直接辦理,不過你既然講出來了,我就向你表個態,第一,做工作要出於公心,不能夾雜任何個人目的;第二,對一個人要量才使用,不能單憑個人的好惡。另外我可以告訴你,金帥的工作安排問題你就不要管了,這不是你應該*心的事情。


    看到許競文還想講話,包景輝擺了擺手:你先迴去吧,把我剛才講的話好好想一想。


    望著許競文的背影,包景輝搖了搖頭,本來他還不想動許競文,準備讓他在省委秘書長這個位置上再幹上一段時間,現在看來這個人是不能留了,朱銘安走了才沒有幾天,他就要對金帥下手,這樣的人不是小人又是什麽?


    許競文迴到辦公室,越想越覺得包景輝的話裏有話,金帥不就是朱銘安的秘書嗎?包景輝還至於在他的工作安排上這麽敏感嗎?


    許競文心裏就像一團亂麻似的理不出個頭緒來,他做夢也想不到金帥會是朱銘安的親生兒子。到現在他還以為是因為總理的原因,前後兩任省委書記才會對金帥如此關心?這個金帥究竟是何許人也,他和總理又是什麽關係?


    報紙上登著九大常委的簡曆,許競文又讓秘書拿來了金帥的檔案,反複研究了半天,越研究越糊塗,金帥和總理的履曆沒有任何交集。


    最後許競文斷定,金帥之所以能夠見到七號首長一定是嶽虹的關係,有可能嶽虹找到了當今的六號首長,通過他的引薦,金帥才向當時的七號首長匯報了那件間諜案,從而得到了朱銘安的重用。


    許競文越琢磨越有這個可能,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沒有什麽可怕的了。包景輝之所以關心金帥,也隻是因為金帥在動力機械集團改製改製當中出了很多的力,或者是看在金帥受過總理接見這個麵子上。


    想到這裏,許競文打通了金帥的電話:小金啊,你現在在哪裏啊?有時間的話你到我辦公室來,我想和你談談你工作安排的問題。


    金帥此時已經迴到了省城,準備應徐麗之約去他們家吃飯,既然許竟文打電話來,就去見一見吧,看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招來。


    有句話叫做利令智昏,如果用在許競文的身上還是很恰當的,金帥來到許競文的辦公室,沒有談上幾句話,許競文就把話題扯到了金帥帶的玉觀音掛件上。


    小金啊,你這個玉觀音掛件不錯,能不能給我看一看?


    金帥已經明白許競文的目的了,原來這個家夥是惦記上他佩戴的玉觀音掛件了。


    嗬嗬,秘書長對玉器也有研究?


    許競文接過了玉觀音掛件,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陣子:雖然我對玉器沒有什麽研究,但好壞還是能夠分得清的,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這個掛件是老坑玻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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