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立就是那個對外人永遠都帶著防備與敵意的小孩兒,可是自從到京城,他漸漸過上了普通小孩兒的生活,入了學堂,認識了更多的朋友,人也漸漸開朗了起來,此時被一眾訣堂高手保護在後麵,聲音勇敢而清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在場的每個人耳中。


    安陵鬆攤開未拿劍的手,無奈道:“任姑娘,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任纖纖的五指驀地張開,真氣震裂而起的強風撲壓而來,安陵鬆感覺到一股濃厚得讓人做嘔的血腥氣。


    她捂著口鼻嫌棄地退了兩步:“卿本佳人,奈何為。就算你自己什麽都不做,光靠著容貌也可以得到世間一切尊榮,何必……”原著可不就是那樣,不止男主殳無刃,就算是其他男配為了她也可以不顧一切。


    雖然說女人要自強自立,可是這樣把自己糟蹋成不人不鬼的樣子,還不如憑著先天的優勢了。


    “你懂什麽?女人長得越是貌美,男人越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在他們眼裏,你隻是花瓶,隻可供他們欣賞玩樂,待到年華老去時,還剩下什麽?”


    體內真氣的鼓蕩,將任纖纖的頭發震散,她的容顏依舊明豔,但卻透著一股赤紅的妖異,她看著安陵鬆,眼中似有說不出的嫉妒:“你以為天下人都像是這麽走運?劍神為師,帝王為夫?安陵鬆你憑什麽用這樣的態度看著我?也不過是依靠在男人背後而活的人,憑什麽?”


    安陵鬆:“……”劍神為師她隨便,可是帝王為夫?


    不知為何,她的視線就朝著下麵的某一點看過去,沒來由的心顫了一下。


    “其實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你說靠男人,那你今天來這裏幹什麽?無非不就是怕青青和紅紅把你的事告訴我,而我昭靠天下,你將成為江湖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你害怕,所以想來向刃刃求助嗎?你為什麽會想到他?不就是他是帝王,如果他看上你,或者你手中有什麽讓他幫你的籌碼,你便可以躲在皇宮中,說來說去,咱們殊途同歸,你也別跟我呲牙了,比起你傷了我家青青和紅紅,我想那些失去女兒的人更想找你談談。”


    安陵鬆將拂柳突然一收,在收劍的時候,她的手有瞬間青筋突起的現象,不甘心有,可是——


    “姐姐,我知道你想為葉大哥和葉二哥報仇的心情,可是他們二人可曾想你雙手沾滿鮮血?你不用出手,自有人為你報仇。”


    於是,今天晚上皇宮難得進了一很多江湖人士,那幾個死了女兒和徒弟的門派掌門緩緩地從暗處走出。


    金針婆婆雖然不是殳無刃的對手,而現在她也不敢拿他當對手,可是在江湖上,她的地位依然為尊,以她為首的四家掌門,齊齊躍上屋頂:“任纖纖,沒想到是我,倩兒一直當你是至交好友,你竟為了一本翻血掌這種邪功加壞於她。”


    任纖纖冷笑:“邪功?江湖武林,強者為尊,正邪還不是強者為自己規定的,你說我練的邪功,怎麽就證明了你練的不是邪功?”


    “死妖女還不知悔改,老子宰了你?”最激動的還是鐵大鐵,他對於自己女兒的死,是真的憤怒而傷心。


    安陵鬆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接近,還不等她迴頭,就被人輕輕地牽住了手:“讓他們互咬吧,你看熱鬧就行,別髒了自己的手。”


    伴隨著殳無刃溫柔的輕聲,他已帶著她落下屋頂,金碧輝煌的皇宮,映在眼前,安陵鬆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悲傷與不舍。


    是啊,曾經迫不及待想要脫離這個世界的她,竟然在不舍。


    她突然反手握住殳無刃手:“刃刃,答應我,如果我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不要去做那些事,等我,等等我,我會迴來。”


    還不等殳無刃發表他那病嬌的發言,她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走,我不是空口無憑,先給你留下點押金。”


    殳無刃完全不懂她所產的押金是什麽,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才徹底明白,她所說的押金就是她自己,可是押金付了,她人卻直接沒了,看著龍床旁邊早已沒有了溫度的位置,他慢慢把手放在了昨天人還在的位置上,輕輕地說了一句:“好,我就等你一年。”


    羅號子終於得償所願,看到了萬通經集,然後就迫不及等地來到了京城,說他真的找到了中和萬陽訣內功的方法,這對於訣堂中的人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對於殳無刃來說自然也是。


    隻是,那個會和他一起高興的人已經不在。


    ……………………


    一年後,安陵鬆搖著扇子坐在院子裏,時不時拿著腳丫子搖晃著旁邊的搖籃,同時嘴裏還叭唧著一隻雞腿兒,她四十五角度仰望天空,再次問了一句一年天天向老天爺問的問題。


    “書神老大,您這是不是覺得我的任務沒完成,所以不打算接我迴去了?也不打算抹殺我了?”


    一年來,都沒有聲音,她幾乎已經快要放棄了,卻在這時,她的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平板如機械般的聲音:“你的離開,可能會造成這個世界的崩塌,所以書神決定將你留在這個世界。”


    “我去,兒子,你兩個月而已,都會說話了?你不會是重生的吧?”安陵鬆一把抱起原本自己在搖籃裏玩的兩個月的嬰兒,一臉的震驚與驚喜:“哎,你跟我說說,你重生前哪個世界的?什麽身份?到這裏有副本打嗎?”


    兩個月的嬰兒:“……”


    “咦?別不說話啊?”她把嬰兒給舉高起來,可是兩個月大的嬰兒卻隻是茫然地看著她樂,而剛才的那人聲音再次從嬰兒的身體裏傳來:“我隻是借它的身體向你傳話,以後……你就好好呆在這裏吧,為了這個世界的子民,好好當一人皇後吧。”


    安陵鬆:“……”


    這一年來她一直在等自己被帶走,結果一次中獎的兒子生了,依然沒有半點動靜,她都快要憋不住,直接殺迴宙城了,結果感情是一直在等她兒子出生,然後借用她兒子身體?


    “特助先生,你就能自己露個麵?”


    可是麵前的嬰兒卻再也沒有出聲,反倒因為被她舉高高,而高興地手舞足蹈地笑了起來,不知何時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人,此人一身青藍,氣質出塵,他走到安陵鬆的麵前,接過她手中的嬰兒,淡淡地說道:“殳無刃說一年時間已到,他帶著他的精銳已到劍域山下,揚言我要是再不把你送迴去,就要蕩平劍域。”


    安陵鬆愣了一下,跟著就跳了起來,隨手把兒子塞到了師尊懷裏:“喲嗬,一年不見,膽子倒是大了,敢蕩平我娘家,師尊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所人揪上來,給您老人家磕頭認錯。”


    說完,她直接風一般卷出了門,可剛離開,又風一樣卷了迴來,伸手從蕭涼秋懷中把嬰兒抱過來,然後一夾:“他要是敢蕩平劍域,我就讓他兒子跟師尊姓。”


    說完,人再次消失。


    蕭涼秋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總是平淡無波的臉上,慢慢地浮現了一抹惆悵,一陣風吹來,這抹惆悵也一點點散去,最後竟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算了,能一直看著她這麽笑,也是好的,但願那人這一生如他所言——


    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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