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管黃奇是什麽反應,但聽到吳媽這個詞,趙氏貴蘭就被嚇的脖子一縮,腿肚子都在哆嗦。


    趙氏貴蘭也算得上一個有頭有臉的潑婦,強壯如男人,心狠手辣,經常在家裏耀武揚威,就是扔在外麵,也小有名氣。


    但她比起黃父口中的吳媽,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趙氏貴蘭能打遍女人無對手,就是男人也能硬剛幾個迴合。


    但吳媽身材高大威猛,就是黃沙鎮上的男人都不是對手,隻要有人對上,就被吳媽如同抓小雞一樣的抓在手裏,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趙氏貴蘭與吳媽相比,就不再一個級別上,一個屬於重量級選手,另一個是輕量級的,實力不對等。


    在原主的記憶中,不管是意識中形象模糊的吳奶奶,還是黃父口中的吳媽,都沒多少印象,能記得的隻是黃父口中所說的關於吳媽的有些信息。


    記得黃父說過,吳媽是他在齊國走鏢時候碰見的,當時她被幾個賊人綁著要沉入河底,剛好被黃父遇上,因此就救了下來。


    事後黃父問及緣由,吳媽卻隻字不提,因為無處可去,最後跟著押鏢隊伍迴到了黃沙鎮。


    剛開始的時候,吳媽是住在鏢局的,但候不知為何,說是覺得心煩,就在鎮子的東邊開了一個肉鋪,以宰殺牛羊賣肉為生,生活也過的滋潤。


    具體的情況如此,黃奇在原主的記憶中並沒有發多少關於這位‘吳媽’的信息,但他知道,隻要這位傳說中的‘吳媽’到來,他肯定會比現在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死前對於吳奶奶的記憶在作怪,總之就是這種感覺。


    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這些看似很熟悉的記憶,想來應該與原主記憶缺失有關。


    黃父吩咐了楊三去做事,也不理會趙氏貴蘭一幹人等,轉身迴到了房屋,並關上了門。


    而外麵傳來幾個趟子手驅趕趙氏貴蘭等人的聲音,或許趙氏貴蘭覺得自己還可以掙紮一下,想要說些什麽,可是門口幾個趟子手抽出佩刀的時候,立即啞火了。


    之後就連趙氏貴蘭的埋怨的聲音也漸漸遠去,想來應該是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黃奇也覺得自己算是活過來了,這一天可真不好熬,差點就將命丟在了這裏。


    有好幾都差點沒忍住,又不知遭受了多少罪,就連他也不想迴憶這些,隻能藏在心底。


    即使現在暫時安全了,黃奇也不敢大意,這個世界剛開始就給他上了一課,還遭受了一番慘無人道的社會毒打,人心險惡如深淵,稍有不慎就會墜入其中,摔個粉身碎骨。


    讓他的心也隨著這些教訓變得謹慎起來,也明白他以後的遇到的危險肯定不小,很多時候都像是在深淵之上走鋼絲,一定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疏忽,都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在黃父走到身邊的時候,心疼的看著黃奇,說道:“是爹疏忽了,沒想到讓你遭受這樣的折磨,爹對不起你。”


    而黃奇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黃父,心中在想怎麽說其他的事情,比如說藥粉的事情。


    但接著就聽黃父說道:“礙眼的人都走了,你放心,這個仇爹給你報了,絕對不讓傷害你的人好過。”


    但這聲音傳到黃奇的耳中,就感覺冷冰冰的,很明顯就聽出來黃父是生氣了,就這聲音,讓他就覺得趙氏貴蘭的結局已經定了。


    也明白黃父是看出了留在他身上傷痕的人是誰,一大一小兩個,而院子裏隻有找氏貴蘭和趙媚兒留了長指甲,掐痕依舊,這不難看出。


    但黃奇還是有些擔心,因為成喜的事情還沒解決,沒有迴答黃父的話,而是指了指被他鎖住的那個櫃子,從身上摸出一把鑰匙,遞給了黃父。


    黃父奇怪了看了一眼黃奇,接過了鑰匙,就起身走到櫃子旁邊,很快打開了櫃子,就看見讓他震撼的一幕。


    “石頭?”


    看見頭上鑲嵌著一把菜刀的石頭,有些吃驚,但接著神色又冷了下來,轉頭冷聲對黃奇問道:“這是你殺的?你忘了我教你什麽了嗎?他怎麽說也是為父的徒弟,你為何要亂殺無辜。”


    黃奇慘笑一聲,心道自己能活到現在果然還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也暗自慶幸等到這幫人離開之後說這些是對的,若是在這群人都在就說這些,以黃父這樣的正義感爆棚的樣子,他的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黃父對原主好的沒話說,但期望也不低。


    對黃奇的要求很高,教導了他很多東西,有些是有用的,但還有一部分不但沒什麽用,還對他有很大的束縛作用,讓黃奇多覺得有些不舒服。


    黃父不但豪爽仗義,而誒為人正直,對於一些違反道義的事情絕對不去做,比如欺淩婦孺,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也從來都不讓黃奇胡作非為。


    果然,當黃父見到頭上鑲嵌了菜刀的石頭,下意識的就以為是黃奇做的,那種質問的眼神已經很明顯了,若不是黃奇還在虛弱中,被認為是生病了,說不準就要被問責一番。


    黃奇慶幸還好趙氏貴蘭沒在,若是趙氏貴蘭一幹人等在這裏的話,被添油加醋的說上一通,黃父對黃奇的這種行為肯定會生氣,隻要黃父生氣之後不理黃奇,黃奇也就算是完了。


    即使現在,黃奇也能感受到從黃父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壓力,讓他覺得唿吸都有些不暢。


    但黃奇並沒有迴答,而是又向著櫃子指了指,這次指的是櫃子的右下角,而又下角正是黃奇藏了石頭送來的食盒的地方。


    黃父看了一眼,也明白裏麵還有東西,轉身取東西的時候,還不忘用眼神警告一番黃奇,好像就在說你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原因,這件事沒完。


    黃奇對此自然不在意,隻要黃父見了那個東西,肯定會看出一些問題,若是這樣還讓黃父認為石頭罪不至死的話,那他也沒什麽好說的。


    黃父為了石頭伸冤而殺他的可能性很小,但疏遠是避免不了的,以後的管束就會更加嚴格。


    但黃奇對於這些毫不在意,隻要能活下去,怎麽樣都行。


    接著黃父就從櫃子裏翻出一個食盒,帶著一臉疑惑的將食盒打開,看著食盒內的飯菜沾滿了不明粉末,眼神一縮,覺得有些不正常。


    拿起適合中的筷子翻了一會,就發現了飯菜中的異常,這種未知的粉末將飯菜的裏裏外外都占了個遍。


    黃父見此,神色有些凝重的看著這一切,似乎也沒發現這是什麽東西。


    接著用筷子挑了一點,放到了嘴裏,嚐了一下,仔細的感受著,接著一愣,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神色中閃過一道殺氣。


    但接著,又看了一下頭上被鑲嵌了菜刀的石頭,有些惋惜,又有些糾結的說道:“這是一種類似於迷藥一般的東西,若不是仔細看很大察覺,並不致命,你也不能因為這點東西就對石頭下殺手吧。”


    黃奇慘笑了一聲,咳嗽了一下,發現嗓子有些幹澀,覺得隻要說話嗓子就會疼。


    黃奇在原主的記憶中分析出黃父為人正直,但太過正直就是迂腐了,但現在不得不說了。


    強忍著嗓子的疼痛,說道:“這藥粉是不致命,但若長期這樣服用,父親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的這個樣子,就是這藥粉所致,難道父親覺得我被這種藥毒的永遠躺著,神誌不清就是應該的?”


    黃奇說完,就感覺嗓子有些受不了,這沒折騰了一夜,身體早就疲憊不堪,到了現在其實已經到了極限。


    期盼著黃父能夠到來,成為他的救星,還差點在人前泄露了自己是清醒的。


    此時黃奇甚至在想,原主能落個那樣的解決,與黃父的為人也有一定的關係,哪怕黃父能夠認真一點,仔細一點,肯定能發現什麽。


    但可惜,在黃奇出現這種狀況之後的許多年,都沒有發現這院子裏的異常,從他剛才說出的那番話中,黃奇也隻能為原主感覺到悲哀。


    但也同時想起了自己的任務,若是都像現在這樣,想要永遠的存活下去也沒那麽容易。


    以他能到任何世界,任何地方降臨的這份職業,比簡單的重生複活還要厲害許多,其中能得到利益可想而知,也讓黃奇決定,隻要能扛過這一劫,以後要更加小心,不能有絲毫大意。


    難保以後在任務中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隻要一個疏忽,就能讓自己葬送其中。


    看著黃父正在思索著,麵色不停的變化,似乎在權衡別人害黃奇,或者黃奇殺石頭這兩者之間到底誰對誰錯,黃奇心中閃過一陣失望,但並沒有生氣。


    黃父的兒子原主已經不可能迴來了,芯子早就換了一個人,黃父看似緊張黃奇,對黃奇也很在意,但在黃奇看來,他心中的道義似乎還要在原主的命還要重一點。


    這種人說好聽一點,是講道義之人,但說難聽一點,就是自私,或許,是他自己的活法,誰都沒錯,選擇是自己的。


    也或許是黃父在黃沙鎮的名望很高,經常為別人主持公道,被人推崇到了很高的位置,下意識的就將這次黃奇的事情當成了一次主持公道的事情。


    黃奇看著還在糾結的黃父,有心想要說,若是你覺得我做錯了,大可以不用管,趙氏貴蘭肯不會讓我活下去,也算是為石頭主持了公道。


    但黃奇不敢,他還真怕黃父現在不管他,現在情況未明,看到黃父這樣,黃奇又覺得自己不安全了,也不敢真的將黃父給刺激了,將他扔在這不管。


    隻要黃父離開,即使外麵有人守著,黃奇也不覺的自己是安全的,首先不說趙氏貴蘭會不會想辦法進來,成喜肯定會想辦法進來的。


    成喜的武功雖然沒有出師,但也能對付一般的趟子手還不是問題,隻要將門口的趟子手引開之後逐個擊殺,肯定能摸到他的房間裏做些事情,而且還不一定有人能發現他。


    此時的黃奇,也不好再對黃父說什麽,比如成喜的陰謀,或者院子裏他幾個徒弟是如何行事的,現在若是說了,以黃父那種正義感爆棚的性格,說不定還會認為是他在背後挑撥離間,甚至會出言責罵。


    所以,黃奇感受到原主身體中帶來的埋怨,不準備在說下去了,能說的清楚就說,說不清楚就靠自己,現在暫時安全,黃父在鏢局中,總能給趙氏貴蘭一幹人一些震懾,他也有時間利用朱砂掌來恢複體力。


    或許能完全依靠黃父,但此時的黃奇,不知道是原主心中的怨氣,還是他靠自己靠灌了的自尊心作祟,總覺得還是依靠自己來的實在。


    但看了看自己如今的狀況,處境還有些危險,最終心中一歎,心中出現一種深深的無奈。


    依靠自己恐怕還有些困難,還是要想個辦法,與其讓黃父遠離,還不如成為他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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