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喜慶的音樂聲停止。


    燈光變暗。


    隻剩下一束明亮的燈光照射在台上。


    怎麽迴事?!


    大家正在納悶之時,燈光移動。


    許景怡頭戴鳳冠,身披霞衣,雙手抱著一把琵琶,緩步從舞台打開一扇門後走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


    新娘出來了,新郎呢?


    不會真的逃跑了吧?


    許景怡在眾人質疑的眼神注視下,走到椅子前,麵對眾人,落落大方的坐下。


    看到許景怡這副淡定從容的模樣,大家忽然沒那麽質疑了。


    許景怡手上抱著一把琵琶,自然是要彈奏來給大家欣賞的了。


    一般來說,在婚宴上新人表演一下才藝,也是必不可少的環節之一。


    憂傷而淒婉的琵琶曲響起。


    頓時,眾人很是訝然。


    咦?!


    這個許景怡還真是夠另類的!


    訂婚儀式上竟然彈奏這種哀傷的音樂給大家聽!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男子著一身古代新郎裝走上台。


    當然,大家都看得很清楚,這個穿新郎服的男子並不是陽昊天。


    陽昊天最近在網絡上那麽出名,他那張臉誰認不出來?


    大家很是疑惑的與旁邊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許氏千金不是和張家少爺張天澤訂婚嗎?”


    “走上來的這人分明就不是張天澤本人啊!”


    “對呀!許家在搞什麽啊?這是……”


    “難道說臨時換人訂婚?”


    “這怎麽可以?”


    “可以理解,正主兒都逃走了!不換人怎麽完成儀式?”


    “可是,這邀請函上明明寫的是張天澤的名字呀!換人的話,應該提前通知我們才對!”


    “先別著急!現在這氣氛不對勁,很不對勁!”


    氣氛確實很不對勁。


    充滿哀傷的琵琶聲,依然在大廳裏迴蕩著。


    讓在場的貴賓們和媒體們有一種錯覺,他們不是來參加婚宴,而是來參加葬禮的。


    而且,讓人覺得很奇怪的是那個年輕男子手上抱著一隻大紅公雞。


    電視機前。


    陽昊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屏幕。


    心情複雜。


    他從剛才看到的這些畫麵已經猜測出是什麽結果了。


    艾玥手上拿著一個土豆在削,注意力一直在電視上。


    她也已經猜測出結果來了,悠悠道:“天天,看這樣子,雖然你沒去,他們也能給你把婚訂下來。”


    陽昊天咬牙,憤怒的說道:“訂吧訂吧!隨便他們怎麽折騰!我本人絕對不認這門婚事的!”


    艾玥異樣的眼神瞥了他幾眼,嘴角輕輕往下撇了一撇,卻也不再多說一句話,默默的茶幾和沙發上的東西往自己那邊挪。免得某人萬一發怒,會抓起觸手能及到的東西往電視屏幕砸去的。


    陽昊天在極度生氣時,控製不住把手上的東西往地上砸,艾玥已經親眼見到過兩次了。


    不管多貴的東西,隻管先砸了再說,這種壞毛病,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養成的。


    小時候的天天,並不是這樣的呀!


    “呃!~玥玥姐,你把遙控器拿到哪裏去呀?”陽昊天問道。


    “你要遙控器幹嗎?”艾玥反問。


    “當然是調台啦!”


    “哦,拿去……”


    艾玥把遙控器還給了迴去。


    陽昊天用兩根手指拎著遙控器,微擰著眉頭,一臉的嫌棄,“玥玥姐,你在削土豆,幹嗎要碰遙控器呀?上麵留下你的手指印了!”


    艾玥汗。


    該死的潔癖症患者!


    要不是擔心他會把遙控器等物拿去砸爛泄氣,她也知道不能用抓過土豆的手去碰遙控器。


    看他那一臉嫌棄的樣子,真的很欠扁呢!


    “紙!拿去擦!”艾玥隨手抓起一張抽式衛生紙遞了過去。


    陽昊天沒接,還是一臉的嫌棄,“我自己拿。”


    艾玥很是鬱悶。


    嘿?!


    這人的潔癖是不是太嚴重點啊?


    連她抽出來的衛生紙,他都會嫌棄髒?


    “天天,你肯定吃不下我做的飯菜吧?”艾玥幽怨的眼神瞪著他。


    陽昊天停下擦拭把遙控器的動作,一臉茫然的迴看她,“不會呀!為什麽這麽說?”


    “我看你挺愛幹淨的,嫌我拿過的東西髒,所以,肯定吃不下我做出來的飯菜。”


    “我沒有啊!”陽昊天一臉無辜。


    “那這紙……”艾玥舉起手上的衛生紙,這才發現原來是抓過土豆的手,紙巾上很明顯的被沾汙上了土豆粉渣。


    如果是她自己也會選擇不要這張已經弄髒了的紙巾。


    陽昊天見到艾玥忽然呆滯的模樣,自然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很是無奈的笑著解釋道:“玥玥姐,我承認確實有潔癖,但還沒有嚴重到嫌棄到無法正常生活的地步。”


    “我看你差不多快成那樣了。要不,你來削個土豆試試?”


    “我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怎麽可以用來削土豆呢?想都別想!”


    “切!~你就是一個藝術上的天才,生活中的白癡!身邊要是沒有人幫忙的話,我擔心你會被餓死!”


    “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擔心會被餓死。”


    “噓!別說話,看電視!”


    艾玥提醒道。


    兩人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電視上。


    許景怡的琵琶曲已經彈奏完畢,和那個手上抱著一隻公雞的男子並排站在一起。


    燈光調亮。


    喜慶的音樂聲再次響起。


    司儀走上台來講了一大段的祝福詞。


    末了,在貴賓們雷鳴般的掌聲中,司儀請出張家、許家的父母,分別坐在高堂的位置。


    接下來,到了拜堂的環節。


    張瑞君是坐著輪椅被推上台來的,因為許久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過麵了,大家都將眸光集中在張瑞君的身上。


    電視機前的陽昊天也是一樣。


    才不過幾天時間沒見,他好像看到父親頭上的白發又增添了好多。


    想必,這些天來對於張瑞君來說,也是一段倍受煎熬的日子。


    看到父親這個樣子,陽昊天的鼻尖發酸,眼眶泛紅。


    迴想起父親生病垂危之時,他有虔誠的祈求上天,不要讓他的父親死。


    如今父親不但活過來了,還要繼續安排他的未來。


    他不知該慶幸父親身體逐漸恢複,還是痛恨父親太過武斷,哪怕他離家出走了,還要固執的安排他和許景怡訂婚,在把他捆綁在道義上的枷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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