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玄的意思是說,服下生子果的根塊,可以讓人看不出自己有孕,或者原本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把脈卻最多以為才有孕一、兩個月。”百裏陌煦卻瞬間就明白了。


    “正是!”火玄點點頭,“再配以她給自己刺入的銀針,我可以斷定,北冥有魚是要遮掩自己身孕的真實月份。”


    “火玄,你是說,北冥有魚的孩子其實不止一月有餘?”這下,慕容煥算是徹底聽懂了。


    “是的,主子,若那些銀針去掉,若她停止服用生子果的根塊,那便能通過把脈判斷出那孩子的正常月份。”火玄的話裏帶著幾分肯定,“若真是那樣的話,我相信結果一定讓人大跌眼鏡,這個孩子應該早在主子和爺迴來之前就有了。也就是說,這個孩子至少應該三月以上了,應該比主子腹中的孩子更大才對。”


    “三月以上?我們迴來之前?”慕容煥總算明白了,火玄的意思,北冥有魚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百裏陌煦的。可是?可是百裏陌煦不是自己也承認碰了她麽?


    “本王明白了,北冥有魚暗中使用曼羅花粉,讓本王誤以為那日中午與她歡好,如今再暈倒讓郎中診出她有孕,不過是為了讓世人以為這孩子是本王的。”百裏陌煦唇角泛起一絲冷笑,“多好的連環計!”


    “是的,阿爹,我們後來真的找到曼羅花粉了。你一定猜不到那隻魚把花粉藏在哪裏!”妮妮忍不住又開了口。


    “哦?她藏在何處?”百裏陌煦也感到好奇。


    “藏在梳妝匣的數個脂粉盒裏!”妮妮眨眨眼睛,“我也是受了火玄的啟發,覺得她既然會把生子果的根塊藏到水仙花的根莖中,那這曼羅花粉一定也是隱藏在什麽物什中。那隻魚平素打扮倒也清麗,可她的梳妝匣卻比娘親的還大,我多了個心眼,拉開一看,沒想到那匣子裏大大小小的脂粉盒不下十個,雖然算不上華貴,卻讓人覺得和她平素的喜好不一。”


    “打開一看才發現,其實這些脂粉盒都是有內層的,真正的脂粉不多,而內層裏就裝著曼羅花粉,可不就是她用來害阿爹的鐵證!”妮妮說到這裏非常氣憤,“那隻魚害得阿爹和娘親鬧別扭,害得娘親咳血昏厥,實在是死有餘辜!”


    “豈止是有曼羅花粉。”火玄再次補充,“其中有兩個盒子裏裝的粉末,我也不認得,但直覺很古怪,所以我和妮妮各弄了一點點出來,剛剛都交給蘇怡鳴了,讓他好好查查,說不定就是那些東西害得主子你時常昏厥嘔吐,害得爺無法親近你!”


    聽到這裏,慕容煥的神色變得凝重,半響沒有說一句話。百裏陌煦對火玄和妮妮使了個眼神,並用意念和妮妮溝通,要它守在門外,他要和慕容煥好好談談。兩隻靈獸心領神會地溜出了內室,百裏陌煦起身將門栓上,妮妮趴在門外,火玄則找蘇怡鳴去了。


    “煥煥,現在可以聽我說了麽?”百裏陌煦迴到床邊,心疼地拉起慕容煥的手,凝視著她的雙眼,“對不起,雖然我早知道她是奸細,可是,我也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招術。如果我說我恨不得殺了自己,如果我說我心裏的疼不比你少本分,你信麽?”


    慕容煥抬眼看著百裏陌煦,張了張嘴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猶記得那日百裏陌煦讓等在梅苑外的一眾侍妾進到大殿,親口告訴她們以後不再稱“夫人”而稱“美人”,後又吩咐北冥有魚搬去蘭苑,私下他便已經告訴自己,其實他早就知道北冥有魚是壽王的人,她喜歡的是百裏陌鑫,一直在這府中刺探各種消息傳遞給壽王。


    當時百裏陌煦要慕容煥和他配合著演場戲,讓眾人都深信不疑,以為他對慕容煥並無什麽感情,這樣壽王遲早會來找慕容煥合作,到時候慕容煥便可以將一些虛假參半的信息交給壽王,影響他的判斷。


    最初知曉北冥有魚是壽王放在煦王府的奸細時,慕容煥還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她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北冥有魚,畢竟北冥有魚口口聲聲說自己愛百裏陌煦,表現出來也是對百裏陌煦百般迷戀,慕容煥自然明白她親近自己帶著很強的目的性,不過是要借自己接近百裏陌煦罷了。


    任何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都會產生獨占的念頭,誰會真心和【清敵】做朋友?她慕容煥是不聰明,可也還沒蠢到這一步。


    隻是,她想不到的是,北冥有魚愛的竟然是百裏陌鑫。據說早在百裏陌煦將她作為戰俘帶迴西林的時候,百裏陌鑫暗中就與她勾在了一起,從此她便死心塌地地為百裏陌鑫做事,即使被百裏明江賜給百裏陌煦做了侍妾,她心裏愛的都隻有百裏陌鑫一個人。


    當百裏陌煦告知慕容煥真相的時候,慕容煥想都沒想便答應配合他演戲,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幫上百裏陌煦,能幫他將府裏的奸細都揪出來,減少別人對他的算計。


    按照百裏陌煦的說法,這府裏除了侍妾,有的下人也有問題。就連梅苑,或許也有人被北冥有魚暗中收買了。他們要演的這出戲就是要看看到底哪些人是需要清理的。


    隻是,慕容煥也想不到,北冥有魚會利用這曼羅花粉將百裏陌煦騙上了床。這讓她很難接受,尤其是親眼目睹,那個打擊讓她心裏的痛楚猶如巨浪滔天,瞬間喪失所有理智。


    就算是演戲,她也受不了,何況,這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她不敢想自己以後要如何麵對百裏陌煦,在那一刻,慕容煥隻想逃!


    見慕容煥不說話,百裏陌煦知道她心裏有心結,歎了口氣,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原來,大約一月多前,有一日中午,百裏陌煦獨自在竹苑用午膳,北冥有魚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百裏陌煦耐著性子和她說了會兒話,後來不知怎的,他就看到慕容煥走了進來,還主動地與他親昵。


    當時慕容煥查出有孕一月多,百裏陌煦自然也就禁欲了一月多,麵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百裏陌煦哪裏忍受得住,沒過多久,他便將“慕容煥”攔腰抱起走進了內室,栓上了門。事後百裏陌煦抱著“慕容煥”睡了過去,可等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床上躺的竟是北冥有魚。


    看著北冥有魚身上的印跡,百裏陌煦當時就懵了,之前的一幕幕在腦海裏翻騰,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錯把北冥有魚當作了煥煥,和她有了肌膚之親。看著醒來的北冥有魚一臉的嬌羞,百裏陌煦心中無比慌亂,他連忙讓其穿好衣衫離開,自己則在內室獨坐了很久。


    對於這件事情,百裏陌煦心裏其實也是有疑惑的。


    首先,不管北冥有魚如何模仿慕容煥,兩者還是有天壤之別。就算她佩戴了茉莉香的香囊,身上也有原本屬於她自己的味道吧?沒道理,自己會將她看錯,也沒道理會聞不出不屬於煥煥的氣息。


    其次,百裏陌煦記得很清楚,他當時攬著“慕容煥”狂熱的疼愛,即使他知道煥煥剛有身孕,不該如此,可是他還是忍不住。


    當時“慕容煥”在他身下承歡,前所未有的熱情和主動,還嬌羞地告訴他隻要動作弧度不是太大,隻要不弄疼她,都不會對腹中孩子不利,所以他瘋狂地要了她兩次,直到她受不了求饒才放過了她,攬著她一起睡去。


    可是,北冥有魚走了之後,百裏陌煦細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和床榻,他發現自己非但並未泄元,身子也很幹淨,屋子裏也並沒有歡愛後熟悉的那種【愛昧】氣息。


    這讓百裏陌煦覺得非常蹊蹺,自己明明記得自己要了慕容煥兩次,兩次都那麽瘋狂那麽徹底,為何身子卻是幹淨的?而且這種幹淨顯然並非事後清洗,而是真的沒有!難道自己從頭到尾隻是做了一場【椿夢】?可北冥有魚身上的吻痕又如何解釋?


    百裏陌煦就這麽呆坐在那裏坐了很久,直到外出辦事的小武返迴,他才命小武準備了熱水沐浴。百裏陌煦泡在浴桶裏反複擦洗自己的全身,他的心情糟到了極點,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麵對慕容煥。


    思前想後,他決定隱瞞,因為那時慕容煥剛剛查出有孕,脈象不穩定,身子也不太好,他怕慕容煥知道後難以接受,一時激動會造成滑胎、傷了她的身子,所以決定把這樁醜事藏在心底,同時也決定再不許其他女人輕易接近自己。


    然而今日,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中午小憩之後,百裏陌煦讓小武去書房將各地送來的密函拿到竹苑來。小武剛剛出去,“慕容煥”便出現在內室門口。百裏陌煦正在奇怪她怎麽會來看自己,“慕容煥”便主動上前擁住了他,隨即吻住了他的唇,兩人便這樣倒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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