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站在劉氏身後的阿玲,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可以說比慕容煥的臉還顯得蒼白。她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可雙手卻暗中死死擰著自己的衣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百裏陌煦的眼睛,他冷哼了一聲,低頭將下巴倚在慕容煥頭上,手掌輕輕動了動。雖然是在給慕容煥療傷,可是他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懷裏的又是自己的女人,手一直放在那柔軟的豐盈上,他的思維隻要一停下來,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和她歡好的快樂。天知道需要多大的毅力,他才能控製住自己將那柔軟握在手中的【匆動】。


    “先生此舉是在助我,我豈有不同意的?”劉氏咬咬銀牙,心裏縱然不願,也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當眾點頭表示同意。她就不信了,這九先生是神不是?什麽線索都沒有他能查出啥?


    “既然如此,那我就試試看。如今大夥兒都在,我定會盡力,若能查個水落石出那自然好,若是查不出,那就隻能提醒大夥兒平素多留個心眼,千萬別讓人利用了去。”百裏陌煦抬眼掃了一下眾人,臉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他胸有成竹。莊戶們的眼裏都充滿了期待。


    “先生需要移步我的莊子麽?!”劉氏看著百裏陌煦,搞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不必,既然大夥兒都在,就在這裏問問就好。”百裏陌煦搖搖頭。


    隻是問話?眾人一愣。隻是問問能查出什麽?現在連大壯都死了,還能問出什麽來?該問的劉氏等人早已問過了,難道還有什麽遺漏的麽?


    劉氏心裏也各種奇怪,問話也想查出真相,是該說這九先生蠢呢還是傻呢?莫非他隻是做做樣子安撫他的女人?其實他心裏早就明白這根本就是個無頭案吧!這麽一想,她看向百裏陌煦的眼神又開始複雜起來。或許,先生對夫人的好不過是做給大家看的?自己說不定還是有一絲希望?


    “大壯的屍體還在屋外吧?”百裏陌煦根本不理會眾人充滿猜測的眼神,隻是抬眼看著管家。


    “爺,還在屋外。”管家見百裏陌煦終於和自己說話了,連忙應著。


    “那好,請劉夫人的管家帶上幾個人和你一起去看看,這屍體可曾被人做過手腳。”百裏陌煦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大壯的屍體抬來之後,小武和阿明曾經查看過,他可不想等下有人狡辯屍體被人暗中動過。


    “是!”管家對劉氏的管家點點頭,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劉氏有些莫名其妙,卻也不能開口阻止。


    不一會兒,兩個管家一起進來,自然都稱屍體沒有問題。他們早上都親自查驗過大壯的屍體,說出這番話大家都很信服。


    “那就好。”百裏陌煦點點頭,隨即看向小武,“阿龍,你去查驗一下,看那大壯到底中的是何種【媚獨】?是哪幾種毒素混合而成的?”


    “好!”小武起身走了出去,誰也不知道的是妮妮也隱身跟了出去,辨毒這可是妮妮的拿手好戲。


    “我這個隨從雖然不是郎中,可是,對毒倒是頗有研究。諸位等下便會知道害死大壯的到底是什麽毒。”見眾人不解,百裏陌煦解釋了一下。


    隨即,他問懷裏的慕容煥,“夫人,你能將你昨夜如廁時遇到的怪事當眾說一說麽?”


    “夫君,昨夜我進了茅廁沒多久,便聞到一股透著甜膩的異香,並看到盤香燃起一層淡紫色煙霧,靈獸覺得是毒,隨即帶著我跑了出去。”慕容煥的聲音不高,語速很慢,但屋子裏的人倒也都聽得清楚。


    “諸位,內子昨夜其實也中了【媚獨】,隻是她咬破舌尖,方才保持了神識的清醒。若你們查過大壯的屍體,應該看到他的手臂上也有一處是被內子用簪子刺傷的,那是內子麵對他的冒犯,奮起反抗時刺傷他的證據。”


    百裏陌煦說到這裏,神情有些嚴肅,“內子修為很低,若不是我送她兩隻靈獸防身,昨夜她為了保住清白恐怕已經自行了斷了。一想到內子取下簪子刺入自己體內,我的心裏便恨不得親手宰了大壯。但是,內子告訴我,大壯其實也是受害者。既然大家都知道他是爆頭而亡,那就說明內子並未撒謊。”


    莊戶們聞言紛紛議論起來。這個大壯雖然人醜了點,性子急了點,但其實也是個性情中人,莊子裏也有不少人與他關係很近。百裏陌煦這麽一說,便是承認了大壯行為失控乃是中毒所害,這讓那些與大壯關係交好的人心裏比較容易接受。同時,想到九夫人用自殘來保住清白,他們心裏對這個女子又多了幾分好感。


    這時,小武迴來了,他對著百裏陌煦拱拱手,“爺,大壯身上的【媚獨】應該是紫甘草和香蒲歡合二為一所形成的。”(關於紫蘇草和香蒲歡合在一起產生媚毒一說,實乃皮皮之杜撰,請看文的親不要當真)


    有妮妮在,再神秘的毒也是可以查個一清二楚的。小武蹲在那裏裝模作樣,他的契約獸自然暗中將妮妮的話都轉述給他,讓他進屋來當眾揭穿。


    “阿龍,這紫甘草和香蒲歡有何特點?”百裏陌煦又問。


    “爺,這兩味藥草分開並不會產生任何毒素,但兩者一旦相遇,就會成為一種控製人的神識的【媚獨】。紫甘草遇到香蒲歡,會散發出淡紫色的煙霧,而香蒲歡則會散發出甜絲絲的氣息,這氣息和煙霧若是混合在一起嗅入體中,人就會情難自控,作出有違常理的舉動來。”小武大聲解釋。


    “這兩味藥草很常見麽?”百裏陌煦挑眉追問。


    “爺,我們自己的莊子裏也有紫蘇草,這東西很常見也易活,常長在田埂上,莊戶們常用來熬水喝,治脾胃氣滯、胸悶、嘔惡之症,郎中們則會將其用於行氣安胎。”小武一說,眾人都暗暗點頭,顯然這紫蘇草是莊戶們常用的一味草藥。


    “但是香蒲歡非常少見,整個蒼溪大陸隻有以前的蒙自才出這味藥,不知這下毒的人到底是哪裏找來的。”小武說到這裏似乎也很納悶。


    “阿龍,你再想想這兩味藥還有什麽特別的?”百裏陌煦眼眸深了深。


    “爺,若說特別,還真有一點。那就是香蒲歡隻要一接觸,其藥性就會自然進入人體,三日不散。在這三日之中,若再接觸紫蘇草,那麽一定會中【媚獨】。”小武想了想,說出這麽一句話。


    “哦?那就是說,如果下毒的人接觸過香蒲歡,哪怕他當時服過解藥,此時再讓其接觸紫蘇草,也會出現中毒的症狀,是麽?”百裏陌煦眼裏當即閃過一道精光。


    “正是!”小武點頭。


    “諸位,大家可聽清楚了?”百裏陌煦抬眼看著眾人。


    “清楚了,清楚了。”莊戶們紛紛點頭。


    “劉夫人,我想問問你的丫頭,可以麽?”百裏陌煦這才轉向劉氏,意味深長地掃了她身後的阿玲一眼。


    “阿玲?!”劉氏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握緊,心中一片惶恐,卻還死撐著裝鎮定,“先生請便。”


    阿玲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著,看那樣子似乎就要倒下去了一樣。她踩著虛浮的腳步走到了大廳中央,站在了小武身旁。


    “阿玲,你是哪裏人士?”百裏陌煦和慕容煥的臉頰貼在一起,看著站在麵前故作鎮定的阿玲。


    “奴婢就是雪漫人,是莊子裏的家生子。”阿玲沒想到百裏陌煦一上來問的是這樣的問題,心裏的慌亂稍微少了點。


    慕容煥一愣,她本以為這阿玲是劉氏的陪嫁丫頭,如今看來倒不是了。再次說明劉氏很會籠絡人心,嫁過來之後竟能將莊子裏的丫鬟培植成自己的心腹,這可比帶來的陪嫁丫頭好用的多。畢竟,阿玲是家生子,和莊子裏的人都很熟悉,要想掌控莊子,這樣的心腹必不可少。


    “你以前可去過蒙自?”


    “不曾!”


    “你見過香蒲歡?”


    “從未見過!”


    “昨夜是你陪內子去如廁的?”百裏陌煦的聲音有些冷。


    “是……”阿玲低頭不敢與百裏陌煦對視。


    “你可曾在燈籠的把柄上抹了香蒲歡?”百裏陌煦直視著阿玲。


    “先生,奴婢不敢!”阿玲撲通一聲跪下,身子顫栗,看的出有些慌了。


    “你真的沒有?”百裏陌煦提高了聲音。


    “奴婢真的沒有!奴婢和九夫人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阿玲抬起頭滿臉是淚地向劉氏求救,“夫人,你可要為阿玲做主!”


    不少婆姨平素對阿玲印象不錯,見她哭著否認,心裏都覺得她受了委屈。第一次見麵而已,她幹嘛要害九夫人?


    “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阿玲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劉氏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麵上看起來依然鎮定,可心裏早已經亂了。


    “請問管家,你們莊子裏可有紫蘇草?”百裏陌煦不理劉氏,卻看向她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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