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怡鳴拆閱密函,慕容煥走到小白身邊,壓低嗓音,“小白,那紅兒?”


    “姑娘怎麽突然想起她來了?!”小白瞟了一眼蘇怡鳴,見他正蹙著眉頭看信函,連忙又往前挪了幾步,偽裝不解地看著慕容煥,“主子今日派她出去了,恐怕要好幾日才能迴來吧。”


    “小白,你就別瞞我了,我都聽見了。”慕容煥輕歎了一聲,“說起來,我心裏挺內疚的,紅兒姑娘並不是什麽惡人,也沒對我做什麽,大鳴這麽責罰她實在太重了,一想到鮮花一樣的人被割了舌頭,挑去手筋和腳筋,我心裏就很過意不去。”


    “姑娘,你別往心裏去,此事本就是紅兒不對。”小白見瞞不下去,連忙寬慰慕容煥,“主子既然都已經告知天下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你就是我們逍遙門弟子的未來主母,逍遙門上下對你都應該有最起碼的尊重。紅兒跟隨主子多年,在門內的地位僅次於我,她應該深暗此理,可偏偏她卻犯了這樣的錯誤,主子念其多年來的忠心,沒有要她的性命已經算是網開一麵了。”


    “可是,一個二八年華的芳齡女子突然變成這樣,想想就覺得殘忍。”慕容煥還是替紅兒惋惜。


    “姑娘,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各個門派也也各自的規矩,若事事不講規矩,主子就無法立威,門派就難以管理。此事是紅兒違規在先,怨不得主子,更與你無關。”小白此時哪裏還有半點逗比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解釋,“再說了,主子下令之前,紅兒已經自我了斷了。”


    “什麽?紅兒姑娘她自殺了?!”慕容煥聞言大驚,心裏的內疚更甚。


    “不是,不是,姑娘誤會了!”小白連忙擺擺手,“今日我們剛剛迴來,便有人把那夜寂寥上門挑事的情況稟報了主子,主子擔心姑娘你,來不及找紅兒問話就帶著我從密道趕了過來。後來主子要我用門規處置紅兒,可等我迴到總舵才發現,紅兒已經藥啞了自己的嗓子,剜掉了雙眼,毀了耳鼓,廢去了自己全身的修為。”


    “什麽?!”慕容煥大為震驚,這紅兒是有多怕蘇怡鳴,才會在死亡的恐懼中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天啊,蘇怡鳴以前到底是怎麽對待犯錯的自己人的?!


    “姑娘,你可能理解錯了。”小白一看慕容煥變了臉,便知道她誤會了,“其實主子沒有這麽殘忍,這些規矩都是逍遙門第一代門主立下的,多少年來逍遙門的弟子都按這規矩辦,從來沒有人不服。隻有規矩嚴苛,弟子們行事才會愈加謹慎,才不會輕易背叛逍遙門。”


    “可這規矩實在是太不人道了。”雖然在穿越之前,慕容煥也是個重刑主義者,每每看到電視上那些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她都覺得必須執行死刑或是終身監禁,更認為世界各國都應該向新加坡學習,昌明法治,用重罰來警示國民,維持良好的社會秩序,但是極端的肉刑依然是她無法接受的。


    “姑娘還是誤會了,其實,紅兒自廢武功,將自己弄成又聾又啞的瞎子完全是自願的,沒有人逼她。這也是她得以留在逍遙門、服侍主子的唯一辦法。”見慕容煥不懂這些,小白又給她解釋,“其實很多江湖門派都有這樣的規矩,弟子犯錯,若又舍不得離開,那就選擇這樣的方式留下,為的是讓眾人放心,自己再也做不出任何不利於門派的事來。”


    “你是說紅兒姑娘這麽做是為了留下來繼續服侍大鳴?”慕容煥一愣,心底又是一歎,真正是情根深種啊。


    “是啊,若按門規,主子要麽要她死,要麽割了她舌頭、挑了腳筋手筋將她趕出逍遙門。而紅兒搶在主子的口諭下達之前自裁,為的就是以徹底的殘破之身表明自己知錯的態度和改正的決心,求的便是今生永不離開逍遙門,永不離開主子。”


    “可她都這樣了,又還如何侍奉大鳴呢?”慕容煥搞不懂,一個又聾又啞的瞎子如何服侍蘇怡鳴,難不成專門為他暖chuang?可她要如何知道蘇怡鳴的指令呢?


    “紅兒有生之年都會留在主子的園子裏,做最低級的粗苯丫鬟所做的事,當然,她還需要適應看不見的世界,學會摸索著做一切事情。這樣也好,這樣方能將她以往高傲的小性子徹底磨掉。”


    “可她根本聽不到,怎麽做事?”慕容煥依然不解。


    “我們會把指示寫在她的手心裏。偶爾,主子也會這麽做,這應該就是她願意選擇留下的原因。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永遠都是逍遙門的人,永遠留在主子身邊。”既然慕容煥已經知道了紅兒對蘇怡鳴的感情,小白也就直言不諱了。


    “原來是這樣。”慕容煥沉默了一下,或許對癡情的紅兒來將,這樣的結局比被趕出逍遙門,永世不得再接近蘇怡鳴好吧。過了一會兒,慕容煥岔開話題,看看小白大大的黑眼圈,“小白,這兩日你又沒睡覺吧?”


    “姑娘的眼睛真毒!”小白嘴一裂,一副遇到知音的樣子,“這兩日我陪主子不眠不休地為邱姑娘尋藥,別說休息,餓了也就是隨意吃些幹糧罷了。”


    “小白,辛苦你了!你想吃什麽?我明日為你做啊!”慕容煥眨了眨眼睛,“明日我一定多做幾道菜,讓你好好補一下,你最近的確瘦了不少。”


    “姑娘,其實我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主子。”小白暗暗指指那一旁沉默看密函的蘇怡鳴,“主子這兩日去了黑水湖,與那湖底的怪獸大戰了一天一夜,方才奪得了黑湖怪的內丹,帶迴來為你入藥。要說累,主子比我累多了,與黑湖怪那一站,主子幾乎耗盡了所有內力呢。”


    “這樣啊。”慕容煥眼眸深了深,莞爾一笑,“那我明日也做幾道大鳴愛吃的菜……”


    “小白,你最近話越來越多了。”此時,蘇怡鳴已經看完了密函,一揚手,那密函在他手中不知怎麽就燒了起來,很快變為灰燼。他抬頭衝兩人走過來,小白知趣地閃到了一邊。


    “邱兒,我要外出一段時間,你安心養著,我會盡快迴來。若是你有什麽不妥,讓阿明找門裏的人說一聲,他們會與我聯係。”蘇怡鳴站到慕容煥身旁。


    “大鳴,發生了什麽事麽?”雖然蘇怡鳴在笑,但慕容煥直覺密函上的消息一定不是什麽好消息。


    “邱兒,沒事,你不用擔心。”蘇怡鳴抬手在慕容煥頭上揉了一下,“明日一早我會命人把靈獸都送到這別院來,你好好幫我調jiao調jiao,省得你欠我的房租越來越多。”


    “大鳴,最近你清減了不少,不要太辛苦了。”慕容煥明白,蘇怡鳴一定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才會這樣急著離開,“靈獸我會幫你訓練好的,等你迴來便能用了。”


    “一定要讓火玄把它們訓得猛一點,我要的是善於攻擊的靈獸!”蘇怡鳴收迴自己的手,視線落在湖麵上,“我走之後,長風傲可能還會派人來,若是宣你進宮,你千萬不要答應,隨便找個什麽借口稱病不起便是。”


    “好,我明白了。”


    “那我先迴去了,你好好休息!”蘇怡鳴依依不舍地告別了慕容煥,帶著小白匆匆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煥過得很愜意。蘇怡鳴配的新藥果然厲害,服下後不但不再嘔吐、嗜睡,整個人都變得愈加神清氣爽,就連腹中的孩子似乎都變得更為活潑了些,不時踹踹慕容煥,或是掄起小拳頭在慕容煥的肚子裏敲來敲去。


    初夏已經到了,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慕容煥變得愈加怕熱,每日睡醒之後,她要麽待在樹蔭下,要麽待在湖麵的涼亭裏。小琴和阿明在這些涼快的地方為她安置了躺椅,躲著日頭,躺著看書,那的確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更何況蘇怡鳴走前早有安排,別院每日都會有逍遙門的弟子送來避暑的冰塊。小琴做的酸梅湯放上一些冰,成了慕容煥百吃不膩的飲品。


    當然,這些日子小靈獸的訓練也緊鑼密鼓地開始進行了。火玄和妮妮一邊訓著蘇怡鳴送來的靈獸,一邊也加緊了對小琴的“藍眼”和阿明的“史迪奇”的訓練,同時,它們還隨時在教蜘蛛獸和蜂鳥獸一些“卑鄙無恥”的招術。


    用火玄的話來說,蜘蛛獸和蜂鳥獸是火玄軍團的頂梁柱,它們並不擅長進攻,卻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探出最準確的情報,更要學會如何暗殺和行刺。而這一切本就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它們必須學會如何玩陰招,如何利用普通的蜘蛛和蜜蜂、小鳥之類的為它們賣命。甚至,關鍵時刻,還可以利用那些小家夥對它們的愛慕之心。當然,這一切,唯有活了幾百歲的火玄最懂,最有資格親身傳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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