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真正強大,等父王和娘親同意了我的請求,我便會馬上來西林,告訴煥兒實情,隻要她願意,我就會帶她走。希望東方皇後屆時履行承諾,讓煦王爺與煥兒和離。”


    慕容念說這話時眼裏也有藏不住的隱憂。不知為何,雖然慕容煥一再表示自己不喜歡百裏陌煦,但慕容念還是覺得她心裏是有些在意百裏陌煦的。但願,但願一切來得及。


    百裏陌煦和慕容煥牽手走迴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地上有些羊脂玉的碎片,一個小宮女正在打掃。


    “母後,什麽東西碎了?”百裏陌煦上前一步,略帶緊張,“母後可有受傷?”


    “本宮把多年前玩的幾個手把件拿出來給念兒看,那還是當年本宮未出閣時玩的東西了,沒想到手一滑就掉了一個在地上。不過還好沒傷著人。”東方慀淼一邊說,一邊提醒慕容煥,“煥丫頭小心,地上的碎片還沒掃幹淨。”


    “母後要是喜歡手把件的話,煥兒下次逛街的時候去尋幾個好玩的。”慕容煥倒沒多想,上前挽住東方慀淼的手臂。


    “不知母後想要什麽樣式的?你說給煥兒聽,煥兒好去尋!”


    “煥丫頭有心了,本宮也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隻要做工好就成。無非是個拿著賞玩的東西,不必太費心。”東方慀淼拍拍慕容煥的手,心裏暗付,這丫頭與自己這麽貼心,若日後真的迴去了,自己如何舍得?不行,還是要暗中幫幫自己那個不開竅的傻兒子。


    四人坐下用膳,說了些分別的話,也都囑咐要慕容念保重、小心。直到夜幕降臨,百裏陌煦和兄妹倆才向東方慀淼辭行出了宮。


    迴到煦王府,慕容念換了身衣服,打扮成百裏陌煦手下的樣子,戴了個麵具,和百裏陌煦一起到梅苑來向慕容煥告別。


    小琴早就屏退了其他人,慕容念忘情地將慕容煥擁在懷裏,低聲說,“煥兒珍重,等哥哥打完這一仗,就再來看你!”


    “哥哥!”慕容煥的眼裏早已泛起了淚花,她的雙手緊緊抱著慕容念的腰,“煥兒會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小心!”


    “等著我!”慕容念伸手抹去慕容煥眼角的淚珠,也不管百裏陌煦在場,低頭吻在她額上,“煥兒一定要等著我!”


    那種怪異的感覺當即在百裏陌煦心裏又冒了起來,他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念王爺該出發了!”


    慕容念依依不舍地放開慕容煥,毅然轉身跟著百裏陌煦走出了梅苑。片刻之後,百裏陌煦帶著幾個隨從各自騎著飛行獸出了煦王府。次日,慕容煥在王府門口揮淚送別慕容念。


    不過,煦王府同時派出了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據後來追殺慕容念的人說,他們從頭到尾跟著三輛馬車出了城,馬車便兵分三路,都專走人多的大道,而且沒有一輛往夜嵐方向去。


    還沒等殺手尋到機會下手,馬車上坐的人便都下了車,居然沒有一個是慕容念,全是百裏陌煦的近身侍衛。殺手們後來在被遺棄的馬車上發現了麵具,顯然,一開始坐上馬車的便不是慕容念。


    毫無懸念,慕容念在腹黑冷王的掩護下,已經成功“金蟬脫殼”了。這些殺手哪裏猜得到,真正的慕容念早在昨晚就化身為百裏陌煦的侍衛飛走了。


    慕容煥在提心吊膽中過了一天,沒等來慕容念的消息,卻等來了東方溪淼突然病倒的消息。因為百裏陌煦不在,慕容煥和冷羽馨大清早便被急召入宮侍疾。


    在冷羽馨看來,東方慀淼算什麽呢,自己的孩子才最重要。自己進宮的目的可不是來伺候這個婆母的,不過就是找個機會來見姑媽罷了。萬一東方慀淼得的是什麽惡疾,把自己給傳染了,那肚子裏的孩子可如何是好?所以冷羽馨稱因有孕在身,進了慈安閣隻是象征性地在內室站了站,向東方慀淼問安後便溜了出去,和那惺惺作態的希貴妃、安貴妃等人坐在大殿外閑聊。


    琪美人自然也在,但在眾人麵前,她並沒有表現出對慕容煥的另眼相待。相反,看上去她似乎更願意和冷羽馨說話。


    慕容煥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女人,看著昏迷在床榻上,臉色烏青發白的東方慀淼,慕容煥心中又慌又亂,還忍不住地心疼。


    慕容煥不敢想象,昨兒個還和自己一起談笑風聲的東方慀淼怎麽說病就病了。此刻偌大的慈安閣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那些侍女們一個個如臨大敵般,大氣都不敢出。


    想起自己十一歲那年娘親意外病倒,當時姑蘇卿也是成日昏睡,睡夢中總是死死咬著嘴唇、流淚不止,高燒不斷,嚇得兄妹倆不知如何是好。這一刻,看著東方慀淼,慕容煥隻擔心她會醒不來,因為她這病來勢洶洶,臉色又那麽難看,情況顯然非常不好。


    李嬤嬤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一貫的笑容,不過,許是看出了慕容煥的擔心,她悄悄將慕容煥拉到一旁,“王妃不用怕,昨兒個晚上禦醫就來過了,娘娘是誤食了兩種相克的藥材才出現的昏厥現象,禦醫說隻需服藥後靜養數日,便能痊愈。”


    慕容煥一驚,“李嬤嬤,難道有人給母後下毒?”


    “王妃想多了,不是下毒。”李嬤嬤搖搖頭,“這一月娘娘身子不清爽,瘀血內阻、血不歸經、崩漏經多、小腹刺痛,禦醫開的藥裏有一味五靈脂。結果昨兒個晚上王爺、王妃和念王爺在慈安閣用膳,小廚房恰好燉的是烏雞人參湯。晚膳時,娘娘吃得不多,待王妃你們走後,娘娘臨睡前有些餓了,也怪奴婢疏忽,忘記提醒蘭兒,結果蘭兒想著娘娘近一段身子需進補,去廚房隨手就給娘娘熱了一碗這烏雞人參湯來。她年紀小,不懂人參和五靈脂天生相克,娘娘喝了湯沒多久便出事了。”


    “原來是這樣。”慕容煥知道了原委方才放下心來,還以為是誰暗中下毒手,看來,自己有些過於擔心了。“母後的臉色這麽難看,想必這兩味藥一定很損人。”


    “娘娘的身子這一段一直不清爽,本就有些虛弱了,再出了這事,肯定元氣大傷。”李嬤嬤說著紅了眼眶,“都怪奴婢,平素都會伺候著娘娘睡下,昨晚奴婢鬧肚子,沒有親自侍奉娘娘,就出了這檔子事。奴婢對不起娘娘!”


    “李嬤嬤不必自責,母後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度過難關的。”慕容煥伸出手輕輕擁抱李嬤嬤,“我們一起照顧她,她會好起來的!”


    “王妃真是好人,有你在,娘娘會好得更快的!”李嬤嬤伸手抹去眼角淚痕,深吸了口氣,壓低嗓音,“外麵坐著那些人一大早聽說娘娘病了,趕來慈安閣噓寒問暖,卻都是虛情假意。她們巴不得娘娘有事,好取而代之。”


    “沒事,李嬤嬤,我們多加小心,提防她們暗中搗鬼就成。”慕容煥也知道厲害。雖然這是她第一次進宮侍疾,但想到百裏陌煦對東方慀淼的在意,想到東方慀淼對自己的疼愛,對哥哥的關心,她就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全力以赴,讓東方慀淼盡快好起來。


    兩人正說著,外麵太監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原來,下了朝的百裏明江急匆匆趕了來。希貴妃等人連忙跟著他一起走進了內室。


    “淼兒!”百裏明江並不看內室裏跪下的眾人,隻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榻前,拉起東方慀淼的手,深情地喚著,“淼兒1


    連續喚了幾聲,東方慀淼都未睜開眼睛,百裏明江的臉色難看到極點,迴頭喚禦醫,“王大人,皇後的病情到底如何?”


    “迴皇上,皇後娘娘昨晚腹疼、出血,折騰了一晚,今兒個早上服了藥才剛剛睡過去,雖然她現在尚未醒來,但脈象已經平穩了不少,想必到晚上便能醒來。靜養素日,就能康複。”那禦醫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迴答。


    “昨兒個是誰侍奉的皇後?誰給她喝的參湯?都給朕拖出去斬了!”百裏明江的話裏帶著難以消解的怒氣。


    蘭兒一聽就嚇哭了,當即求饒,“皇上饒命啊,奴婢不是有意害娘娘的!奴婢真的是無心的!”


    “皇上,此事要怪就怪奴婢吧,是奴婢沒有提醒蘭兒,要斬就斬奴婢吧!”李嬤嬤也抬頭開了口。


    “父王,請父王開恩!”慕容煥抬起頭請求一臉怒氣的百裏明江,“臣妾覺得這樣處置她們有些不妥。”


    “哦?煦王妃你認為不妥?”百裏明江雙眼一眯,聲音平緩不帶起伏,“那你說說看,她們害了淼兒,朕砍她們的頭有何不妥?”


    一旁的希貴妃、安貴妃和冷羽馨都向慕容煥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你這個廢材還真是個蠢貨,居然在這個時候幫兩個下人求情,以為自己是誰啊?最好皇上將你一起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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