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隻是,臣妾以為到了西林,一切會有所不同。”麵對這略帶審視的目光,慕容煥心裏一滯,隨即低下頭避開百裏陌煦的直視,“臣妾既然嫁給了王爺,就不再是什麽公主,對夜嵐的某些人來講就不再有威脅。臣妾隻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與世無爭?!”百裏陌煦的眉毛輕輕一挑,話裏帶了一絲嘲笑,“若不是知道王妃從小在宮外長大,本王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煥公主了。身為皇族中人,很多東西都由不得我們自己選擇,這個道理煥公主不可能不懂吧。”


    “王爺,你……”慕容煥心裏一驚,難道這百裏陌煦有什麽想法不成?難怪大婚那夜他會撕光自己的衣服看自己是不是易容,莫非他擔心有人易容成自己,臥底在他身邊?他已經謹慎到了這樣的地步?他不是很強大麽,有必要這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麽?


    “王妃,本王隻是善意提醒,你想多了。”百裏陌煦淡淡地說完這一句,衣袖一拂開了窗,“你早些歇息吧。”扔下這一句,他身子一縱就消失在夜色中。


    說心裏話,百力陌煦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何要特意來梅苑提醒慕容煥,按理說這野丫頭是死是活與他又多大的關係呢?死了,大不了他重新娶一個王妃就是,誰做自己的王妃又有什麽區別?


    可是,百裏陌煦心裏又有些清楚,自己真的有些在意這個丫頭的死活了,至少,他不想這丫頭現在死,也不想她不明不白地死。也許,再一次看到“存存”死在自己麵前,自己真的接受不了。


    看著慕容煥因自己的話而突然出現的慌亂,百裏陌煦差點沒忍住又想把她攬在懷裏。隻是,他怕自己控製不住,又會去吻她,甚至想要的更多。為什麽麵對這個丫頭,自己越來越不冷靜了?


    而慕容煥看著那窗戶輕輕合上,愣了好一會兒,心情變得複雜起來。到底百裏陌煦是什麽意思?他是在提醒自己,還是在警告自己?他隻是告誡自己進宮後需事事小心,還是提示自己但凡西林皇族的事情,包括他的事情,自己最好不要過問,謹言慎行?


    大冰塊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麽?慕容煥一時琢磨不透,心下有些憤憤然。


    媽蛋,姐都說了無心江山社稷,隻想平平安安過點小日子。做不了米蟲,姐就去做平民自力更生,犯得著在這裏想破腦袋、杞人憂天麽?你百裏陌煦想做什麽幹我屁事啊!你西林皇族有多複雜又與我何幹?姐自會躲得遠遠的,姐才不會笨到引火燒身呢!


    這麽想著,慕容煥突然就覺得釋然了。反正姐也沒想過要在這裏待得長久,走一步看一步,力求自保就行!


    次日晚,慕容煥準時到了花廳,遠遠便看見百裏陌煦牽著冷羽馨從蘭苑的方向一路低語走了過來。


    今日百裏陌煦穿了一件烏金雲繡長衫,腰間係著五金腰帶,掛著一個做工精細的香囊,想必是那冷羽馨的傑作。


    明明百裏陌煦隻是極其簡單的一身裝扮,一頭烏發也僅用白玉冠高高束起,可天生貴胄的他,依然帥到爆棚,龍鳳之姿藏都藏不住。


    與百裏陌煦的低調不同,冷羽馨打扮得雍榮華貴,像一朵開到極致的牡丹。她畫著精致的妝容,眉心點著火紅的朱砂,身穿曳地飛鳥描花長裙,配著粉霞錦綬藕絲羅裳,頭發梳成朝雲近香髻,上插赤金寶釵花細,耳戴赤金瑪瑙流蘇,手戴赤金嵌翡翠滴珠護甲,走路時手上幾個玉鐲叮當響,竟有幾分宮內娘娘的味道。


    兩人自然也看見了靜靜站在那裏的慕容煥。慕容煥淡掃粉黛,穿了一件宮緞素雪絹裙,配著月白蝶紋束衣,外麵披了一件淡粉色的鏡花綾披帛,三千青絲鬆鬆地挽了一個流雲髻,上麵斜插著一支白玉鏤空蘭花釵,小巧多肉的耳垂上隻掛了一副白玉耳墜,手腕上也隻有東方慀淼送的那隻紅脂玉的玉鐲。


    可就是這麽一身樸素的裝扮,卻怎麽看怎麽典雅,怎麽看怎麽舒服,讓人根本移不開眼。百裏陌煦腳下一滯,隻覺眼前一亮,心底的存存再次與眼前人重合。


    這個像極了存存的丫頭,伸出利爪的時候像隻小野貓,收起爪子的時候卻是這般嫻靜,柔情似水,讓人過目難忘。她就那麽靜靜地站在那裏,臉上似乎有一抹淡淡的哀愁,又有一種隱隱的倔強,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攬進懷裏,萬般疼愛。


    冷羽馨看著慕容煥也楞了一下,無法否認,在這蒼溪第一美女的麵前,她冷羽馨打扮得再出眾、再華貴也無法與慕容煥媲美。慕容煥美得出塵脫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需要任何裝飾,往那裏一放都是道令人怦然心動的風景線。而她冷羽馨再美,在這樣的慕容煥麵前都減色三分,打扮得再美也不過就是隻花孔雀,氣質上就輸了一籌。


    冷羽馨眼裏當即閃過一絲恨意,拉著百裏陌煦的手不由一緊,整個身子更加向百裏陌煦靠了過去。百裏陌煦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卻不動聲色。


    “哎呀,姐姐已經等了很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還未走近,冷羽馨嬌滴滴地就開始說話,“都怪煦哥哥,你偏要鬧。這下可好,讓姐姐等了吧?”


    這話深意無限,既表明了兩人關係親密,又展現了兩人新婚如膠似漆的狀態,讓人浮想聯翩。


    偏偏慕容煥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來,淡淡看了一眼兩人拉在一起的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微微福了福身,“王爺,妹妹。”


    “姐姐怎麽穿得這麽簡單?夜嵐沒有給姐姐趕製禮服的麽?”見自己秀恩愛並未引起慕容煥的醋意,冷羽馨再度火上澆油,她一臉好意地上前,拉拉慕容煥的鏡花綾披帛,又轉身看著百裏陌煦。“煦哥哥,姐姐進府這麽久,你沒讓管家給她添置衣服?昨日管家帶人來給我量衣服,可給姐姐量了?”


    “還有,你看看姐姐的這些首飾,也太樸素了吧!今日你讓人給我買了那麽多新的迴來,難道沒有給姐姐送些過去麽?”接著,冷羽馨又迴頭看著慕容煥,“姐姐,時間尚早,要不妹妹叫人迴去給姐姐拿幾套首飾來,姐姐選一套換上吧!”


    慕容煥將身子往旁邊站了一步,嘴角微微一彎,似笑非笑,“妹妹有心了。王爺送你的東西,姐姐怎能奪人所愛呢?再說了,這玉簪和耳環是姐姐的心愛之物,勝過其他一切。”


    “莫非,這是姐姐的心上人送的?”冷羽馨故意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隨即掩住自己的嘴巴,對自己的“失言”百般懊悔,“妹妹有口無心,姐姐莫怪。”


    慕容煥也不惱,隻淺淺一笑,不再說話。媽蛋,想用這些事情來刺激姐,你夢!大種馬買下整個都城送給你,姐都不會羨慕!至於誰送了姐首飾,姐需要告訴你麽?


    一旁的百裏陌煦冷冷地掃了一眼慕容煥,拉起冷羽馨的手,“馨兒,時辰不早了,該進宮了。”說罷,也不招唿慕容煥,牽著冷羽馨徑直出府。


    慕容煥默默地走在這兩人身後,盡力忽視這兩人的卿卿我我。王府門口停著兩輛馬車,她想都沒想,自己就朝著後麵那一輛走了過去,上車坐了下來。


    獨自一人坐在那裏,等著馬車出發,想象著前一輛馬車裏那兩個人的親熱,迴想著剛才他們牽手而行的親密,慕容煥的臉上再無半點偽裝的笑意,甚至,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因為那兩雙牽著的手,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


    姐這是怎麽了?慕容煥閉上眼,無力地靠在馬車廂上,人前的堅強和防備在這一刻統統消失不見,一顆清淚從她閉著的眼裏輕輕滑了出來。


    “為何要哭?”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不等慕容煥反應過來,她的身子已經落入一個帶著淡淡紫檀香的懷抱,一隻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將那顆眼淚抹去,一聲輕歎,“傻丫頭!”


    慕容煥一驚,睜開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憑空“冒出來”的百裏陌煦,眼裏還帶著點點珠淚。


    “本王該拿你怎麽辦?”百裏陌煦心裏一聲低歎,頭一低,吻上她的唇。


    這是個極其霸道的吻,與那日的初吻截然不同。百裏陌煦的舌頭隻一瞬就撬開了慕容煥的貝齒,隨即攻城掠地,近乎瘋狂地將她口中的甘貽舔舐、吸吮了個夠。


    慕容煥想推開百裏陌煦,可這家夥卻像瘋了一樣,根本不給她動彈的機會,他就那麽緊緊地抱著她,用自己的熱情點燃她、融化她,直到她徹底酥軟地倒在他懷裏。


    可慕容煥並未在這個深吻中體會到甜蜜,相反,她特別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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