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很大,聽起來發出聲音的人很驚慌。熱門這讓程斌感到很奇怪,於是他飛快的在公路上跑了兩步,來到了身邊的一輛卡車旁邊,然後探頭向公路下看去。


    公路上的汽車很多都沒有熄火,所以發動機的聲音掩蓋了程斌發出的聲音,公路下的人並沒有注意到程斌的到來。


    他看到在離公路不遠的地方,成品字形站著三個女人,麵對著他的人赫然就是小愛,隻是一直和她形影不離的話梅並沒有在她的身邊。


    在小愛的對麵,站著兩個女兵,她們舉著九五式步槍對準了赤手空拳的小愛,但是看她們緊張的樣子,倒好像拿著槍的人是小愛一樣。


    盡管麵對著兩隻黑洞洞的槍口,小愛仍然沒有顯露出任何慌張恐懼的樣子,她怒視著麵前的兩個士兵,大聲問道:“出了什麽事?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周主任懷疑你有臨陣逃脫的打算,所以命令你接受審查。”一個女兵說道:“把你的槍交出來。”


    “笑話。”小愛怒道:“他有什麽權利審查我?”


    女兵顯然對於這個問題沒什麽準備,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在小愛積威之下不敢多說,另一個女兵舉了一下槍,說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如果你拒捕就開槍。”


    “在這裏能命令你們的人隻有我。”小愛說道:“你們都暈頭了?”


    “周主任是中央領導。”女兵遲疑了一下,終於咬牙說道:“他說隻要迴到南方,他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真是笑話。”小愛怒道:“他一個司局級幹部,也能叫中央領導。”


    “可他父親是。”女兵說道:“隊長,我勸你最好還是放下武器。”


    “如果我不放呢?”小愛說道:“你們要開槍嗎?”


    “這是你逼我的。”一直在說話的女兵說道:“我隻是執行命令。”說著話,她毅然舉起了手裏的步槍了,但是程斌出現在她的身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握槍的手,順手關上了槍柄上的保險。


    女兵大吃了一驚,反肘撞程斌的胸前,但是她的力量不夠,程斌身上還穿著防彈背心,所以這一下沒能給程斌造成傷害,他奪下她手裏的槍,把她推倒在地上。


    另一個女兵在發現同伴倒下的時候就扔掉了手裏的槍,舉起了雙手,向著仍然空著手的小愛投降。


    小愛瞪了她一眼,大步走了過來,然後抬起腿來一腳踏在被程斌推倒的女兵腳上,程斌聽到了令人牙酸的骨頭折斷聲,忍不住咧了一下嘴。


    那個女兵大聲的慘叫了起來,小愛看著她明顯變得彎曲起來的腿骨,冷冷說道:“這是你對我開槍的教訓。”然後她才開口問道:“其他人呢?伊芙和小雪呢?”


    “周主任會殺了你的。( 800)”那女兵倒也硬氣,受了這麽重的傷,居然仍然毫不服軟。


    小愛笑了一下,程斌突然覺得她的笑容有些猙獰,然後她又提起腳來,用力跺在她那條傷腿的大腿上。


    又是一聲脆響,堅硬的大腿骨沒能撐得過小愛的暴虐,而且這次小愛沒有收迴腳,而是用它在女兵的傷腿上來迴碾動。女兵倒吸了一口氣,然後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對於小愛的行為,這迴連程斌都得在臉上寫一個服字,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傷員,搖頭道:“她這條腿完了。”


    “她已經完了,還要腿幹什麽?”小愛冷冷的說道,然後她轉迴頭看向另一個女兵。


    沒等她說話,那個女兵雙腿一軟,就已經跪倒在了地上:“別打我。”她哭叫道:“是周遠湖讓我們這麽幹的。”


    “他還讓你們幹什麽了?”小愛冷冷的說道,這時她腳下的傷兵蠕動了一下,似乎就要醒來,小愛飛起一腳踢在她的胸前,程斌看到女兵軍裝下的胸骨明顯陷了進去,有鮮血從她的口鼻中冒了出來。


    跪在地上的女兵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同伴的恐怖樣子,事實上因為害怕,她現在臉上已經被淚水和鼻涕糊滿了,根本注意不到其它的情況,她斷斷續續的述說了昨天小愛離開後車隊中發生的事情。


    原來在小愛的車隊中,還有一個姓周的官員,災難發生前,小愛奉命保護他和一支救援隊深入草原救災,結果因為被災難襲擊,救援隊損失慘重。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小愛決定帶隊向邊境移動,她曾經到過邊防部隊,對那裏比較熟悉,而且邊防哨所遠離人群,情況也容易控製。


    事實上當時整個救援隊活下來的隻有小愛、伊芙和話梅三個軍人,以及那個姓周的官員。災難發生後不久,她們在中途路過一座女子監獄,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小雪等人,這才是這支隊伍當中為什麽都是女人的原因。


    在這支隊伍中,理論上周主任的級別是最高的,小愛隻是他的保鏢而已,但是得益於現行的體製,像小愛這樣的現役軍人,如果不鳥政府官員,那就誰也沒有辦法,更何況小愛一向強勢慣了,怎麽可能會給他作威發福的機會?


    所以這兩年中老周過的日子實在不可想像,特別是身處一群女人之間,卻隻能看著眼饞,小愛雖然不會殺死他,但是卻並不在意胖揍他一頓,而且事實上,她也的確這樣幹過。


    所以當周主任終於熱淚盈眶的盼著車隊來到了大同防線附近,卻因為補給的問題在這裏停留下來後,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各種瘋狂的想法在他的意識裏迅速增長,終於在車隊再次出發後爆發出來。


    小愛離開隊伍送宣洪君的女兒迴營地給了他機會,於是老周成功奪取了隊伍的控製權,然後生怕小愛不再迴去,立刻帶隊迴來捉拿小愛,這才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聽了女兵的訴說,小愛的臉色變得陰冷下來,看了程斌一眼,說道:“你聽夠了嗎?”


    “其實我可以幫你對付那個周主任。”程斌說道。


    “不必。”小愛說道:“你應該走了。”


    “你不需要我幫助嗎?”程斌說道:“伊芙和鍾笛還在她們手裏。”


    “有我在這裏就足夠了。”小愛冷冷說道:“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程斌想了一下,覺得至少在這件事上她說得對,而且以小愛的能力,他還真不覺得她會有什麽危險,於是點了點頭,看了那個仍然癱軟在地上的女兵一眼,轉身下了公路,向營地走去,然後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程斌愕然轉身,看到那個女兵已經徹底癱倒在了地上,再也發不出聲音,小愛正大步向車隊裏走去。


    雖然已經幾次見識過了小愛的彪悍,但是程斌仍然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冷血到這個程度,顯然進入戰鬥模式後的小愛和鍾笛一樣六親不認,想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周主任得罪了這樣一對公母,程斌覺得這人簡直就是一個大茶幾。


    營地裏看不到多少人,人們要麽集中在廣場上處理昨晚衝突中的屍體,要麽留在家裏照顧傷員,就連午飯都沒人有心思準備。


    程斌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想了一下,決定先去找黃娟,把梁堅和丫丫不肯迴來的消息告訴她。


    這種時候,黃娟肯定不會在雜物間裏,所以程斌估計她會和孩子們呆在一起,於是直接向營地後的大房子走去。


    走到最後一排板房的時候,程斌意外的發現有一間房子的外麵居然有人站崗,他看了一眼那兩個執槍的女兵,然後飛快的轉過頭去,慢慢向營地後走去。


    那兩個女兵沒有認出程斌來,所以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收迴了注意力,現在程斌知道她們隻是被小愛從女子監獄裏救出來的罪犯,就算小愛是個天才指揮官,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把她們訓練成合格的士兵,所以心裏其實並不怎麽擔心,槍這個東西,並不是在任何人手裏都能發揮威力的。


    他穿過營地後,立刻快步跑了迴來,然後憑借記憶摸到了女兵站崗的板房後。


    這房子不怎麽隔音,但是想聽清裏麵的人說什麽也不容易,程斌站在板房的後窗下聽了一會,就抽出軍刀慢慢在板材上開始挖洞,裏麵填充的保溫材料讓他的發出的聲音減到了最小,所以並沒有驚動裏麵的人。


    很快一個小洞就出現在了程斌的麵前,他把耳朵貼了上去,正好聽到了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你既然已經奪到了那支隊伍的控製權,那還迴來幹什麽?”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人聽起來居然還很年輕,聲音低沉深厚,居然很動聽,他說道:“這支隊伍算什麽,我這兩年才真感受出來,什麽權力地位都是扯蛋,要想有人聽你的,手裏就得有槍。”


    這個聲音惡狠狠的說道:“要是在從前,像那樣的女人還不是得上趕著求我睡她,怎麽敢對我說個不字。”


    “你想睡誰和我可沒關係。”林深河說道:“我都這樣了,你總不會指望我幫你架炮吧。”


    那人低聲罵了一句,說道:“你從前就比我聰明,怎麽還不明白,咱們迴去後有什麽地位,還不是要看有什麽實力。”他說道:“都這麽長時間了,老家夥們都剩下了誰咱們都不知道,要是迴去沒有熟人挺咱們,那不就完了?所以手裏得有槍。”


    “那你想怎麽樣?”林深河說道:“你想靠那幾個人女兵?別說小愛不聽你的,就算她死心塌地的跟你幹,也就是個低級軍官,到了南京什麽用都沒有。”


    “誰說要指望她們了?”那人說道:“我上次和南邊聯係的時候,打聽到在大同布防的是第一軍,第一軍的林軍長是你家老頭的老部下,你要出麵,總有幾分香火情。”


    林深河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哼哼著說道:“我家老頭是我家老頭,我是我,就算有香火,也燒不到我的頭上。再說經過這麽多事,你怎麽知道第一軍還是林軍長?”他說道:“這麽多年了,你總是還把事情想得這麽簡單。”


    “那怎麽辦?”那人被林深河奚落了,頓時覺得有些沒麵子,生氣的說道:“聽說姓丁那小子迴來了,還補了常委,那小子從前和咱們就不對付,要是就這麽迴去,不就是自討沒趣?”說到這裏,他懊悔的說道:“那小子怎麽沒死在那邊。”


    “他就是沒死唄。”林深河說道:“當時咱們都沒有京裏,誰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既然能直接進常委,肯定是有原因的。”


    “能他x的有什麽原因。”那人罵道:“不就是老丁臨了扶自己兒子一把,其他人看在他留京不走的份上捏著鼻子認了?”他低聲罵道:“你家老頭老太太不是也沒走,我就不信咱倆加起來還鬥不過他。”


    “我可沒那麽樂觀。”林深河說道:“你忘記他從前是幹什麽的了吧?”他說道:“他可是特務出身,受過特殊訓練,就咱們這樣的,倆綁一塊也未必打得過他一支手。”


    “難道他還敢動手?”那人說道:“既然進了這個圈子,就得按這個圈子裏的規矩辦事,壞了規矩,不用咱們動手,就有人辦他了。”


    林深河哼了一聲,還沒等說話,就聽到門外的衛兵驚叫了一聲。


    那人不悅的叫道:“出了什麽事?”


    “一點小事。”隨著話音,房門被拉開了,小愛大步走了進來,雙腿叉開站在門前看著他們說道:“周遠湖,聽說你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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