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城,沈府之中。


    數名年輕男女,此刻置身於一間堂室內。這幾人皆身著華貴衣袍,一看便氣度不凡,周身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元靈之力波動,顯然都是實力不弱的修煉者。


    此番方寸宗派來的一行人中,並無一名長老級別的存在,都是年輕弟子,與沈川同輩,為的便是特意拉近距離,以免讓其心生抗拒之意。


    而領頭的二人,則是一對相貌出眾青年男女。


    青年一襲金鑲邊公子袍,腰墜血色紅玉,足踏青布靴,襯得身形挺拔。又見他麵目白皙,唇紅齒白,端是英俊瀟灑,舉手投足間氣質出塵,帶著一股淡淡的傲然姿態。


    而旁邊端坐的女子正是妙齡之際,一襲月白蝶紋繡衣長裙,勾勒出其窈窕纖柔的身姿。


    她雖無讓人一眼驚豔傾城的絕世玉容,但也算是秀麗端莊,螓首蛾眉,手如柔荑,膚若凝脂,一雙清澈的眼眸分外動人,顯得亭亭玉立,儼然一派溫婉嫻靜的世家千金風範。


    這兩人位居正位,屋內的五六名年輕人,都以他們為尊,隱約間流露出恭敬的神色。


    不過,他們的身份也的確非同一般。


    那氣宇軒昂的青年,名為袁安然,乃是方寸宗掌門之子,深受寵溺,地位超然,尋常弟子遇之,都需要俯首低眉,不敢有絲毫不敬。


    方寸宗這些使者之中,名義上以他為主,代表著宗門內的門麵。


    而那月白長裙女子,來曆更為驚人。此女芳名徐青璿,不僅本身天資出眾,位列內門弟子之席,而且她的尊祖,乃是方寸宗僅有的一名神靈境大能。


    身為太上長老,一言之下,便是左右整個門派也是輕而易舉,威名盛重,堪稱是方寸宗的鎮派老祖。


    因此緣由,徐青璿在某種程度上,比掌門之子更為身份尊崇,若非靈根資質與柳欣妍這等妖孽天驕尚還有些差距,怕是早便可以成為宗門內的當代聖女了。


    所以,盡管方寸宗安排袁安然作為他們這些人的正使,主導決策一切,但實際上徐青璿才是真正的掌決之人。


    但袁安然對此沒有半點意見,反而是顯出翩翩有禮的風度,始終對她笑容相待,態度溫然有加,毫無居人之下的憋屈感。


    這位掌門之子,對徐青璿可是仰慕許久。可以前難得一見,如今正好可借此機會與佳人親近,他高興還來不及,恨不得多待上些時日。


    是以他們從方寸宗千裏迢迢來到九羅島後,雖說在始城平白等上了數日功夫,但袁安然卻是依舊風輕雲淡,不急不躁的模樣,不知者以為他年紀輕輕便沉穩從容,殊不知全因徐青璿之由。


    說實話,他倒還得感謝沈大公子,否則這幾日也不會有如此閑情雅致,時不時可趁機與徐仙子聊上兩句,非但不會不耐煩,還樂在其中,甚是逍遙愜意。


    然而,同行之中另外幾名年輕人,便沒有這般心情和耐性了。在他們看來,為了一個身份不知真假的外門弟子,在這偏僻的九羅島耽擱上這麽久,實在是枯燥乏味,完全不值當。


    他們此主要的目的,其實還是將離塵真人座下的數名親傳弟子,勸留在方寸宗內。


    這一路而來,前幾個年輕弟子,在宗門開出的豐厚條件下,皆答應轉入門內其他長老之下,不會離開。


    眼下,值得他們登門拜訪的,實際上隻剩下最重要的柳欣妍罷了。若不是此行剛好要途徑九羅島,說不定都懶得上門。


    畢竟那隻是沈川的一麵之詞,誰知是真是假,還有可能是自吹自擂的大話而已,不值一提。


    無奈的是,身為正使的袁安然淡定得很,穩如泰山,執意在等那小子歸來,況且徐青璿對此也並無異議,讓其餘人等縱使心有不滿,頗有微詞,也隻能選擇繼續等待下去。


    好在,就在剛才,沈家派人來傳消息,說是沈川終於返還始城,即刻便會前來見麵一敘。


    於是,眾人便在這間迎賓堂內,一邊品味著香茶,一邊靜候著那位同門拜見。


    可時間一息又一息,轉眼已經過去將近小半個時辰,連茶水都換了兩道兒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沈川的身影。


    終於,有人實在是按捺不住,便開口抱怨了一句。


    “都過去這麽久了,怎麽還沒來?”


    “這位沈師弟著實不像話,將我等晾在此地是何意思?”


    “豈有此理,區區一介外門弟子也敢如此無禮!”


    “袁師兄,依我之見,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刁難,沒有將您放在眼裏!”


    其他幾人也紛紛附聲應和,麵露不滿之色。


    袁安然此時也是甚為不悅,但他用餘光掃了一眼仍舊神情平淡的徐青璿,礙於麵子,也不好當場發作,隻能擺了擺手,示意幾人莫要喧噪。


    他正待說些什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隨後終於出現了沈川的身影。


    堂內的眾人全都沒有做聲,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了過去,看向了前方。


    沈川閑庭信步地踏入此處,慢悠悠地環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袁安然二人身上。


    看樣子,這對青年男女,方才是主事之人。


    不過,那位氣質優雅的秀麗端莊女子,他並未見過,想來是方寸宗某位內門弟子,不然也不會有這般深厚的修為境界。


    但眼前的袁安然,他卻是認得。堂堂掌門之子,在宗門年輕一輩中風頭無限,便是當初一心沉浸於修煉的沈閥公子,也領略過對方的威名。


    因此,沈川的目光隻在徐青璿身上停頓了片刻,很快便又移開,轉向了袁安然,臉龐之上掛著幾分笑容,不卑不亢地拱手問候。


    “見過袁師兄,讓諸位久等了。”


    還不待袁安然迴應,其中一名臉頰上長著一顆黑痣的灰袍青年,眼神陰沉,麵帶厲色,目光不善地盯著沈川,氣勢咄咄逼人地開口嗬斥道。


    “沈川你好大的架子,讓袁師兄在此等候多時,你可知罪?!”


    沈川卻是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鹹不淡地應道。


    “哪裏來的黑犬,也敢在這裏嚶嚶狂吠,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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