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被沈川毫不留情地震碎了膝蓋骨,但沈子墨竟是一聲慘叫也沒有喊出來,被其硬生生地忍耐住了。


    由於沒有了元靈之力護體,劇烈的疼痛有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不斷地湧入他的腦海之中,讓他差點就要失去了意識,但終究一咬牙,憑借那駭人的毅力挺了下來。


    沈子墨雙手顫抖著撐起身,努力挺直著腰背半坐在地上,隨即慢慢抬起頭,露出那副汗水直流的慘白麵孔,仍舊是無所畏懼地瞪著站在麵前的沈川,眼眸中充斥著暴虐與仇恨的目光。


    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作為對手的沈川,也難得在心底湧出幾分敬佩歎服之意。


    這沈子墨那強大的意誌力,恐怕比起前世地球的特種兵也不遑多讓。這樣的人,永遠不會輕易屈服,至死保持著不滅的戰意。


    但越是如此,便越不能留!


    沈川表麵泛著冰冷的殺機,一步步來到對方身前,對於沈子墨那瘋狂嗜血的目光視而不見,抬起手掌就要將他的心脈震碎時,卻被其三祖爺爺沈鈞喊住了。


    “勝負已分,若是再出手便是違反了族規,便是老夫也保不住你!”


    沈川聽罷,眉頭一皺,猶豫了片刻後,終究還是冷哼一聲,最後麵無表情地瞥了沈子墨一眼,一甩衣袖轉身向陣法出口而去。


    而下方的沈鴻原本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能沈子墨能保住性命,今日之恥早晚會討教迴來!


    然而,不待他完全鬆口氣,人群中又響起一聲驚唿,意外再起!


    一道數尺來長的巨大劍光從沈子墨手中一飛而出,追星趕月般斬向了不遠處的沈川,那速度快得令人發指,沒有半點躲閃的餘地。


    “老祖所賜的劍符?!”


    “放肆!”


    “小子大膽!”


    數道嗬斥響起,同一時間有數名反應最快的宗老,以生平最快的遁速向著陣法入口掠去,想要替沈川擋下這等同於先天巔峰修煉者全力一擊的劍光。


    其中,沈鈞的速度最快,他本就一直在陣法入口處,更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沈子墨的偷襲舉動。


    無奈,他還是晚了幾步,當其衝前方喊出小心二字之時,那道巨大的青色劍光已經離沈川不過半丈距離。


    而這一刻,沈鴻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七八丈外的沈川,被那幾乎足以斬破虛空的符光長劍,一斬之下身子斷作了兩截。


    “不!”


    沈鴻雙目圓瞪,老臉之上滿是絕望的淒然,這種看著族親後輩當場隕落身亡卻未能救下的感覺,讓他那多年來古波不驚的道心也好似被撕裂了一般,分外的痛苦煎熬。


    陣法之外的呂雪翎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不知為何,她心中沒有多少別樣的感覺,而是茫然若失,但又不願相信那人會就此隕落,腦海之中空蕩蕩的一片,混亂不堪。


    但是,下一幕,卻是讓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


    隻見沈川那被斬作兩截的身子,傷口處居然未見血肉,而是在半空停頓片刻後,化作無數潔白的羽光消散一空。


    再轉眼之間,在擂台之上另一處,一道模糊的光影緩緩凝聚,最後顯現出沈川的身形。不過,他的身上並無任何傷口,除了氣息有些紊亂,整個人都完好無損。


    “飛羽流光術!”


    沈鈞愣愣地看著“死而複生”的沈川,忍不住脫口而出,失聲喊了出來。


    “適才這小子所施展的……是飛羽流光遁術?”


    “老夫看得清清楚楚,絕無差錯!”


    “也虧他掌握了此遁術,否則剛才還真是兇多吉少!”


    “嘶……可這小娃娃才多大,居然這等年紀,便將流羽真經內最難的秘術修煉成了?!”


    ……


    十幾個須發皆白的宗老們,都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用看怪物的目光盯著擂台之上的沈川不放,更有甚者激動得胡子直顫。


    流羽真經是沈閥能強大立足之根本,當年沈正青能突破瓶頸,進入造化之境,也離不開這門功法的助力。


    據說此經乃是上古年代所留,從史前開始,就一直被沈家代代相傳至今。沈家能挺過末日紀元而未被滅族,此門功法可謂是功不可沒。


    在天地元氣複蘇之後,沈家便將此經列作鎮族之寶,唯有核心嫡係族人方有資格傳授。


    按照聯盟的劃分標準,流羽真經隻能被評為中下級別的功法,吐納元氣後轉化為元靈之力的比例,不過三成左右,在這個世界並不算珍貴稀罕。


    但對於沈閥來說,這門功法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而那飛羽流光術,便是這流羽真經中最強大,也是最難修煉有所成的一門遁術。就算是整個沈家所有修煉者加起來,徹底掌握此術的不超過兩成,而且大都是年紀一大把的老家夥。


    可如今沈川這小娃娃一個,便已經能夠施展出連一些宗老都未曾領悟的沈家秘術,這如何不讓眾多的老家夥為之震驚。


    沈川稍微調理了一下體內淩亂的元靈之力,帶氣息再次穩固後,方才轉頭看向了沈子墨所在之處,眼底的殺意不再掩飾。


    “你還有什麽手段,盡管再放出來便是,我接著!”


    沈川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冷冰冰地說道。


    然而,沈子墨卻似失去了生氣一般,麵如死灰,蒼白的麵孔毫無情緒波動,雙眼無神,有如行屍走肉一般。


    沈正青賜與他的那枚劍符,已經是其最後的垂死掙紮了。可不曾想到,便是此寶也未能將那人斬殺,他如今已放棄一切希望了。


    恐怕,今日難逃一死了……


    沈子墨突然咧開嘴,無聲地慘笑了起來。


    他緩緩閉上了雙目,卻不敢去看台下其父的身影,隻是覺得心中有愧。


    今生不孝,來世再還!


    沈子墨的臉頰兩側,多了一行清淚。


    沈川靜靜地看著對方,腦海中也有短暫的猶豫與糾結,但終究很快狠下了心來,雙眼唯有冰冷無情。


    “賊子安敢?!!”


    突然一道長嘯自天地而起,猶如驚雷般在道場炸開,響徹雲霄。


    隻見一道巨大的白光自雲端破開,瞬息而至,方可看清那白光乃是一柄飛劍所發,而飛劍之上是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正是太虛宗的楊壇長老。


    他從天而降,腳踏飛劍,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向著擂台所在之處猛然掠去,同時口中大聲喝道。


    “你若敢動他,老夫必將你挫骨揚灰!”


    對於一名造化境高手的恐嚇,沈川反而是平淡從容,眼看著對方愈來愈近,他冷笑一聲,當著楊壇的麵,對著沈子墨丹田處便是一掌。


    “噗……”


    一口鮮血從沈子墨嘴邊吐出,強大的勁道將其生生震暈了過去。


    而在沈川的特意控製之下,沈子墨周身的經脈紛紛破裂,而作為修煉者之根本的靈穴竅,被其硬生生擊碎。


    盡管沈川留了他一條性命,但其修為被廢,此生恐怕再也無法修煉了。


    做完這一切後,沈川緩緩站起身,手心還多了一枚青色的玉符。


    他挺身而立,麵目平靜地望著那名踏著飛劍的太虛宗長老,那眼神仿若是在挑釁一般,毫無怯退之意。


    “小子,你好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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