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就是在此處?”


    沈川望著前方那片竹林,頭也不迴地問了一句。


    沈德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信誓旦旦地說道。


    “絕對錯不了,就昨日老夫還帶人送了一些采購的藥材進去,那時候還是令堂親自來門口取的呢。”


    “雖說老夫未曾踏入竹林裏那處院舍內,但我可打包票,令弟也定在其中。”


    “不過幽禁他們二人的事,老夫可從未參與,都是沈鴻指使人幹的。”


    說著,他忙撇清關係,一邊還偷偷用餘光關注著沈川的臉色,生怕對方因為此事而拿自己的小命來出氣。


    “還敢自稱老夫,你啥身份,還敢對公子如此不敬!”


    站在其身旁的劉大全,伸手對著他的後腦勺拍了一下,讓後者疼得齜牙咧嘴,但卻不敢反駁,而是唯唯諾諾地點頭應是。


    “是小老兒孟浪了,下迴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還有,要是讓道爺知道你個狗娘養的老東西在騙我們,一定會割下你那玩意兒喂狗!”


    劉大全用不懷好意的眼神從他的下半身掃過,兇神惡煞的表情讓人不會有半點懷疑,這廝定會毫不留情地幹出這等慘無人道之事。


    沈德海被唬得麵無人色,好在剛才並未耍什麽花樣兒,否則他那祖傳的寶貝疙瘩就屍首兩分離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他看了一眼笑得跟個兇神惡霸似的劉大全,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前麵那尊煞星,沈德海幾乎欲哭無淚。


    這都是些什麽人,怎麽一點道理都不講,還有王法嘛……


    “沿著這條青石小徑再走百餘丈,便可看到那處院舍。不過在竹林四周至少有三四十名明哨暗哨,雖然都是武者,但全是身手敏捷之輩,一旦發現有外人試圖強行入內,沈鴻那邊第一時間就會收到消息。”


    “此外,在小院附近還有七八名踏入後天境界的武道高手,他們的首領是一名先天境的修煉者,名叫廖五。據小老兒所知,他至少是先天中期的境界,實力很強,乃是沈鴻目前最為信賴的一名得力幹將。”


    “所以,依小老兒所見,公子爺您必須先無聲無息地將外圍那些武者解決,才不會打草驚蛇。”


    “拔掉竹林四周的哨衛後,接下來最大的威脅就是廖五了。以小老兒對此人的了解,他向來高傲自負,若公子提出與其一對一決鬥,那就十有八九不屑使什麽下作的手段。”


    “至於那七八個後天境界的武道高手,則可以交由劉道爺您來解決。”


    “如此一來,公子便再無後顧之憂,不必擔心他們會以人質為要挾,免得投鼠忌器。”


    “按照小老兒的估算,這個計劃可行,至少也有八成把握,能夠將公子爺的令堂和令弟安然無恙地救出。”


    沈德海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與沈川二人分析說道著,說到最後,還興奮得胡須顫抖,一副躍躍欲試的激動模樣。


    劉大全與沈川麵麵相覷,說實話之前他們還真小覷了這老頭兒,看不出來還有兩把刷子。


    沈川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用調侃的語氣問道。


    “你之前不是還說,那沈鴻是你親侄嘛。如今怎麽就胳膊往外拐了,反倒幫著外人來對付他了?”


    沈德海聽了卻是一甩袖袍,原本佝僂的身影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幾分。他伸手撫須,一張老臉變得正經嚴肅,那姿態倒有些像氣節清高的絕世大儒。


    “小老兒也讀過一些上古聖賢之書,正所謂天公地道,無愧本心。沈鴻這小賊以下犯上,公然違背祖訓族規,為了家主之位不擇手段,可謂是大逆不道。”


    說著,他還對著虛空遙遙一拱手,正氣盎然地繼續接口道。


    “如此行徑罪大惡極,天理難容。而公子您才是名正言順的沈家少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沈鴻此獠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必敗無疑,助公子爺乃是順應大勢,遵循天道之意。小老兒今日便要大義滅親,還沈家一個朗朗乾坤!”


    沈川半晌無語,突然發現這老頭兒也算是一朵奇葩,或許和劉大全有得一拚了。


    而劉大全簡直驚呆了,他從未想到,拍馬溜須也能用這種方式,能拍得這麽花團錦簇,這麽別開生麵又頭頭是道。


    突然間,他有種棋逢對手的危機之感。若是這老頭兒每日在那煞星麵前如此拍馬屁,那他早晚有一天會被無情地拋棄。解藥什麽的,是不用想的。


    要不要想個法子,弄死這狗日的得了?


    正自覺表現良好,很是有幾分得意的沈德海不知道,他無意間惹來了某個無良道士的殺心。


    “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計劃行事吧。”


    沈川擺了擺手,算是同意了沈德海的建議。


    沈德海大喜,正準備自告奮勇再表現一番時,卻感覺後頸處受了一下重擊,隨後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地昏了過去。


    “你這是在做什麽?”


    沈川扭頭瞪了劉大全一眼,眉頭微挑,適才出手將沈德海打昏的就是這廝。


    劉大全趕忙解釋,“公子,我總覺得這老頭兒骨子裏還是不老實。別看他嘴上說得大義凜然,誰知道心裏憋著什麽壞心思。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打暈再說。”


    沈川一聽,心想這話確實也有些道理。別是這老頭兒表麵笑嘻嘻,心裏媽賣批,轉頭就去找沈鴻通風報信了,那自己豈不是被人當驢耍了嘛。


    見沈川沒有再多說什麽,劉大全嘿嘿一笑,隨後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捆麻繩,二話不說就埋頭忙活了起來。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沈德海就已經像粽子般被捆得嚴實。


    隻不過,他被綁的姿勢實在有些古怪,雙手被倒縛,兩隻小腿後彎,跟隻斷了腿的蛤蟆一樣。


    沈川左瞧右看,總感覺這捆綁的姿勢不對勁兒,怎麽越看越別扭,與他前世看過某些小電影裏麵的羞恥y甚是相像。


    成了!


    劉大全最後往沈德海嘴裏塞了塊破麻布,便笑嘻嘻地拍了拍手,看得出來對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


    “你這手法究竟是在何處學來的?”


    沈川歪著頭打量著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


    “這個啊,自學的啊。”劉大全撓了撓頭皮,難得露出些許靦腆的神情,“幹我們這行,經常會用得這個,我慢慢就摸索出門道兒了。”


    哎,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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